「原來是這樣。」今晚的月蓮並不怎麼明顯,只是漫天的星有著耀眼的光,閃爍著,猶如棋盤上那些兵棋、險招,夜風吹得頭頂的樹葉作響,與野地中的蟲鳴匯織出一曲曲聲樂。魔法火球散發著柔和的光,火舌跳躍著,隱隱綽綽間映在旁邊的人身上,投下明暗交加的影子。木蕭蕭靠在靈淵身上,柔軟清香的絨毛將他融在其中,慣有的清冷聲音響起。其實對于這些事情她是一點都不感興趣的,只是伶舞想要說那麼她便听著好了。木蕭蕭用小臉在靈淵身上蹭了蹭,臉埋進去,深深的吸了口氣,很香,彼岸花的味道濃而不膩,讓人沉醉而無法自拔,抬起頭,將自己蜷得更接近靈淵一點,眼楮撐開一條極細的縫隙,余光瞥向旁邊靠在另一邊樹下的人,純黑的斗士服穿在身上,及腰的長發此時卷曲著耷拉在肩頭,一路向下,墜在地面,他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投下一片陰影,整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讓人永遠也猜不透他的想法,渾身散發這的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妖邪。總覺得這個男人很不簡單,木蕭蕭這樣想著,又靠著靈淵沉沉睡去。不管那個男人怎麼樣,在靈淵身邊她總是安心的。
夜,還很漫長,有人睡得香甜,比如木蕭蕭;有人淺眠,比如靈淵;有人毫無睡意,比如十字佣兵團眾人。
呼吸,有規律的進行著,寧靜中透著一股危險,太過的寧靜,除了呼吸聲連蟲鳴都消失無蹤,危險的氣息蔓延在周圍,像是繞繞浮浮的霧,纏繞著,壓迫者。氣氛有些緊張起來,靈淵連眼都沒有睜開,只是召喚出一條條粗大的藤蔓,將他和她包裹在里面,外面的傷害,外面的聲音都與他們沒有關系。恩,還一次足矣。他不明白為何木蕭蕭同意與那群人同行,但是,只要是她想要的。現在,他只是希望那些人不要吵到她。
看著那個翠綠色的球形,伶舞連死的心都有了,原本是覺得木蕭蕭和靈淵實力很強應該可以幫到他們才提出同行的要求,哪知道靈淵直接阻隔了和外界的聯系。她一直知道靈淵是個危險的存在,因為那時候的殺氣,也因為清水一直以來的反應,但是,他很尊重木蕭蕭的意願,這一點,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只是,她沒有想到現在這樣的結果。
世界似乎是靜止了下來,現在連風吹樹葉的聲音也沒有,已經沒有讓她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的時間了。伶舞將手放于腰間的軟劍上,一雙眼楮警惕的盯著四周的變化,敵在暗,他們在明,現在要以全服的身心迎接隨時來襲的敵人,生死間的較量一觸即發。
幾只箭矢,披著星光點綴的外衣,泛著幽冷的光,穿過層層樹葉,帶著強勁的力道向十字佣兵團的人襲來。錦年動了動紅色長弓,食指勾起弦線,一道流光在弦上劃出,璀璨而又奪目,弓弦彈動,原本空空的弦上不知何時多出幾只早已離弦的血色箭矢,錚錚幾聲,與飛來的幾只銀色箭矢相撞,生生使那些強勁的矢偏離了原來的軌跡。這,還只是個開始,兩兩相撞的聲音為接下來的生死相搏拉下的序幕。
青色風刃從手中旋出,風起,葉落,滿地的慘敗綠色,細碎的鋪撒了一地的葉,卷起,又落下,如此反復著,腳踏在葉上,旋轉,刀光劍影間,原本就不成形的葉更加細碎起來,像塵粒,飄飄散散。
有是統一的黑色服裝,衣擺初是佣兵團總部暗殺隊的標志,他們,只是用來殺人的工具,太多的血腥,太多的爭斗,心,他們沒有,他們有的只是對命令的絕對服從。如枯井的眼看著十字佣兵團眾人,這五個人就是他們這次的任務,像是看死人的眼神,也像是覺得自己死了的眼神。
在靈淵制造的空間內,翠綠的藤蔓猶如一個巨大的繭。里側,藤蔓散發著柔和的綠色的光芒,對于外面發生的一切木蕭蕭都是清楚的,那些佣兵團總部的暗殺隊又來了,靈淵的舉動她也清楚,只是,外面的詩又與她何干呢?他們救過她一次,她也還了他們一次,應該是沒有關系了的,但是伶舞伶舞提出同行要求的時候,她卻鬼使神差的答應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剛才,她想,也許是因為魂邪,那個從靈魂中就流露出一股妖邪的人,讓木蕭蕭覺得很不舒服,她想要知道,這個人的目的!
青色風刃在空氣中迅速旋轉,血液將衣衫浸濕,魔法、斗氣、劍氣在空中相接而後消弭無蹤。清水速度極快,在敵人中來回穿梭,看準了時機便對其進行重擊,但,畢竟是佣兵團總部的暗殺精隊,培養他們的作用是為了懲處那些犯了規矩的佣兵的,佣兵本身其能力就不低,暗殺者的能力自然得是佼佼者,否則如何能完成得了任務?再則,由于上一次的暗殺任務失敗,這次派出的暗殺者能力在上次之上,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十字佣兵團便處于明顯的劣勢。清水又一次出手時,敵人明顯是有所防備的,咫尺之間,敵人一個側身使清水撲了個空,銀色長劍泛著刺目地光,一瞬之間,他覺得像是有什麼狠狠刺穿了他的心髒,疼得可以忘記呼吸,劍影重疊,在他眼前有著炫目的光彩卻寒冷的刺骨,一股涼氣自他的腳趾一直涌上頭頂。現在,他連躲避的勇氣都沒有,死神離得太近讓他忘卻了思考。腳踝處一緊,一條極細的綠色藤條那個藤蔓做成的結界中伸出,纏住清水的腳踝,在那一瞬間,銀色長劍削落他的幾縷發絲,因著風起的慣性,消失不見。清水被扔在一旁,那條極細的藤條化作點點星光升向天穹的方向。清水趴在地面回不過神來,就在那一刻,他以為那把銀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髒,原來,它還在跳動著,而且異常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