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見底卻藍的透明的湖,五顏六色卻躍不出湖面的魚,一片空闊卻落下桃花的天。
水中的魚偶爾觸到湖面,漾起層層水波,水紋像螺旋一樣綻開,粉白的桃花花瓣自與湖面相同顏色的天空落下,在湖面擺了一個圈,消失無蹤,留下的,只是淡淡的香味,藍色的湖藍色的天,不知是湖面映藍了天,還是天映藍了胡。
淡紫如夢幻的華麗衣擺平鋪與湖面,黑直的長發俏皮的滑下腰間,神秘高貴的紫瞳迷蒙,與桃花相映的唇角微勾,如削蔥的長指在弦上跳躍,側倚在巨大的淡紫色豎琴上,來自創世神之間的曲悠然溢出。
「四哥怎麼來神居了?」手上的動作並未停止,悠遠飄渺的神樂回旋在這藍天藍湖之間,空曠的可怕,聲音溫婉,與琴聲一起,宛如絕世的調。
「四哥?」銀色的發雪色的衣,來人揚揚眉角,聲調上揚,「還是叫我暝軒吧。」
眨眼之間,白色的身影已坐在女神身旁︰「你怎麼知道是我?」自宇宙**混沌之伊始,他們五人就未曾見過面,現在,是他與她的第一次相遇。
轉過頭,黑色的發絲輕微滑動,紫色眼瞳中是無法言語形容的絕美少年︰「感覺。」原本飄渺的神樂隨著女神的回答而空靈輕快起來。
眼楮,是與這神居相同的顏色,澄澈而透明在深處,卻是無底的深淵。
襲清回過頭,專注的盯著指下的琴弦,淡紫色的弦滑過絲絲流光,美得炫目,迷亂人智。
「襲清。」將尾音拖長,銀發微動,他將全身中重量壓在她肩頭,從骨子里透出一股慵懶。
指尖琴聲依舊,一點也沒被暝軒莫名的舉動打亂,心境如湖激不起半絲波瀾。
整個神居只有清脆悅耳的神曲,一音一符淨化了人的心,琴音纏繞,時而低,時而高,時而慢,時而快,和著落下的桃花纏綿婉轉,絲絲沁入心脾。
此景定格為一副唯美的畫卷,畫卷的一角仿是燃出一團火,一點一點將畫卷燒盡,下一副畫卷,白銀如雪,艷紅似火。
高低起伏的小山石丘,銀裝素裹,白得晶瑩透亮,冰雕造型各異,絲絲涼氣一縷一縷縈繞在整個空間,地面是與其極端相反的紅,艷如血,每一朵彼岸花花絲吐蕊,碩大而繁密,嬌艷而嗜血,高傲而深沉,極盡生命的繁榮,彼岸花的香迷人神智,冰雕的冷凍結思緒。
「原來這就是冥居呀!這是和你一樣的感覺呢!」輕快的聲音響起,鼻尖湊到一朵彼岸花上,濃而不膩,食指劃過,碩大的彼岸花置于掌心,紫色的眼瞳中閃過狡黠的光,偷笑著將手覆于背後踱到暝軒身後,空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一朵如血的花安穩的落在銀色的發上,與這空間的一切顯得相得益彰。
「好美,真讓人嫉妒呀!」襲清雙手托腮,紫眸中滿滿的全是絕美少年的影子,迷戀,顯而易見。
「是嗎?」櫻色的唇角勾出一抹蠱惑人心的笑,將頭上的花碩取下輕輕捌在黑色發絲之間,湛藍的眸中是罕見的寵溺。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掌心拖著女神的臉頰,拇指劃過嬌欲滴的唇瓣,柔軟得令人心碎。
唇,輕輕相抵,一絲絲的澀,一絲絲的甜,大手橫與腰間將她拉的更近一些,舌尖一點點的描繪著她的唇線卻沒有進一步動作,或是,活了幾十億年,任然不知如何進行下一步,只是感覺淡淡的蜜抹在了心頭。
十指收緊,雪白的衣衫呈現出凹凸不平的皺褶,白皙如玉的臉染上淡淡的紅暈,仿是神居中的桃花,望君采擷。
碩大的花朵似是綻放的越發充滿生機,火紅的花徑之上,在兩人皆無暇顧及之時吐納出新綠……
畫面轉換得很快,溫馨還未散去,銘骨的痛襲入心間。
「我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徹頭徹尾的傻瓜!」紫色的眼瞳周縈著水汽,顯得有些模糊不清,聲音清淡而飄渺,如煙如霧,抓不著,觸不到。
對面的男子動了動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喉嚨澀得發疼,往日似笑非笑的弧度被抿成一條直線,袖下的拳頭攥緊,青筋凸顯。
沉默讓人心碎,襲清嘆了口氣,表情又恢復了以往的淡然︰「算了,就當是給我這幾十億年的生命添幾筆另類的色彩好了。」
拂動的水袖之下,橫過一只大手將她的手攥住。轉頭,如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無瀾,唇角依然翹起︰「四哥還有事?」
冷凝的表情又崩裂的現象,握著的手力度加大,手臂霸道的橫過她的腰間,緊緊地,相貼著沒有一點縫隙︰「襲清,真是不听話呢,不是說了叫我暝軒就好了嗎?」聲調,表情,什麼都沒有變,只是腰間的痛感很清晰。
「我對你想要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把神界送給你,不要把我也算進去,好嗎?吶,四哥!」
藍色的湖依然平靜,水底的魚消失不見,淡紫的豎琴立在身側,琴音,已逝。身體慢慢變得透明起來,桃花消散,天空,如破碎的陶瓷開始龜裂。
「不要死,求你!」
「真好,創世神是不會轉世的呢,真好!」
「吶,我會讓你轉世的,下一世,下一世換你利用我好不好!」
唇角,已經透明得快要看不見了,他卻知道她在笑︰「怎麼辦?我寧願不要在遇見你!」
音,已散;身,已滅……
「不要!」淚,滴落,平靜的湖面濺出水滴,而後,龜裂……
輕輕拂過眼角滑下的淚,木蕭蕭將臉頰貼在靈淵臉上,他,到底看見了什麼?這麼一個淡然到什麼也不要的人會傷心到流淚?相扣是十指又緊了緊︰「靈淵,不要讓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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