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菁華的背影消失,上官溫琪才緩緩收回那只伸到半空中的右手。終究還是沒能留住她嗎?終究不會在一起嗎?……自己不是想單純的來為她慶生的嗎?不是早就想放她幸福的嗎?為什麼還會那麼在意她的身世?
如果不是自己流露出的在意,也許……想著那絕望的眼神,心里像塞滿鉛塊般沉甸甸的,壓得喘不過氣來,感覺好累,真的好累!好苦,真的好苦……
穩定心神,緩緩的看向尚君︰「你知道這一切,是與不是?!」溫琪似平淡的問著,嘴角還掛著那抹微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心里,已如翻江倒海般波瀾壯闊!從未發現,自己竟然會這麼愚鈍;默默的發誓︰這種愚鈍,絕不會有第二次,也絕不允許有第二次!為她、也為自己!
「是,我知道;不,我……我不知道!……哎呀,這要怎麼說清楚!」尚君亂了,自己不過就是又收到了一個字條,在字條約定的地點見到了那個叫璇兒的丫鬟;按照字條的要求,安排侍衛秘密將她帶來。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利用了!自己只是想拆穿那個女人的真是身份,好讓兄弟不至于愛的這麼盲目,難道?真的錯了?……
「哼哼……尚將軍你不是很善言辭的嗎?!怎麼這會兒支支吾吾的了……」上官溫琪不屑的看向尚君,這是他第一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人,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好兄弟,真是諷刺!
「……」接觸到那眼神的尚君渾身一顫,他從未見自己兄弟如此這般︰「溫琪,你听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尚君想解釋,可卻被溫琪打斷。
「尚將軍應該如何稱呼本王?」尚君啊尚君,關于她,我已對你知無不言,而你為何還要將我蒙在鼓里!為何如此肯定她的到來必有故事?難道,你與她,真的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王爺」一聲包含萬種風情的聲音響起。這一聲,沒有激起上官溫琪的任何反應,卻清晰的射進了另外一個人的心里——聶冷。
他動情的看著眼前的人兒,看著她再次走向另外一個男人,還是那熟悉的臉龐,眼中卻沒有自己!還是她最愛的紫色紗裙,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夾子,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艷艷勾人魂魄。
看她折縴腰以微步,青黛娥眉,緩緩走向上官溫琪,聶冷整顆心都碎了!那個女人終于走了,自己終于達成了小師妹的心願,可是心真的好痛!
「師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明知不可為,還是喚出了那個親切的只屬于他聶冷的稱呼。
听到熟悉的稱呼,妖艷的女子腳步微頓,心底一個蹙眉卻未表現出來,旋即繼續朝向上官溫琪……
「師妹!」聶冷一個閃身,豁的拉住妖艷女子的手腕,「師妹!我……」看著女子憤然且不耐的眼神,徒有千言萬語卻陡然梗塞,「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呵呵……還是沒有勇氣坦白自己對她的愛,在怕什麼?她的任何拒絕,他都怕的不可言喻!
「呵呵,能與聶大俠的故人相像,新月很榮幸!」看了一眼上官溫琪︰「聶大俠,恕新月要失禮了;王爺,該回府了,這會兒怕是君主和娘娘都已經到了」,不著痕跡的掙月兌聶冷的手,站到上官溫琪身側。
「在下……冒昧,唐突了夫人。望夫人……海涵!」從牙縫間,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聶冷再也無法在這清新的竹林中呼吸下去。此時,片片竹葉就像無影的凌遲之具,刀刀剜心!深吸一口氣,一個暗影,消失在片片竹影之中。
不錯,聶冷就是竹林中那抹暗影,亦是武功莫測到能夠躲過上官溫琪感知的那抹暗影,更是深夜出現在王府後院寢室中的那抹暗影、更是那抹深夜出現在溫王府後院的玩世不恭的男人,更是溫王妃寧新月如假包換的師兄——寧夏國大國師,冷殤墨的入室大弟子。
不過,自那場戰爭和長公主大婚後,過往在寧夏國的一切對于聶冷來說,就已是物是人非。而那個清新高潔如仙境般的竹林,在這昊天12年的中秋節過後,竟也物是人非了……
除了當事幾個人,那日之後,沒有人知道竹林發生過什麼;只知道,自那日起,窮苦人家的門前,再也沒有出現神醫贈送的藥品;只知道,每每深夜,竹林中都有一縷月白色的頎長身影,如幻如仙穿梭于竹林之中;只知道,翌日清晨,王府的大名鼎鼎的薛侍衛的馬上總會馱著一個如仙般的男子走在下山的路上……
而那個大名鼎鼎的將軍城主,則一改往日深居簡出的做事風格,經常在各個街道巡視,整個南城在他的治理下,變得更加安樂富足……
不管怎樣,日子就這樣在一度的物是人非之後,又重新回復了平靜;而這貌似平靜的日子,一過就是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