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弋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身上的衣服穿好,然後火速沖到程堯堯面前,一腳踩在程堯堯胸口上!
「怪不得我覺得這不要臉的架勢怎麼那麼熟悉!」洛弋軒咬著牙,將腮幫子咬的咯咯作響,「臭不要臉的,居然偷看我洗澡!」
「咳咳咳…姐姐…」程堯堯一臉痛苦,「你怎麼舍得一見面就打人家…人家為了姐姐,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進宮的,你怎麼忍心…」
「為了我?」洛弋軒不由放輕了腳上的力度。
「那可不…姐姐孤身一人進宮,讓堯堯怎麼放心得下呀…姐姐居然好心當陳驢肝肺…咳咳咳…這一腳,真是小心肝都踢碎了…」
「額…」洛弋軒收回腳,蹲到程堯堯身邊,「當真!」
「比珍珠還真!要不我平白無故進宮作甚!還當個太監!要是我爹爹知道了,非打斷我的腿不可!」程堯堯越說越委屈,到最後,甚至有點兒哭腔。
「唉…堯堯…你說你也是,當什麼不好你非得當太監你說,你家程家世代單傳,偏生你現在又…唉…」洛弋軒痛心疾首,將程堯堯扶了起來,「現在二老要想再生一個,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是我對不起二老呀…」
「姐姐不必愧疚,要是覺得對不起我爹娘,你嫁給我就好…」程堯堯又恢復那嬉皮笑臉的樣子。
「呸!你這色胚!當了太監還不老實,你個太監還拿媳婦兒作甚!」洛弋軒輕碎了程堯堯一口。
「姐姐可不能這麼誤會堯堯呀,堯堯雖然現在是太監,但好歹太監沒得我還有呀!」
洛弋軒頓時黑了臉,「那你意思是你沒有被那個切,那個拍了…」
「那當然了,這天底下還有什麼錢擺不平的事兒麼?」程堯堯一臉得意。
洛弋軒怒火中燒,揪住程堯堯的耳朵就是一頓拉扯,「你居然騙我!騙我!騙我!」
「哎呀!哎呀!姐姐放手!姐姐放手!堯堯的太監是假的,但堯堯對姐姐的擔心是真的呀!哎喲…這耳朵還是有用的…姐姐…姐姐…」
翌日。
從錦繡閣出來之後,洛弋軒就拽著雅雅直接跑到雅雅的住處去了,蔻丹當然沒有來,據說當天晚上,蔻丹就嚇壞了幾個起夜的宮女。
這洛菁菁自然是叫不得的,以她那個性子,早晚會捅出簍子。
「軒軒啊,我們這是去哪兒呀?」雅雅提著個大大的食盒,吃力地走在洛弋軒身後。
「冷宮呀…」洛弋軒也拎著個大大的食盒,望望周圍,然後怯怯的說。
「冷宮!」雅雅頓時張著個能吞下個雞蛋的嘴巴,「我們去那做什麼呀!听說冷宮里經常鬧鬼的!你不會是要去祭拜那些無主幽魂吧…這…這…這…不太好吧你說。」
「說什麼呢!」洛弋軒停下來,敲了敲雅雅的腦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來的妖魔鬼怪…跟我走就是,問那麼多干嘛!」洛弋軒說完,不由自主地也打了個寒顫,冷宮那陰森森的樣子仍然記憶猶新,確實是個鬧鬼的地方。
洛弋軒按著那天晚上模模糊糊的記憶,七拐八拐地朝著冷宮深處走。而身後的雅雅已經處于精神崩潰的境界了,且不說冷宮破敗陰森的樣子十分恐怖,那時不時出來***擾雅雅的老鼠也樂此不疲,而雅雅的尖叫聲也不絕于耳。
洛弋軒來到那扇不怎麼能擋住風的破門前,輕輕地推開門,腐爛潮濕的氣味就迎面撲來,雅雅立馬用手捂住鼻子,眼淚汪汪地看著洛弋軒,似乎在說︰我們不進去了好不好。洛弋軒皺皺眉頭,徑直走了進去,昏暗的房間里,陽光從壞掉的窗戶和門縫里透了進來,散在地上斑斑駁駁。房間里的家具早也是劣跡斑斑,床頭的紗帳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洛弋軒看了看四周,也沒有看到那女子的身影。洛弋軒只好將食盒放在了搖搖欲墜的掉漆木桌上。
這時,雅雅怯生生地靠近洛弋軒,顫抖著伸出手抓住洛弋軒的臂膀,結結巴巴地說︰「軒…軒…床…床上好像有人…」
「唔…」洛弋軒扒開雅雅的手,徑直走到床邊,果然,那晚的女子側躺在床上,露出半邊沒怎麼被毀掉的臉頰。
洛弋軒輕輕推了推床上的女子,卻半響不見有反應。洛弋軒心驚,莫非出什麼事兒了,立馬將那女子翻了過來。
那女子躺正後,半邊被毀掉的模糊不清的臉頓時露了出來。
「啊!」雅雅看後不由尖叫出聲,然後立馬用雙手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叫出來,只是驚嚇過度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著。
「雅雅,不用害怕,你去外面打點水來…」洛弋軒回頭,給了雅雅一個安定的眼神。
「嗯…嗯…」雅雅捂著嘴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洛弋軒將女子散落在臉上的頭發輕輕撥弄開,露出女子的面貌,現在看來,並沒有那麼恐怖,只是半邊臉都被毀得面目全非,洛弋軒輕輕地貼著女子的額頭,似乎有些發熱。洛弋軒從懷來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然後從腰間取下水袋,將女子扶起來,和著水讓女子把藥丸服下。這九花玉露丸雖算不上什麼仙丹靈藥,但治治什麼風熱感冒的也是九牛一毛。洛弋軒看著女子似乎將藥丸咽了下去後,才將她放在床上。
等到雅雅端著水進來後,把自己的手帕放在水盆里浸濕,給女子擦著臉。
「軒軒…」雅雅怯怯地扯扯洛弋軒的袖子,「我們還是走吧…」
洛弋軒將手帕放到水盆里,看著床上的女子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才起身,看了看破敗的房間,然後說︰「雅雅,我們將這房間收拾收拾再走吧…」
「可是…」
「別可是了…這是冷宮,不會有人發現了…快點兒…」
一個時辰後。
房間里雖然照樣破舊,但是卻干淨了不少,怎麼看也像是有人住的樣子。收拾出來反而看起來沒有那麼恐怖了。
雅雅也沒有那麼害怕床上的女子了,反而走到床邊,坐下來,同情地看著熟睡中的女子,「軒軒,你說這會不會是皇帝的哪個妃子呢…真可憐…」
「這是冷宮…應該是吧…也許在冷宮其他地方,還有更多同她一樣的女子…」洛弋軒坐在一個少了腿的椅子上,擦擦腦門上的汗,不由想到了麗妃,現在也不知到麗妃人在何處,冷宮這麼大,就算挨著找,也得找個十來天。
「咦…軒軒,你來看,她的眼角處還有顆紅痣呢!」雅雅想發現新大陸一樣,給洛弋軒招招手。
「是麼…」洛弋軒走到床前,看著熟睡中的女子,果然,眼角有個紅痣,洛弋軒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兒看到過一般,然後轉頭看著雅雅,「雅雅,你的眼角也有顆紅痣耶…」
「唔…我們石家的女眷都有好不好,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雅雅撇撇嘴。
「石家女眷都有?那這女子不會是你家親戚吧!」
「軒軒你胡說什麼!」雅雅撅著小嘴,「我石家幾代才出了我這個秀女,更別說妃子了。」
「呵呵…開個玩笑,何必當真」洛弋軒啪啪雅雅的肩膀,看了看床上仍然昏睡的女子,「她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了,我們走吧…」
洛弋軒們走後,床上的女子才慢慢睜開雙眼,顫抖著抬起手模了模眼角的紅痣,嘴角不由蠕動了幾下,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張了張口,又神色慌亂地用手捂住嘴,嚶嚶地哭了出來。
「雅雅…你父親不是揚州的知府麼?據說你祖父也是,怎麼就沒有秀女進宮選妃呢?」洛弋軒走在路上,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們石家一直子嗣都很單薄,祖父那代就只有一個姑姑,一個叔叔,到我這代,就只有我一個子嗣了…」
「那你不是有個姑姑麼?」洛弋軒不解。
「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生下來就沒有見過這個姑姑,爹爹也從來不提及的,反正听老家奴們說,我這個素未謀面的姑姑,當時也是準備進宮當秀女的,不知為何後來跟著個江湖邪教的教主跑了,然後不久那邪教就被武林正道的圍剿了,姑姑就從此下落不明,據說,好像死了…」雅雅低下頭。
「江湖邪教!」洛弋軒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腦里空白一片,甚至有些震驚,腦里頓時閃過梵音教!不會不會的,怎麼會那麼巧,可是,眼角紅痣!易千年要找的麗妃!難道…這一竄巧合不有自主地聯系在了一起,著實讓洛弋軒吃驚不少。
「軒軒,你怎麼了?」雅雅看著洛弋軒面色古怪,一臉擔憂地看著,心想,莫不是在冷宮里遇到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了吧。
「沒…沒…雅雅,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兒,你先回憶軒閣等我,我去去就來!」洛弋軒說完,把雅雅一人留在了原地,然後迫不及待地朝周公公的院子跑去,這一切,恐怕只有周叔叔能給自己想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