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公公們走後,小瓶子才興奮得跑到洛弋軒身邊,將洛弋軒拽著大叫道︰「小姐啊!你听見沒有!听見沒有!你不用呆在皇宮里了!我們解放了!啊呀呀…這是誰,幫咱們翻了身呢…」
洛弋軒看著小瓶子高興地圍著自己打轉,不由撇撇嘴,鄙夷道︰「你就那麼高興!」懶
「那可不!小姐怎麼說也是嫁出去了,小瓶子回去也好跟王爺交代了!噢噢噢噢!」
「回去?」洛弋軒輕哼,「你以為你還能回去?呵呵呵…」洛弋軒奸笑幾聲。「看在咱們倆情同姐妹多年的份上,我怎麼舍得你一個人留在定北王府?怎麼說,那逍遙侯也是孤寡老人一個,你就委屈著和我一起嫁過去當那逍遙侯的小妾好了,家和萬事興…」洛弋軒說完,拿著聖旨敲敲小瓶子的腦袋,「你放心,嫁妝是有的…愛情麼?應該也是會有的…」
「小…小姐…」小瓶子頓時有些語塞,「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好得很!」洛弋軒說完,白了小瓶子一眼,然後走進屋,狠狠將門關上,順手將聖旨扔到床上,有些煩躁地朝軟榻走去。
「唧唧唧唧…」正在睡夢中的小火狐被突如其來的東西給打醒了,很是不情願地爬起來,盯著洛弋軒滿臉幽怨。
洛弋軒走到軟榻上坐下,看著小火狐盯著自己,眼淚汪汪,時不時扇扇小耳朵,歪著頭似乎在質問洛弋軒為何下此毒手。蟲
「拜托!你一只狐狸裝的跟小白兔似的你還不害臊啊!」洛弋軒指著小火狐沒好氣地說道,「跟蕭羽凡一個德行,扮豬吃老虎,裝什麼純!」
「唧唧唧唧…」小火狐頓時不滿地辯解。
「嘿!你還不高興了?」洛弋軒走過去伸出食指戳戳小火狐的腦袋,「你有沒有點危機感吶,看到這是什麼沒有?」洛弋軒指著旁邊的聖旨,「皇上下旨讓我嫁給蕭羽凡吶,雖然嫁的人是我,可是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好不好,一旦嫁過去,你就成了我們之間的小三,心眼兒小到不行的蕭羽凡肯定是容不得你的存在,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後的生活?對!別用你那無辜純情的眼神看著我,因為那對蕭羽凡是行不通的,別對蕭羽凡抱有任何幻想,雖然你是他送給我的,但是,你要知道你的處境,你只是一個讓他得到我的途徑,現在我是被他搞到手了,你呢?你听說過卸磨殺驢的故事沒有?」
「唧唧唧唧…」小火狐似乎听懂了洛弋軒說的話,頓時焉巴了,拉攏著耳朵,低下頭看著一旁的聖旨若有所思。
「對,就這樣,你應該有危機感…」洛弋軒看著小火狐吃癟的樣子,心里舒坦了不少,果然,在別人身上找安慰,真是一種自我安慰的好方法,然後拍拍小火狐的腦袋,「現在,該是你表明立場的時候了…」
小火狐抬起頭,眼里閃過斗志的光芒…
洛弋軒一臉欣賞,「是該燃燒你小宇宙的時候了,為了未來,你行的…跟著我吧,忘記蕭羽凡,我保證你跟著我,好吃好喝好穿,適當的時候,我還可以給你一只母狐狸…」
然後,小火狐像下定決心一樣,抖抖身上的毛,走到聖旨上….頓時,一股尿***味彌漫開來…
洛弋軒捂著鼻子,看著在聖旨上尿尿的小火狐,感嘆道︰「你的狐臭,真是無處不在…」
----------------------------------------------------------------------------------------------------------------------深夜。
洛弋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雖然床單什麼都換過了,可是那隱隱的尿***味仍然燻得洛弋軒有點頭暈。洛弋軒起身看著在一旁熟睡的小火狐,躡手躡腳地爬起來。
披上衣服拉開門走到院子里。陣陣涼風吹得洛弋軒打了個寒顫。看著漆黑洞洞的皇宮,洛弋軒突然有些感嘆,今天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的連一個心理準備都沒有,就要離開這生活了一個來月的皇宮,甚至還即將嫁為人婦。
而就這短短的一個月里,洛弋軒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小疼愛自己的外公突然去世,自己在皇宮里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外公最後一面都見不著,雖然自己醒來後一直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是心里早就已經爛透了,爛透了又怎樣,難不成自己要哭天搶地,大喊生活的不公平?這又能怎樣…如果要說在這糟糕透了的皇宮里唯一慶幸的事兒,就是遇到了蔻丹,雅雅,還有菁菁,雖然雅雅可能並不這樣認為…
洛弋軒想到這兒,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明天過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自己還是會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嗯…準確地說,有一個斷袖,會陪著自己一起生活…
斷袖…呵呵…洛弋軒輕笑,也許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居然會喜歡上一個斷袖呢,這今後的日子,情何以堪?
忽然,洛弋軒望向冷宮的方向,對了,自己明天就要出宮了,易千年這麼久了也沒來找自己,麗妃也還在冷宮里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洛弋軒想著想著,便穿好衣服,四下里看看了,然後施展輕功朝冷宮方向飛去。
穿過熟悉破敗的長廊,快要到麗妃的房間時,洛弋軒不由放慢放輕的腳步,慢慢朝麗妃的房間走去。
轉過長廊,便看
到麗妃的房間里隱隱有燈光,洛弋軒皺皺眉頭,按理說,這時候,麗妃不該還沒有休息。
夜色蒼茫,幽靜的冷宮里更顯得這淡淡的火光的突兀。洛弋軒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洛弋軒輕手輕腳地靠近麗妃的房間,放低呼吸,生怕吵了夜色中的生靈,直到靠近麗妃的房間,洛弋軒隱隱能听到有些說話聲,才更加狐疑起來。
洛弋軒透過破敗的窗戶,模模糊糊看到有個身影跪在麗妃的床前,這背影…好生熟悉…易千年!洛弋軒有些吃驚地捂著嘴巴,生怕叫出聲來。
麗妃坐在床上,帶著自己給她的那個銀色面具,頭發一絲不苟地挽了起來。易千年面對著麗妃跪下,似乎在乞求麗妃什麼,而麗妃仍然坐在床上,不為所動。
洛弋軒有些好奇,怪不得說易千年這些日子都沒來找過自己,原來,是自己找著地兒了。想到這,洛弋軒有些不滿地撇撇嘴,這算什麼嘛,自己沒用處了,就不來找自己了,真不夠朋友。
洛弋軒豎起耳朵,凝神靜氣地趴在窗戶上,不是洛弋軒人品不好偷听啊,只是這娘倆的行為舉止實在古怪得很。
「娘,就算年兒求您了,跟年兒一起離開好不好,在這皇宮里,多留一天,危險就多一分…」易千年痛苦地乞求道。
「年兒,你走罷!」女子緩緩開口,洛弋軒就有些納悶了,為何不走呢,難不成還在等老情人?
「娘,一切都是年兒的錯…年兒不該善惡不分…這事兒年兒會跟軒兒解釋清楚的…」易千年抓著麗妃的手,「娘,你就隨年兒一起出宮吧…我們母子分離十六年,好不容易重逢…」
「你別說了…」麗妃隱隱有些哭腔,「年兒,娘親這十六年來,不是為了等你…等你來將一切真像告知與你,早就…早就…隨你爹爹去了…如今,已是多活一天賺一天了…」
洛弋軒皺皺眉頭,怎麼越听越糊涂了,還跟自己扯起關系了,難不成麗妃在這冷宮中住上隱了,還舍不得走了?唉…人老了就是愛懷舊…
「娘,這是年兒自己鑄下的大錯,就讓年兒自己承擔便是,娘,年兒求你了!隨我出宮可好!」
「年兒!我叫你別說了!」麗妃有些生氣地從易千年手中抽出了手,「我心意已決,等到軒兒再來看我時,我便以死謝罪!到時候,你再來給我收拾罷了!」
以死謝罪?洛弋軒更是郁悶了,不就是照顧你那段時間你不愛搭理我麼?有那麼嚴重麼?唉…江湖兒女性情中人!洛弋軒嘆嘆氣,看來,解鈴還須系鈴人,自己還是親自去給麗妃解釋吧。
「娘!雲嘯天是我殺的!娘不必為孩兒開月兌!待娘安全時,年兒必會讓軒兒討個說法去!」
洛弋軒听到這兒,頓時收住了邁開來的腿,吃驚地看著房間里的易千年和麗妃,不由捂住嘴,不可置信地喘著氣兒,外公…外公是易千年殺的!
洛弋軒捂著嘴,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洛弋軒猶如當頭棒喝!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外公一生為人正直…怎麼會…怎麼會…
洛弋軒忽而想到,易千年當時說︰因為家里有富可敵國的寶藏,而引來滅門之災!不可能!不可能!外公不是那樣的人!外公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他們搞錯了!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洛弋軒眼里蓄滿淚水,他們一定是搞錯了,外公…外公是全世界最好的外公了!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搞錯了!
可是…外公…外公死了…而且…是易千年殺的…
洛弋軒頓時氣血翻涌,給外公報仇!給外公報仇!腦海里的叫囂越來越清晰!不不不!洛弋軒使勁兒搖著頭,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可是他已經親口承認了!外公是他殺的!不不不!洛弋軒使勁兒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胸腔里出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洛弋軒太過于熟悉了,當年得知阮姐姐去世的時候,也是這般的感覺…
洛弋軒壓抑著自己內息的混亂,殊不知,這時,自己的眼楮已經變得猩紅,血腥味已經從舌根蔓延到了整個口腔。
「噗!」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透過洛弋軒捂著嘴巴的手,噴涌出來的血從指縫中一滴滴浸透出來,滴落在窗戶外的腐木上。洛弋軒心口有些微疼,抬眼看著房間的越來越模糊的人影,洛弋軒急忙慌不擇路地朝身後跑去。
「誰!」窗戶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響,易千年立馬謹慎地起身朝屋外跑去,待跑到窗戶外,洛弋軒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濃厚的夜色中。
易千年皺著眉頭,四處看了看,剛才自己明明感覺到了濃濃的殺意和沉重的悲傷氣息,怎麼會…突然就消失了?
易千年晃眼看到窗戶上星星點點的血跡,頓時大驚,心想︰莫不是剛才軒兒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