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她在人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迷惑眾人的,她並不是一個高潔的女子,她周-旋于眾皇子之間是有目的而來,我們都被她的柔情美貌所迷惑,不曾去細想其它,尤其是我,自出生以來就被世人視為容顏傾天下,以為憑自己的才貌,什麼樣的女子她不會對我生出異心。可惜,我就像是豬油蒙了心,分不清好壞被人玩弄于股掌渾然不知,直到母妃死了,才真正醒悟,可這代價大到了慘絕人寰。
從那時起我對女子充滿了憎恨和厭惡之情,尤其是見到漂亮的女子就會想到雪柔,就會讓我更憤怒,完全信奉了聖人的‘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說到此,司馬宸忙抱緊倩兮︰「天下女子中你除外,你在我心中永遠像天山上的雪蓮般聖潔,你和那些女子不同,她們看重的是我這‘玉王’的身份,唯有你不是。」
倩兮不在意地笑笑︰「瞧你,不用解釋了,你們這古人的思想我理解。丫」
「古人?什麼古人?」
「呃……沒什麼,你接著講吧,我想知道後來。」倩兮忙岔開話題。
「我那時由于殺了數十名宮人,又把雪柔殺了,又是從軍營里偷逃回來,又因為我唐懿軍營的將士死傷無數,而大哥也是因為我摔斷了腿,父皇震怒,眾罪歸一,要不是看在我剛剛去世母妃的面上,會立刻殺了我,我被削了封號,關進了禁宮。
哀大莫過于心死,剛被關進去時,我不食不喝,絕望至極,就想快快死掉,早日能見到母妃,送來的食物便宜了禁宮里那些老鼠了,可它們救了我的命,那些老鼠食用後很快就全部毒死了,我更加痛心地知道了,雖然我被關起來了,還是有人想要我的命,而我的父皇卻不聞不問,我把禁宮里看守的宮人和侍衛全部打跑,在禁宮里又砸又摔,大家都說我發瘋了,這樣沒有人再給我送吃食了,我被人遺忘了,只能自生自滅,而宮中正在籌備立太子事宜,也沒有人來看我媲。
我一個人關在禁宮三月有余,冷靜下來時我細想了事情的經過,一股復仇的火焰從心底升騰起來,我不能這樣死了,不能讓害我的人那樣的稱心如意,我要替母妃報仇,找害我們的人報仇,我要讓他們一個個也嘗一嘗我所經受的痛苦,我對上天發誓我要活著出去。我開始找吃食,生食耗子肉,死鳥肉,樹葉根草,甚至地上的蟲蟻都食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
直到有一天深夜,有人從牆外給我扔東西,我以為還是想害我的人故意用食物引誘我,無論多餓我都不敢食用,不去理睬。後來知道是清野,但我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還有誰是可信之人?照樣不食用,最後清野翻牆進到院子吃給我看,直到知道沒事兒,我才食用,每一次都如此。他能有偷偷給我送吃食的機會,是老師付出很大代價換來的,為了救我老師想盡了辦法,他利用可以自由出入宮里之便,冒著被發現殺頭的危險讓清野給我送吃食,可不能每日都送,他便想出了個辦法。」
司馬宸說到此搖頭嘆息︰「可嘆堂堂的宰相大人我那老師為了我,屈膝去討好他平生最看不起的謝宏和謝皇後,說二哥將來必能榮登大寶,要加緊補習學業,以便超過大哥贏得父皇的垂愛,謝皇後大喜,她知道能獲得宰相的支持,再加上謝宏那一派的力量,二哥成為立為太子之事可謂十拿九穩,老師便每晚悄悄給二哥單獨授業,瞅準時機讓清野給我送吃食,而他充當了‘把風’的角色。
三個多月後我被放了出來,出來後知道了這些事情的經過。又是老師用自己的仕途和謝宏換了我的自由,依謝宏等人之言我不殺也要貶為庶人趕出宮,他們更希望的是前者,老師和楊久儀等人為我力爭苦求父皇,最後老師為了我不被貶為庶人,願放棄宰相之位,退隱家園,而楊久儀被降職到了偏遠之地任職,直到今年年初才被調任回帝都。
老師兌現了對謝皇後的承諾,向父皇推薦二哥是最合適的太子人選,無疑這正是謝宏等人的心願,願望達到,也就退讓了一步,父皇也終于有了惻隱之心,把我放了出來。
我出來後,除了老師宮里宮外沒有人再乎我,所有人都像躲瘟疫般躲著我,漪蘭宮也成為了一片廢墟,我對宮里再無任何牽掛。
我要使自己強大,那就要手中有兵權,我一次次向父皇請命,願終身疆場,護衛北晉的安寧。
就這樣我又回到了唐懿軍營,唐懿因為我的事兒受到牽連,降職被派到朔陽邊塞,我便追隨他而去。他對此事沒有任何怨言,對我一如既往地嚴厲,
我和他苦學對敵之策,每次上戰場,我永遠是沖在最前面的一位,我在軍中是年齡最小的人,可是卻是殺敵最狠最勇猛的一個,每每看著那腥紅飛濺的血液,就極度興奮,刺激著我渾身的每個細胞,越是血紅一片,我殺敵殺的越是痛快淋灕,只有那時我才會忘記曾經發生過的那些痛楚之事,也只有那時才是讓我會感覺一個男人真正的價值所在為此高興和自豪。
就這樣,我屢建戰功,在我十七時,父皇終于在帝都為我建了王府,恢復了我的封號,這些全因十七歲那年的一場戰爭,三萬人馬打敗了敵人的十萬大軍還解救了多方的圍困,這場戰爭讓我現次揚名天下,後被人稱作‘玉面戰神’。
功成名就之時,也是眾人圍捧之時,那時提親的人很多,這些你也都听顏青他們說了,可是我對女子再也沒有好感可言,無論是北晉國內的女子,還是那些戰敗國把他們國家多麼漂亮可人的姑娘送來,我不是冷言冷語送回,就是賞給下屬,越是漂亮的我越是憎恨,再者便把她們送到妓院。
北晉的人們敢怒而不敢言,那些臣國的百姓他們憎恨我至及,還送我一個稱號‘冷酷惡魔’但只要我听到哪兒有人這樣叫我,便屠殺掉那兒的所有人。」說道這兒司馬宸頓了頓。
「倩兮,你一定認為我凶狠殘忍,只是沒有人會明白經歷了殘痛非人生活的那種心情,我只是想讓自己不再受任何屈辱,用最殘酷的方法來保護自己的安全,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
倩兮點點︰「我明白。」轉瞬眨眨眼楮戲謔道,「噢,難怪當初我們兩個打架時,我罵你‘惡魔’時你又氣憤臉色又難看,原來是這樣,還好你還算是有點良心,沒把我也殺掉。」
司馬宸也笑道︰「也只有你天不怕地不怕,要是其她的女子我看都不會看一會就殺掉。」
「你也太殘忍了,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哼。」倩兮嘟起嘴睨視他一眼嘟囔道。
司馬宸嘴角含美目含情長臂一伸把她摟在懷里,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她的唇︰「這樣算不算呢?」
「呃……馬馬……虎虎吧。」倩兮頭靠在他的胸前不太好意思道,「那你後來又如何了?」
「隨著我戰功次數的增加,隨之而來的是不斷增加被人暗殺的次數,後來我知道了,從我走出宮門的那一刻起,謝宏和謝皇後他們就後悔了,後悔沒有把我置于死地,他們還是顧忌害怕那位‘奇人’對我所言會變成真,那樣就是太子的最大威脅,只有除掉了,他們才安心,我這樣一走等于放虎歸山。于是他們不停地找機會刺殺我,感謝上蒼,雖然每次都很驚險,但我還是能全身而退。最險的那次遇到了你,可見,上天對我還是有憐愛之情的,你就是上天派來解救我于危難之中的仙子。」
司馬宸摟緊倩兮︰「從你一出現時我就有一股難以言表之感,這種感覺只有對我母妃時有,對你是似曾相識,就如親人般,已經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我第一次把一個女子帶回了府,雖然我對你的身份也產生過懷疑,也讓容君暗自查訪,但你的真誠善良,心無旁騖坦誠相待每個人感染著我,對我的安危是發自內心的擔憂,讓我感動,我徹底相信你了。」
說到此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平撫了一下自己過度壓抑的情緒,深情地注視著倩兮。
「兮兮,你讓我感到自己終于不孤單了,我的心終于有了依托,再也不是獨自忍受淒風冷雨了。可如今你卻又要離開我,我怎麼能舍得呢,我理解你的思念父母之情,還是讓你離開,但你一定要答應我,見了你父母一定要回來,我等著娶你做我的王妃呢,你將會是我司馬宸今生唯一一位妃子,你放心,我定會遵從你家鄉的習俗,不會再對其她女子產生好感,相信我!」司馬宸緊擁著倩兮生怕一松手她就會飛走似的。
這慘痛的往事听完讓倩兮後背一陣陣發涼,真是太慘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