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沒想到你這‘書呆子’還真有兩下,原來這麼善于‘察言觀色’呀!我都沒看出來。」倩兮笑罵道。
「錯,倩兮,我要糾正你兩點,首先,我是愛讀書,但不‘呆’,其次,我不只兩下,我還有好多‘下’子呢,只是你不知道呀!」
「喲喲,說你喘還真喘上了,你還真來勁了蹬鼻子上臉了。快說,你怎麼看出顏赤是司馬宸的。」
「是啊,文羽,本王自認為模仿顏赤已經達到爐火純青,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呵呵,其實從在玉王府門口送我們時我就看出來了。丫」
「那時你就看出來了?」倩兮和司馬宸更驚訝了。
「這奇怪嗎?聖人雲︰‘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玉王爺我說的對吧!一個人再怎麼易容,可他的眸子,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而你玉王爺號稱越華大陸第一美男子,你的眸子更是與眾不同,可謂越華大陸無人能及,你第一次去我們王府時你那亮如星辰的眸子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那天我第一眼就看出府里的‘司馬宸’是假的,而你這位‘顏赤’才是真正的玉王爺。媲」
「 !文羽,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倩兮稱贊。
「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看出來,如果那樣,府里的‘司馬宸’就會引來麻煩。」司馬宸听完皺眉。
「不會的,玉王爺不用擔心的,除了我萬俟文羽,別人沒有這麼厲害的本事。你想想誰敢這麼仔細地觀察你呀!除非是不想活了。」文羽洋洋得意到。
司馬宸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
文羽的這番言行讓倩兮和司馬宸對他有了新的認識,同時也心里也有著擔心。
車外,天晴霧散,太陽出來了,把籠罩大地的陰霾一掃而散。
……
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時間總是過的那麼的快,倩兮一行離開朔陽已有八天了,幾人小心謹慎,行事低調,有時遇到酒舍為以防不便,會讓蘇陽把食物買回在車上用餐,住客棧也是晚住早走,避開人群。
司馬宸在車里時就恢復本貌,到車外就又是顏赤。一行幾人,天氣好時就騎馬前行,累了就坐車。一路上還算是安全,幾人也越來越靠近南杞國的邊界了,漸漸的路上行人多了起來,大部分卻是逃難的難民,今年雨水特別的多,許多地方遭了洪水。
幾人看著那些流離失所拖家帶口的人們,倩兮心中感慨,這要是在現代,政府第一時間就會安置並會號召大家募捐,而在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人們只能選擇逃離,至于逃到哪兒恐怕都是個未知數,不由的輕聲嘆氣。
「怎麼了?」旁邊的司馬宸見她皺著眉嘆氣。
「這麼多的難民就沒有人管嗎?應該給他們設立安置的地方!」
司馬宸和文羽看著那些逃難的難民沒說話。
在多年後,北晉是越華大陸首個創立難民收留安置所的國家,這個難民安置所創意人就是北晉的冰凌皇後,緊隨其後設立的是夕明邑的‘陵安郡’萬俟文羽的封地。
「讓一讓,讓一讓。」隨著開道的兩名大漢的叱喝,只見後面上來十幾輛馬車,車上裝的滿滿的,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車 轆把地上壓出深深的道痕,最後緊跟著的是一輛華車,車子旁邊跟著幾十名衣衫普通的隨從。
路上的百姓趕緊紛紛避讓,司馬宸一行當然也不想惹事,閃到一旁,看他們過去。
「這不是普通的百姓。」見他走過,司馬宸小聲地跟倩兮和文羽道。
「何以見得」文羽湊近他。
司馬宸漠然道︰「你沒上過戰場所以不知道,你沒注意到這些護衛的走路姿勢嗎,那是軍人特有的步伐,還有他們的‘虎口’全是老繭,再有他們的佩刀,全是戰刀,普通的有錢人家是沒有這麼精良武器的。」
文羽佩服的沖司馬宸點點頭︰「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我們多注意吧,遇事能忍就忍,安全到達目的地才是最主要的。」倩兮也叮嚀道。
「公子,我們要加小心了。」這時走在前面的蘇陽看來也發現了這支隊伍的不同,一臉嚴肅地打馬到三人面前道。
文羽等人點點頭,繼續趕路。
由于連續的降雨,許多道路都出現了塌方,車輛行駛很困難,一路上隨處可見掉到崖下的馬車、各種物品、生畜,甚至還有尸體,雖然大家這一路走的非常的小心和謹慎,但路滑難行,也是不時有馬匹跌倒。仗著身上有功夫的顏藍,在跌下溝去時,身體急轉一個縱身躍起,腳下借力上得溝上,才把身體穩住。把幾人嚇一跳,不過,這也顯露了他的身手,引來他人的側目。
前面出現了大批難民涌來,中間有許多小孩餓的在不停啼哭,一個個面黃餓瘦。文羽和倩兮見了忍不住把吃食給他們,不給還好,這一給呼啦一下子圍上許多難民,張著手要,兩人沒辦法只好把隨身食物都給了難民,還不停地有人圍上來,給的稍慢了,有的人就動手撕扯倩兮和文羽,幸好司馬宸等四人趕緊圍過來奮力驅趕,最後只好拿出藏在車的刀才把那些人趕走,給驚恐不已的兩人解了圍。
「把你們的善心先收起來,這麼多難民,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否則到不了大漠,就會被他們圍攻致死。」司馬宸沉著臉對兩人道。
「真是可怕,這人原來餓急了真的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文羽驚魂不定地邊整衣衫邊道,倩兮也整整衣衫點點頭。
「哼,你出生于‘天下首富’之家,無愁無災,如何懂的饑餓對人性的考驗是多麼殘酷。」司馬宸沉著臉小聲的在他的耳邊道。
「喂,你還說我,你堂堂的北晉‘玉王爺’,一出生就轟動了整個越華大陸,受天下人所仰拜,比我是有過之無不及吧?」文羽不滿地也小聲嘀咕。
「我挨餓時你永遠都不會懂得。」司馬宸對文羽突然小聲的叱道,是眼神瞬間冰冷,臉色快速地閃現痛苦之色,他努力忍受著不發作,只有倩兮明白他,趕緊上去拉了他一下小聲道︰「我們知道不對了,你不要跟文羽計較,他不是有意的。」
司馬宸瞪文羽一眼低低聲音柔聲對倩兮道︰「你听話!不要再多管閑事了,在饑餓的驅使下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一瞬間的變化,確把文羽嚇呆了,他還見過司馬宸對他這樣變過臉,怎麼著他也是夕明邑的三世子,不知道的也就算了,知道他身份的還是留給他面子的,尤其是司馬宸雖經常性的冷著臉可還真沒有喝叱過他,一時間他不解了。
「還愣著干什麼,難道還等著那些人來搶你嗎?」司馬宸從他身邊經過小聲督促道。文羽趕緊一溜小跑跟上大家。
又前行了沒多遠,就見前面圍了一堆,幾人走近一看,原來是前面的路塌方了,剛才路過的那十幾輛裝滿貨物的馬車不小心翻了車,砸傷了幾名隨從,一位長相平平的身材高挑、看上去很是結實的年輕公子,此時在指揮著其他隨從搬東西救人,從他那不凡的穿著上看應該是車隊的主人。
很快,被搶救出來的幾人,受傷嚴重,有兩個已經暈過去了。
「公子,現在連個郎中都沒有,這怎麼辦呀!再不走人越來越多會就怕發生不測,耽誤我們交貨的。」一名隨從跑到那名年輕人跟前著著道。
那名公子眉頭緊鎖,也束手無策,很是著急,他看看大批的難民,幸好車上的東西不中吃食,還沒發生哄搶,隨從在翻倒的車旁看護著,還有膽大的難民上來扒拉東西,不管不顧拿上就走,隨從們不停地驅趕著,他看了很是著急,不由走到路中間沖路上的趕路的各色人一抱拳朗聲道︰「各位鄉親父老,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可否有人是醫者,請救治我的隨從,在下定當重金酬謝。」
大部分人對他的話是置若罔聞,也有幾個人上去看了看受傷的人,搖搖頭走了,年輕公子見了不由緊鎖眉頭。
這時就听旁邊有人走上來道︰「這位兄台莫急,我二弟是郎中,可以讓他給救治。」
听到說話聲司馬宸眉頭皺一下,顏青眼楮瞪的溜圓就差上去給說話的人一頓暴打了,正是文羽,他又忘了司馬宸的叮囑,也不經過倩兮的同意就急急地向那人走去推薦。
年輕公子大喜,眼楮一亮︰「這位公子,那就勞煩你家二弟救治我的隨從,在下定當重金酬謝。」他沖文羽一抱拳道。
「兄台客氣了,古人雲,救人一命勝似七級浮屠。二弟,二弟呀!快過來,給他們看看。」文羽說著沖倩兮喊道。
看到傷者,出于職業習慣使得倩兮早想上去看看了,只是不經得司馬宸的授意,她沒動,現在情況復雜,魚龍混雜,她不想給幾人找不必要的麻煩。誰曾想文羽比她還有‘職業道德’,替她把事兒攬了下來。听到文羽的喊聲,她悄悄瞄一眼司馬宸,司馬宸也只好沖她微微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