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爽快答道︰「當然好了,不過先到了你們國家,回來後再來此開‘醫院’,也是我‘陵安郡’百姓之福呀!」
幾人邊看邊聊,因為離‘龍舟賽’開賽的時辰還有一會兒,倩兮正好在城里真正體驗了一把這古代的‘端午節’。
她不時回頭看看冷著臉的司馬宸,見他不愧是征戰沙場的軍人,眼楮警惕地四處掃描著,即使在文羽的封地他一刻也沒有放松,而另三位侍衛,更是高度集中精神,他們的主子就在身邊萬一有個差池,他們也不會有命了。見她不時回頭看自己,司馬宸沖她微點頭,回個溫柔的眼神,倩兮放心之余又有點小失落。
正走著,忽然被一陣吵架聲吸引了注意力,巡聲望去,只見在從一條街里沖出一個男子正在追打一位婦人,婦人邊哭邊跑,是發亂簪歪丫。
「喂,你的封地還有這樣的傷風化的事情?」倩兮捅一下文羽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嗎?」文羽不禁嚷道,也忘了自己此時是女子裝扮,大步流星地就沖那人走過去了。
「喂,文……夫人,別去!」蘇陽等人一見他又去管閑事,一著急都不知道如何稱呼他了。
司馬宸手快一把拉住他︰「別去,夫妻打架,你去了會挨打的。媲」
「明明就是以強欺弱,哪來夫妻之說。」文羽低聲嘟囔道。
見那男子抓住女人劈頭蓋臉的就打,文羽掙開司馬宸氣呼呼地沖那打婦人的男人喊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在街上打架,真是有傷風化?你就不怕太守治你們的罪嗎?」
那男人抬眼看了一下文羽,有點發愣,上下打量一下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本來是位挺標致的‘女人’,怎麼從聲音上像個男子呢?不由怒道︰「哪來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真是多管閑事兒。」
「你還敢罵人,看我讓管差抓你坐牢,治你個擾亂城中安寧的罪。」
男人還沒說話,地上的婦人來氣了,本來挨打就夠氣的了,又冒出來一位比自己穿戴和長相都要好的女人,心中的氣可算有地撒了,她蹭一下站起來用力推了文羽一把︰「哪里跑來的賤人,我男人打我關你什麼事兒,如果把我男人抓進大牢,看我不打爛你的臉。」說著就沖文羽的臉上抓去,那男人在旁邊也符合著︰「打這個多管閑事的不男不女的東西。」
文羽一愣,被那女的一把扯住的衣服,他哪見過這架式,也忘了幾人叮囑他在眾人面前說話時要壓著嗓音,是大叫‘救命’。
蘇陽三人上去一頓恐嚇才把那男人和婦人趕跑,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散去。
文羽邊整理衣衫,邊嘴里嘟嚷著︰「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難養也!」
「死書呆,你在胡說什麼?這都是你自找的。」倩兮湊近他咬著後槽牙不滿道。
司馬宸四人在旁邊冷眼看著文羽,顏青在旁邊小聲和蘇陽罵著︰「真是個‘二’貨,不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嗎?還怕人家認出,我看八成這城里有相好的,要不就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怕在我們面前出丑吧!」
「我看八成是。」蘇陽也小聲道。
司馬宸用眼神制止兩人。
‘龍舟賽’馬上要開始了,幾人也隨著人群向城外的陵安湖走去。路上,文羽早已經走出剛才的‘陰影’了,對司馬宸小聲道︰「你可真是屬‘馬王爺’的,有三只眼啊!上次能看出連玉是易容的,還能隔簾看到里面有位俊美少年,現在連那打架的男女二人都能看出來是夫妻,真是好生佩服呀!」
司馬宸瞟他一眼壓低聲音︰「你如果再瞎管閑事兒,不只是被人認出來,恐怕連大家的安危都成問題了。」
「呃……我記下了,記下了,‘馬王爺’!」文羽用絲帕捂著嘴戲謔道。司馬宸冷著臉鄙視他一眼,其他幾人憋著樂。
陵安湖四周圍滿了人,人頭攢動,彩旗招展,還有不少的小商販在叫賣,賣梔子花、茉莉花、水果、雜糖、玩意兒的特別多。穿紅著綠的男女老少興高采烈,那些久居深閨水靈標致的姑娘們,幾乎人人都買了朵梔子花戴在烏黑油亮的頭發上,透著香氣,顯得更加俏麗了,倩兮看著這熱鬧祥的景象,很快便融入其中,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地方。
寬闊的湖面上停著紅、白、青、黃、綠五艘龍舟,龍舟扁長、輕巧、兩頭翹,無漿樁,昂揚的龍頭和飛掃的龍尾雕刻得十分精致、栩栩如生,油漆彩繪燦然發光,舟上可以載21人。
此時比賽人員已經全部在舟上了,陵安郡的太守胡一清散酒祭奠後,一聲令下,龍舟賽先開始了第一道程序——游江。只見參加比賽的龍舟各自在江面上游弋,每條船上的漿手用本地方言大聲隨領航者唱著詩歌,鼓聲整齊地和著節奏,甚為壯觀。
倩兮第一次在古代過‘端午節’,這熱鬧的場面讓本來就愛熱鬧她很是興奮,文羽呢更是一個喜歡熱鬧和愛湊熱鬧的人,幾人選擇一處角度好的地形,興高采烈看著湖面上進行的比賽。只是司馬宸四人多年養成了警惕的習慣,無論何時無論在哪兒,都緊繃警惕之弦,是一刻也不敢放松,他那凌厲的眼神就似一把刀般鋒利地‘掃視’著周圍的動靜,蘇陽、顏青和顏藍更是警惕,他們三個不只是保護倩兮和文羽,更主要的是保護司馬宸,如果王爺有個什麼差池,幾人的命運如何這也不用猜了。
雖然幾人很是警惕,但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沒逃出身後不遠處有一位錦衣華服年輕男子的眼中,他不時對身邊的暗衛耳語,暗衛不時點點頭稱是,當司馬宸的眼光掠過他時,他不由一哆嗦,趕緊抽身離去。司馬宸向顏藍使個眼色,顏藍會意悄悄繞過去跟在那人身後。
此時湖面上進行著龍舟游江之後的第二個程序,是為屈原招魂。龍舟在湖面上來回飛馳,漿手們跟著站在龍舟前頭的船長一起唱起了淒切、婉轉、悲壯的《招魂曲》,歌聲如泣如訴,催人淚下這其中。
隨著《招魂曲》悲壯的歌聲,從岸上到船上,人們同時向湖中拋灑著棕子和青桔子,將雄黃酒倒入江中。
「天不可上啊!上有黑雲萬里,地不可下啊!下有九關八級。東不可往啊!東有旋流天底……,那淒婉的歌聲感染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倩兮,她從未見過這麼隆重、熱鬧、正規的端午節祭禮屈原的場面,雖歌聲听不太懂,可身臨其景于此,情緒不由得受歌聲的影響,隨著歌聲沉浸在對屈原緬懷的悲傷之中,而旁邊的文羽早已經是跟著大家一起唱了起來,司馬宸在後面悄悄捅了他一下,他才意識到現在自己是女子裝扮,閉了嘴。
活動的第三個程序才是‘龍舟賽’的正式開始。這時才是最熱鬧、最激烈時刻,在太守胡一清宣布‘龍舟賽’開始後,五艘競賽的龍舟象離弦之箭,向河岸的目標沖去。
頓時,湖兩岸沸騰起來!兩岸的百姓吶喊聲、歡呼聲、鑼聲、鼓聲響成一片,為自己自己支持的龍舟鼓勁加油,聲音震天動地。龍舟上由船頭的領者喊著號子,號子後面都要帶上一句「嘿喲」,每位漿手在號子聲中,同時奮力向後劃著水——龍舟在合力作用下像箭一樣向前飛馳。到了沖刺的關頭,只听見連續的「嘿喲」聲響起。倩兮和文羽也忘情地大聲叫著,倩兮支持那支黃舟,她看到那指揮者非常有氣勢,而文羽支持青舟。司馬宸等四人雖然被比賽也吸引了目光,但絲毫沒有放松警惕,多年的習慣使他們知道危險往往會在此時發生。不一會兒,顏藍回來,在他耳邊悄悄地說著什麼,司馬宸微點一下頭。
湖面上龍舟已經分出了勝負了,最後,黃舟勝出,從目標靶上一舉奪下瓖黃紅色的獲勝的旗,湖面兩岸歡呼聲響聲。倩兮忘情地大聲叫著︰「贏了!贏了!我的隊贏了!」
而文羽有點泄氣,小聲嘀咕著︰「這個梁忠,再加把勁就勝了,唉!」顯然他是認識青舟上的船長。
此時,龍舟賽進行著最後一個程序——回舟,每條龍舟在江面往返環游,獲勝的龍舟走在最前面,各船船長展現特技,進行各種表演,有時倒立船頭,有時傾身船外,有時狂舞彩旗在漩渦中「競戲」,有時揮舞雙手在激浪中「搶紅」場面驚險,氣勢豪邁,真可謂讓人賞心悅目時又充滿了驚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