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傾玉冰凌子 第一七五章 甲子之年?

作者 ︰ 羽裳飛陽

帝都玉王府,司馬宸猛地從夢中驚醒,一身是汗地從床上坐起身來,緩了好半晌才平息了心中那一陣心悸,啞聲問守在外面的墨文︰「什麼時辰了?」

墨文早已經听到司馬宸醒來,只是未得他的召喚不敢上前,現在听他問,忙躬身答道︰「回王爺話,丑時三刻了。」

司馬宸沉默了一會道︰「去把顏白叫來。丫」

墨文忙領命去了,片刻工會把正睡覺的顏白叫來。顏白見司馬宸此時叫自己,只當是有什麼緊事兒,連衣襟都沒來得急系好就匆匆進了屋︰「王爺,什麼事兒?」

帳內的司馬宸半晌沒說話,過了會後才道︰「沒事兒了,你下去吧。」

顏白不由愣住了,咐道︰「給清野飛鴿傳書,問一問于姑娘找到沒有。」頓了一下又道,「牢中的事情安排好了?」

顏白心中更不解了,白天剛給李清野飛鴿傳書,牢中安排的事情戌時已經匯報過,都以安排這三更半夜找他來竟是沒事兒,他這樣一想便慢了,司馬宸見他沒動,便吩穩妥,這才幾個時辰怎麼王爺又問?他出了門還疑惑不解,暗嘆王爺的心思越來越難猜測了。

顏白出去後,司馬宸又重新躺在床上,人常說日有所思,白日里應付帝都的事情,也未曾容心思想起她,夜里還是會夢到她,自己太牽掛這個女子了,不知清野找到她沒有,想著想著心又揪了起來,哪里還有睡意,只能默默地注視著帳頂,睜著眼楮直到天明。

…媲…

才幾日的光景,谷岩溪這個風景優美的小村莊就變成一片破敗景象,魯家房屋被那些野蠻人破壞的早已坍塌,院落也變得殘破不堪,倩兮的物品也消失不見,那些晾曬在外面的草藥,均已經撒落的不知所蹤。她模模頭上別著的那根冰凌子發簪,心中暗自慶幸。

李清野吩咐人幫著阿烈把死去的親人埋葬了,少年哭的死去活來,倩兮也是心中悲傷,自己要不是他們一家人相救,早已不在人世。听著魯烈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忍不住上去抱住他,「阿烈不哭,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弟弟……跟姐姐走吧。」

「姐姐……」阿烈抱著倩兮哭的更厲害了。

客棧中,李清野把司馬宸的情況對倩兮講述一遍,擔憂地看著她︰「昨日接到顏白的飛鴿傳書,王爺已經被押往帝都。」說著猶豫了一下,「倩兮,你……還是先不要回家鄉了,跟我回帝都吧,阿宸現在需要你的幫助。」雖然李清野對倩兮一往情深,可權衡一下時下局面還是先把自己的私情置一旁,對倩兮勸道。

倩兮還沒說話,旁邊早就憋壞了的文羽再也忍不住道︰「倩兮,你家鄉的路究竟在哪兒啊,大漠那麼大的風都沒把路吹開,還真是艱險。」說完又近前一步嚴肅道︰「你被大風刮走後,玉王爺都要瘋了,我們四處尋找你,為此,玉王爺還憤怒地……屠了幾個柔然營地,真是可怕。」文羽說著偷瞄一眼李清野。

倩兮听完一愣,難怪這些柔然人四處殺掠,她又想到一起逃生的那位黑衣男子,想想前後的情景,恐怕這人也是大有來頭吧。

皇權爭奪,她本想離的遠遠的,可事實就是讓她無處可逃,也許從自己穿越過來的那一刻就是注定了要卷入其中。如今和司馬宸雖未有夫妻之名,卻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就算是生在開放的現代社會司馬宸也是自己應嫁的人,理應夫妻共進退,她明白司馬宸對自己的心,可身為皇子的他,能否像他說的那樣就娶她一人為妃呢?帝王家更看重的是門第權勢,她的身世不止是‘一清二白’的簡單,簡直就是無歷可查,那些封建權貴們如何能容?就因為護送自己回家就能給他人可乘之機,為他惹來殺身之禍,自己豈能再袖手的旁觀?

想到這兒,倩兮苦澀地笑笑,目光依然有些游離︰「看來我還真是起到‘蝴蝶效應’了。」

「蝴蝶效應?倩兮,這是什麼意思。」

倩兮沒理文羽的問話,轉頭問李清野︰「清野,我記得你父親好像是研究歷法的,在去帝都之前,我想拜訪他老人家。」

李清野有點詫異,不過還是點點頭。

萬俟文羽這次沒跟眾人到天安,回了夕明邑,臨行前對倩兮說,如再回家鄉他還是要跟著去,不要忘了‘怡瀾煙翠’的大門是為她敞開的。

帝都在望,李清野應倩兮的要求,先回家見自己的父親李遠馳。

……

曠野中,于倩兮站在高坡之上,仰望東方,鄭重地跪拜「爺爺、爸爸、媽媽,倩兮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來世願我還做你們的女兒,承歡父母膝下,以盡孝心。」說完淚如雨下,她又想起了李遠馳的話。

「日月合璧,五星連珠,時空之門顯露,然要一甲子之年。」听完後大腦一片空白,再次絕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阿烈在旁嚇得呼喊著于倩兮,沒有了家,被倩兮帶在身邊,心中已視倩兮為最親近之人,如今見她昏迷,嚇的一時又哭喊起來。

好半天倩兮才悠悠醒來,‘一甲子之年’自己是否能等到?在這個戰亂年代?就算等來了,自己已是耄耋老嫗,親人們還在嗎?悲從中來,淚水打濕了衣襟。

李清野注視著昏迷中的女孩兒,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人奇女子終于要留下來了,憂的是她的心不在自己這兒,更讓他心中失落的是父親的一番話︰紫微星周圍的太微星十幾年來一直暗沉無光,從年初突然明亮起來,看來此女子是大有來頭了。」雖然父親沒對自己言明此女如何大有來頭,還告誡自己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他難以捉模,不過他心中明白那句「熒惑守心」,讓自己盡心輔佐玉王爺。李清野心中不免是五味雜陳。

山風向後吹起倩兮那寬大的衣袖,輕柔的襦裙和腰間長長的飄逸腰帶,吹干了臉上的淚痕,她看著山下那遠處隱隱綽綽的城廓的影子,從今以後,我于倩兮就屬于這里了,我要和我所愛之人共同進退,無論風刀還是血雨?也無論古今,我要與他一起攜手馳騁,共同進退……

……

自古至今,任何一國的帝都呈現給世人的都是繁華富饒,歌舞升平一派祥和的景象。

這天,北晉帝都天安城中那熱鬧的朱雀大街上行駛著一輛馬車,車中的少女掀開車簾,看看一眼望不到頭鱗次櫛比的房屋,商販的叫賣聲聲此起彼伏的大街,如此的繁花熱鬧中使她心中透著絲絲的不安,心已然飛到玉王府,他,怎麼樣了?

李清野暫時先把于倩兮安置在客棧,此處為外國官員來天安城拜訪時所住,又把顏青和顏藍留下保護倩兮和阿烈,便去了玉王府。

自從司馬宸回帝都後便被軟禁在府中在事情未查清之前,邊塞統帥之職暫交給容君,司馬宸對此還算放心,必竟容家百年將門,在北晉忠君保國之心也是世人皆曉。而朝中以楊久儀,謝宏及睿親王司馬霖為首的三方,看似表現平靜,實則明爭暗斗趨于激烈之中。楊久儀自上次邊塞之行後,所有的證據再次證明了太子圖謀不軌已成定局。

雖然謝宏和謝皇後宮里宮外四處活動,做著最後的掙扎,可近日發生的兩件事情徹底讓他們亂了陣腳。關在天牢中的唐懿在處斬前夕被人救走,這是其一。其二,司馬宸從邊塞抓獲一名‘細作’還截獲了太子寫給柔然國大王子的密信。經刑部審問,竟然是太子向柔然王子求救。龍顏震怒,太子終于被廢,身體不好的皇上司馬柏在謝皇後聲淚俱下的求情中和謝宏等大臣的力救中,一則為了顧全大局,二則也生了惻隱之心,只是把司馬鳴先關進了天牢。

在楊久儀等大臣的力保之下,司馬柏命刑部徹查司馬宸之前的遇刺是否全是太子所為,而那「謀反」的罪名,就依楊久儀所說,如那名異國女子來帝都澄清事情經過可重新發落,如查不清,再關押。

子時,玉王府的書房中。司馬宸一身家常衣袍,多了份儒雅之氣,一見李清野臉上的冷凜之色減淡︰「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有點失態地急問道。

「放心,她無礙。」李清野稍默一下,還是沒再說什麼。

司馬宸半上眼楮長舒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眸中已是清冷一片,「唐將軍的事情安排妥了?」

「清池已經安排穩妥。一切依計而行,楊久儀已經答應明日帶倩兮面聖。」

司馬宸苦笑︰「有些事情越是不想,卻越是發生,現在看來,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注定了要被我累了。」

正在這時,墨文在門外道︰「王爺,白侍衛有事要見王爺。」

司馬宸和李清野對望一眼,冷哼一聲︰「魚,上鉤了。」

顏白人還未到屋里聲音先急急地傳來︰「王爺,李公子,于姑娘在客棧遇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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