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傾玉冰凌子 第一八.九章 大婚悲情

作者 ︰ 羽裳飛陽

倩兮一看給她綰發的這十幾位一字排開的婦人,頭都大了,姜氏告訴她這些婦人都是兒孫滿堂的‘全可人’都是有福之人,是挑選出來的,吉利。還不時地婉惜來的婦人少了點,是欺倩兮娘家未在這兒,玉王爺母妃也不在,時間又太倉促,才會這樣。就這倩兮已經覺得人太多了,她不想什麼長命百歲,不想榮華富貴,她要的是和司馬宸平平安安白首相偕的一生。

宮里這樣安排也是為了自己好吧!便乖乖坐下來按這些婦人說的做。

寅時,婦人們一排溜端著各種姻脂水粉給倩兮梳洗,這陣勢又把她嚇一跳,生性灑月兌的她,此時無奈只好讓她們在自己的臉上隨便折騰,為了自己的幸福,豁出去了。一個時辰後,終于完事了。

接下來是綰發,婦人們給倩兮把一縷縷的秀發挽起後用金釵固定,一人一縷,兩個時辰過去了,倩兮坐的都麻了還沒綰完,不由左右晃一子,就听傳來姜氏輕咳示意她要端坐之聲,她只好耐著性子讓婦人們繼續給綰發,听著她們的祝福,想著自己婚後的生活,慢慢地心里升起一片暖意。

終于在最後一名老婦人的祝福聲中,倩兮的最後一縷頭發綰起,頭上纏上一條五色的纓線。她悄悄地長舒一口氣,姜氏拿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給了婦人們,讓她們下去先休息,衣服由倩兮自己來穿,預示著婚後勤快不懶惰,相夫教子。

北晉崇尚黑色,就連婚禮上的禮服都是黑底上繡著團團的紅花,看上去既有節日的喜氣,又不失皇家的莊重尊嚴媲。

倩兮從里到外,紅色的肚兜,內衣、中衣,單衣是穿了一層又一層,第八層是一件黑底紅花錦緞長袍,上面用金線勾邊繡著團團紅色牡丹花,開肩廣領,露出迷人的雪白頸部,腰間是描金飾牡丹花紋的黑色腰帶,束緊腰部,更顯的腰細腿長,胸部高挺,長袍下擺飄逸,擺動間露出里面的暗紅色襯裙,彩鳳繡鞋尖部墜著明亮的珍珠,光華閃動,美輪美奐。

頭上戴著瓖滿各式珠珍瑪瑙的鳳冠,冠中瓖有一顆夜明珠,前面一對翡翠藍飛鳳,布滿珍珠,嘴里還餃珠滴,鳳冠後面是六扇深海珍珠、寶石堆滿,鳳冠口瓖嵌紅寶石組成的花朵,通體飾翠鳥羽毛點翠的如意雲片,十八朵似珍珠、寶石所制的梅花環繞其間。中間的夜明珠和各式珍珠瑪瑙光輝相互交映,光芒璀璨,照亮了清晨的霧色。

這些都是司馬宸精心為她早就準備好的,可見對倩兮嫁衣和鳳冠準備用心用情之深。

穿戴好的于倩兮,婷婷端莊站立。姜姑姑三人看呆了,眼前的女子黑底紅花錦繡長袍,縴腰不盈一握,身材高挑秀美,脖頸似雪,眉目如畫,整個人似臨凡的仙子一般。

「姑娘,真是太好看了。」環兒和月芽眼中閃著光驚喜地連聲贊嘆。

姜氏在一旁忙嗔怪道︰「瞧瞧,你們兩個還叫王妃姑娘呢?以後可小心侍候,否則少不了責罰。」

「姜掌事教訓的對,該稱王妃,奴婢參見王妃,請王妃贖罪。」環兒和月芽忙躬身施禮。

倩兮嗔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鬼丫頭,明明知道我不在乎這個,還故意擺這個樣子。」

「王妃,奴婢不敢了。」

倩兮笑著拉起兩人,轉身看向姜氏,臉色一暗,默默問道︰「姜姑姑,我……好緊張,你成親時也這樣緊張嗎?也這樣忐忑不安嗎?」倩兮自到帝都入鄉隨俗按宮中的叫法改口叫姜掌事姑姑。

「王妃不用緊張,哪位姑娘出閣時都會這樣,老奴會一直陪著王妃的,有什麼事情,王妃盡管吩咐就是了。」姜氏頓了一下接著道,「成親之日雖說不可以吃東西,但老奴會按王爺叮囑在轎中放些點心,王妃路上記著偷著吃點,莫要讓宮中來的嬤嬤們知道。」

倩兮笑著點點頭,心里一甜,司馬宸真是心細,就連平日里嚴肅刻板的姜氏都變得這樣通情達理了。

花轎已經到門口了,倩兮的緊張已經陡然為心慌了,她如何都平靜不下來心慌的心緒,姜氏只當是她緊張,緊緊握著她的手,讓她放松,嘴里安慰著她,這是她的大喜日子,不用緊張高興才對。

在熱鬧的喜樂聲中,倩兮由一名喜娘背上了花轎。只是一坐上花轎她卻陡然間一陣天旋地轉伴著絲絲窒息的心慌,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安慰自己,不是早就盼著這一天嗎?雖然成婚的時間倉促點,來的快了些,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可這不能是心慌的理由,平靜,馬上就要見到他了。

……

「姜姑姑,到哪兒了。」倩兮掀開轎簾一條小縫問走在轎旁的姜氏。

「王妃,快放下來,不吉利,不要向外看。」姜氏緊貼轎子忙小聲勸道,「還早呢,悄悄吃點點心。」

轎子不急不緩地向祭祀的太廟方向走著,她和司馬宸先祭祖再由他接回玉王府拜天地。

鼓樂聲伴著街道兩旁看熱鬧的吵嚷聲,讓倩兮的心慌更加嚴重,她閉上眼楮努力穩穩心神,今天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什麼都不會發生的,一定不會的,我要鎮定。馬上就要見到司馬宸了,只要見到他就安全了。

「姜姑姑,到了嗎?……

「環兒……」

「月芽……」

倩兮不時地問著轎外的幾人,越是這樣,越是覺得這去太廟的路怎麼這麼長呢?

終于轎子停了下來,倩兮被喜娘攙了出來,踏上為新人鋪設的紅地毯,前面不遠處司馬宸等在太廟的門前,一旁站著一身暗紅衣裙的主婚人楊惠妃,已經五十歲的人了,看上去依然美麗不失風姿,她面色平和地注視著倩兮,俗話說富養人貴養氣,雖是淡淡的表情那皇家的威嚴從她的全身上下散發出來,讓人心生敬重之感。

此時,天空中飄起了雪花,零零星星的,飄落下來。

倩兮抬頭看一下陰暗的天空,轉頭看向司馬宸,已有近三月與他不曾相見了,此時相見又是大婚,兩人間那種思念之情迫切之感,從兩人的眼神交流中顯露無疑。

他眉眼含笑,笑容單純的似個快樂的孩子,眼神溫暖明亮更勝以前,照亮了倩兮周圍陰暗的天空,融化了漸大的雪花,溫暖了她的心房。她嘴角上揚開心地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般,笑了。

司馬宸看著自己鐘愛的女子那動人的笑容更美似往日,肌膚勝雪,眉似月,唇似櫻桃,鼻子高挺精巧,她就似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每每相見總讓人心房歡跳不已,想擁她入懷,哪怕再硬的心見了她也會融化在她的笑容里,想溫柔地把她包在心間,不受一絲風寒,此生,緊握你的手天地間你我共遨游。

寒風呼嘯,雪下大了。卷起了倩兮的衣袍她嘴角笑容加深,酒窩迷人,似兩彎小深潭把對面的男子深陷其中,她緩步向他走去,看著越來越近自己那托付一生的心愛之人,笑著笑著竟然鼻子一酸眼楮濕潤了,從此以後無論海角天涯,再也不會分離,她是他的王妃,他是她一生的支柱,為他憂,以他喜,永遠會把她捧在手心里當寶,執手相攜慢慢天荒地老。

才走幾步,突然她的心跳加劇,心又莫名地慌亂起來,不由一窒,她等不及了,提起那寬大拖地嫁衣的裙擺向前跑去,什麼也不管只想快點到司馬宸身邊,才會心里踏實,在眾人的驚呼和笑聲中,她向對面的司馬宸大踏步奔去。

司馬宸嘴角上彎,笑容加深,眼神似星光華閃耀,向前走兩步,向她張開了雙臂,迎接她的來臨。

可就在這時,在喜樂聲中,于倩兮耳邊清晰地听到了箭矢破空的聲音,空氣中一陣冰冷的氣流貼著她的耳邊穿過,她驚恐地嘎然而止停住腳步,一支利箭帶著嘯聲擦過她的臉頰,射向面前那讓她溫暖的男子左胸。

只听一聲悶響,倩兮驚駭的瞪大雙眼,呆呆看著眼前一朵碩大的血花陡然開放,那鮮紅的血液如點點梅花飛濺在她的嫁衣上,司馬宸的左胸前插著一支鐵箭,那箭看上去比普通的箭要長,就見他身軀猛地一震,在箭的巨大沖擊力下單膝‘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他強撐住身體,用左手撐在胸前,緩緩抬起頭,努力地向倩兮彎彎唇角,右手向倩兮慢慢伸出,「過……來!」嘴角有血液流出。

顏白一個飛躍護在他身前,沖顏青等人喊道︰「保護王爺,王妃!」

于倩兮看著血泊中的司馬宸,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耳邊只听到一片嗡嗡之聲,時間似乎停止了,她剎那間感到世界末日的來臨,生平第一次覺得心會如此的痛,似被一根鐵杵生生扎入在用力地一下一下向碎里搗著,向四周零落,她不由自主雙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想把那痛的讓她站立不穩破碎的心緊緊包裹住,可越是這樣越發徹痛心扉讓她不能自抑,現場大亂的聲音,對面男子胸前那刺人眼眸的猩紅色,刺激的她終于猛然間驚醒了,「司馬宸——!」她驚恐地尖叫一聲,一個飛躍撲過去緊緊抱住司馬宸,傷口周圍的血液已開始變得濃黑,可見箭頭上啐了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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