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擁有別人花再多錢也買不來的東西。每個人的人就這樣自命不凡的活著,樂此不疲。
短短的國慶就在這些百無聊賴的日子中消逝了。轉眼,我又要回到那窮極無聊的大學中去,還真有些舍不得呢。不過萬幸的是,到哪我都能遇見凌(好像是你自己死皮賴臉的纏著人家吧?)
我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不時轉頭看看正在開車的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想問莫思琪和莫小雨的事情,關于她們是地頭蛇組織的一員這一說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我不能問,因為凌不允許我參與進來。
在我離校的日子里,學校發生了太大的變化,不知道究竟是為何,大家對我的態度忽然轉變了不少。她們不再討論我是否是狐狸精的問題,而莫思琪和莫小雨也沒來找我麻煩。
日子又回到起初才開學的模樣,偶爾會有一兩個不識趣的女生來找凌搭訕,雖然每次都被凌拒之門外,但總能氣的我眼冒金星,可這能怪誰呢,誰叫凌那麼受歡迎,那麼招人喜歡啊。
「你也好久沒回家看看了,今天你就回家去住吧,好好陪他們聊聊」他淡然的說。
「可是•••」我剛要說出我的觀點,結果又被他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命令」他總是那麼霸道,我雖然嘴上有一百個不願意,但心里還是很開心的。回過頭想想,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回過家了,父母應該很掛念我吧,哎,我還真是不孝啊,自從遇到凌之後我整個人就變的不仁不義,現在又外加個不孝了。
放學後,我沒有讓凌開車送我,而是去擠公交車。這樣才有個回家的感覺嘛,不知道我這人是神經還是怎樣,總覺得在車里搖搖晃晃,東倒西歪就會有一股充實的感覺。
我經過水果市場的時候,買了很多父母愛吃的水果大包小包的回了家,老媽依舊坐在客廳玩弄電腦,老爸也坐在外面的搖椅上看著報紙,這種安靜的氣氛絲毫沒有被我回家這一舉動打破,反倒澆了我一臉冷水。
「我回來了!」我這次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嗓門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回來就回來吧,吵什麼吵」老媽沒好氣的說。
雖然媽嘴上不留情,但我看得出來,我回來她其實挺高興的,畢竟是一家人嘛。晚上老媽做了很多好吃的,魚香肉絲,涼拌茄子,燒土豆,還有西紅柿炒雞蛋,看我的直流口水。
「哇,媽不錯啊,才幾天不見,手藝見長啊!」我夾了大把的西紅柿炒雞蛋塞進嘴里,吱吱嗚嗚的說道。
「臭小子,你還算有點良心嘛,還知道回來看我們」老媽又是一陣諷刺。
「對了,什麼時候帶個女朋友回家了,你看,你媽好幾個同事的孩子都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可他們看起來還沒我兒子英俊呢,你說你吧,高中時不听,不顧我們的反對非要去搞什麼早戀,而現在該是談戀愛的時候自己倒是閉關鎖國了」
「什麼嘛,這不是還沒遇到自己喜歡的嗎?」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這一大桌子的菜,突然有種望梅已止渴的感覺,再也吃不下了。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你倒是說啊,我看看能不能給你介紹,對了,我就覺得商務總局的千金不錯,你看人家人就給人一種一步三搖,風吹柳絮飄的感覺,再說了別人身世也不錯,和我們家門當戶對啊」
「哎呀,說的那麼好,她嫁過來我還要賺錢養她,那麼麻煩,我還不如找個男的嫁了,還不比這來的爽快」我眼看著氣氛不對,我立馬說了句玩笑話來緩解下現在的氣氛,解救我于水火之中,也順便試探一下我和凌在一起的幾率吧。
「你可別嚇我們啊,你要是和男的結婚了,我們可怎麼活啊」老媽也知道我說開玩笑的,于是就附和著我往下說。
我就知道,以爸媽這種被封建思想洗過腦的思維,怎麼可能認同我們這種人呢,那我和凌以後該怎麼辦,如果我現在和凌斷了?然後和老媽口中的那位商務總局的千金大小姐在一起?不不不,我不能這樣,我放不下凌,他們怎會知道我是有多愛凌,他們怎會知道我內心的苦衷,可是听得多了,看得多了,我自然也就明白。我不想為了愛情和家里的人搞得四分五裂,最後老死不相往來,可我也不願意為了家人放棄自己的愛情。他們怎會知道我現在多麼的尷尬,他們怎會知道他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把匕首正刺向我的心髒。
「你真的可以去和商務總局的千金交往一下嘛,算是滿足我們二老的心願,如果你覺得不合適大不了不在一起就是了,而且據我所知,她對你可是很有意思的很喲~」
老媽的話反倒提醒了我,如果我覺得不合適,大不了可以不在一起,可是,這樣一來,我和凌有算什麼呢,如果這件事讓凌知道了,他又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他,以後的事我真的不敢想,誰又知道我和凌能走多遠,每次我們的愛情走到岔路口時,我都習慣性的躲在他身後,緊緊的跟著他,他向左我便向左,他向右我便向右,這次當我要甩開他的手自己做決定時,才發現每一步似乎都變得好艱難,好沉重。
「好•••好吧」我這是怎麼了?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拒絕嗎?可是我又該怎麼去闡述這一切呢?!說我喜歡男的?不,這種話我說不出口,還是說我喜歡一個人,只不過對方恰好是男生罷了,僅此而已?呵,要我坦白,我想還是算了。這真的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明知魚和熊掌不能皆得,卻還在貪得無厭……
我像一只過街的老鼠,誠惶誠恐的逃回自己的房間。我撥通了凌的電話,現在真的好想听听他的聲音,哪怕一句就好。
「凌?」
「嗯?」
「我想你」
「你他媽少給我肉麻!」
「呵呵,你在干嘛?」
「出什麼事了,怎麼感覺你不對勁」
「沒•••沒什麼,我要睡了,對了明天早上來接我」
果然,還是我的凌了解我,一听就听得出我有事,呵呵,真不知道你還能是我的凌多久,我暫停了所有的思緒,閉上眼,漸漸睡去•••
我做了一場夢,一場華麗而短暫的夢︰
「凌,凌,我媽答應我們結婚了!」我高興的向凌撲去。
「那又怎樣?」凌不屑的說道。
「你•••你一點也不高興嗎?」
「听著,我們這種愛情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所以不必去強調我們的不同,我愛你,你愛我,我們就應該在一起」凌的道貌岸然,讓我很安心。
「凌,明天婚禮我要穿那件」我指著床上那件白色的王子裝說。
「隨便你」凌瞅了瞅旁邊黑色的惡魔裝,臉上頓時冒出三條白線,心里暗自罵道︰我他媽在你面前就那麼像惡魔嗎?!不過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凌便沒有糾纏此事。
「凌?」
「干嘛?」
「讓我好好抱抱你」我雙手放在凌的腰間,蜻蜓點水般在他的唇邊留下淡淡的一吻,然後一頭鑽進凌的懷里不肯出來,這次他也由著我這麼鬧著,他用手撫模著我的頭,來回應我的擁抱,我們彼此的氣息在空氣中交織著,像線團那樣,不停的打結,死死的糾纏在一起。我們都知道對于一團打死結的線球來說,唯一能把他們分開的辦法就是剪斷其中的一個•••
我們今晚誰都睡不著,我忙著收拾行李,準備正式搬到凌那邊去,凌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我知道此時的他應該也是緊張不已。我七手八腳的整理好行李,本想出去,卻隱約看見我媽和凌在交談些什麼,我想我媽定是在叫他以後要好好對我吧,我暗自竊喜。
之後,凌回來了,表情還是如以往一樣的冷淡,冷淡中還帶有一絲淒涼,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的緣故。我問他怎麼了,他也沒說,只說今天想抱著我睡覺,我也沒多想,畢竟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凌緊緊地抱著我,讓我感覺無比的幸福。
「丫,遭了,快起來,凌,今天可是我們的婚禮!」我搖了搖睡在我旁邊的凌,慌張的沖進洗手間,洗漱起來。
「你今天先去禮堂,我過會再去」凌咽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特緊張啊,其實告訴你吧,我也是」我話還沒說完,就听見他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貌似很重要的話。
「等••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
我還沒回過神來,凌就已經走到我的身後,抱住了我,他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轉身便走進了廁所。
「那•••那你等下趕快來啊,禮堂里有那麼多人,我可應付不過來,還有萬一你爸媽不認同我怎麼辦啊」
「放心,沒有人會故意為難你」或許是因為洗澡聲太大的緣故,這句話听不出任何的語氣。
「反•••反正你快點來就是了」我換上那套心儀已久的王子套裝,奪門而出。
來到禮堂,我看見了形形色色的人,有我媽我爸,我爸媽的同事,朋友,還有我的朋友,高中的,大學的,卻惟獨沒有看到凌的父母,難道是凌的父母還不接受我嗎?算了,他們沒來就沒來吧,看來只有以後慢慢的去化解矛盾了。
對于在場所有的人來說,我無疑就是最為緊張的那一個,畢竟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而我將要和自己最愛的人一起完成。禮堂的鐘聲響起,大家陸陸續續的安靜了下來,我閉住呼吸,感到雙腳有些發麻,我朝著禮堂大門外望去,我在等,在等那個我愛的人走過來,等牧師宣布完所有的事情後,我要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他,然後和他擁抱著來個熱吻。
突然一個陌生的男子,起身,對著所有的人高聲喊道︰「現在,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最美麗最動人的花小姐!」
什麼?花小姐,那凌呢?我的凌呢?我震驚的望著四周,大家都故作鎮靜的拍手叫好,好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我想沖下台去,卻被一旁的老媽攔住了。
「你要干嘛」
「我要去找凌」我氣憤的說。
「不許去,你看這花小姐,人那麼漂亮,家里又有錢,哪里配不上你」老媽焦急的解釋道。
「可他不是凌!」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沒有你這個兒子!」老媽終于發火了,這時,所有人的目光也陸陸續續的都看了過來。
「隨便!」我甩開她的手,向門外沖去,突然有一種手拉住了我,我正想朝那個拉住我的人揮拳。
「凌在東大門旁的一百米高的廢棄建築那」說這話的是莫思琪,當然拉住我的也是她。
我不顧一切的朝東大門奔去,嘴里還不停的念叨「我的凌,我的凌!」
我連滾帶爬的上的這棟所謂的廢棄建築,看見凌站在最靠邊的位置抽著煙,嘴里吐出的一圈圈的煙霧,完好的表現出他此時此刻所有的復雜心情。
我哭了,我承認,我看到那麼難過的凌,我的心好痛,為什麼被談話的不是我,為什麼做選擇的不是我,為什麼我永遠都是被保護起來的那一個,我不要這樣,我不要!
「凌,你不要拋棄我好嗎,凌••凌!」我帶著哭腔喊道,可哪有凌?我向四周無力的望了望,凌根本就沒來過,我走到剛才出現幻想的地方,不停撫模著那堵凌的幻想靠過著牆,跪倒在地上。
「你是在找我嗎?風?」我轉過身,看見了那位出現在我婚禮上正要和我結婚的花小姐,她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來啊,風郎,我們去結婚啊,大家都還等著呢」
我被她的舉動嚇的直往後退,突然腳一滑,一失足,摔下了樓•••
「凌!」我猛的從夢中驚醒,空蕩的房間內只剩下我呼喊凌的聲音來回游走。
我模了模布滿汗珠的額頭,原來這只是個夢,而我似乎已經回到了這個殘酷而又漫長的現實!
在廚房為我做早飯的是我媽,那個處心積慮要拆散我和凌的女人!那個依舊坐在靠椅上看報的人是我爸,那個縱容我媽拆散的幫凶!而停著我樓下的那輛白色跑車里坐著的人是凌,那個結婚當天拋棄我的男人!
不管是夢還是現實,我都不得不承認,我真是恨透了這群人和這真他媽操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