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大將軍府書房----「女兒見過爹爹,爹爹萬福。」
「起來吧。什麼事?」凌忠還在糾結著到底要不要讓瀟然進宮,即便自己真的不喜歡這個女兒,可她總歸是自己的骨血啊,虎毒尚還不食子呢。再者,自己雖然不怎麼管理後院的瑣事,可也對夫人和二女兒明里暗里欺負瀟然的事情略有耳聞。瀟然那樣不爭不語的性子進了宮也是得不到寵的。
「女兒想要進宮。」瀟然輕聲的說。
「什麼?」凌忠不解的看著站在面前低眉順目的瀟然,這個女兒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可要說她有什麼變化,自己還真的說不上來。
「女兒知道爹爹在為了選秀一事煩憂,爹爹為了朝廷、為了咱們凌家無不是勞心勞力。女兒身為凌家長女,理應為爹爹分憂、為凌家略盡綿薄之力。還望爹爹成全了女兒的一片孝心。」瀟然抬起頭,目光定定的看著凌忠。
是眼神!凌忠霎時明白了,女兒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讓自己震撼了。
「可是…」凌忠猶豫了。
「求爹爹成全!」瀟然跪下了。
「唉……你先去吧,讓我想想。」凌忠嘆口氣。
出了書房的瀟然深吸一口氣,這步棋看來是走對了。瀟然知道不管出于哪種目的凌忠是肯定會讓自己進宮的。依照自己在家不受寵的情況來看,進宮後凌忠說不定會任由自己自生自滅。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先行一步,佔得先機。
「小姐,怎麼樣啊,老爺怎麼說啊?」侍雲焦急的問。
「瀟然出馬,一個頂倆哦!」瀟然好心情的調侃道。「走,咱們看看二姨娘去。」
侍雲自然是听不懂瀟然的話,但看著自家小姐眉飛色舞的模樣,自己的心情也好了,遂不再說什麼。
二姨娘原是凌家老太太身邊的丫環,老太太素來喜歡她的听話,就讓凌忠收在房內,做了通房丫環,生下瀟然後就被抬為姨娘。據說她當年也受過一段時間的恩寵。後來,夫人蕭氏做主將自己身邊的丫環給了凌忠,這丫環也就是後來的三姨娘。凌老太太在世時,夫人蕭氏對二姨娘倒還過得去,凌老太太過世後,夫人蕭氏授意三姨娘,不知怎麼把個凌忠哄得不待見二姨娘了,連帶著瀟然也不受寵了。
凌府東側的跨院----瀟然和侍雲剛走到門口,就被準備出門的二姨娘的丫環梅香看見了。梅香本想沖著內室招呼二姨娘的,卻看到瀟然對自己擺擺手,頓時笑著眨了眨眼,隨即撩起門簾,尾隨著瀟然和侍雲進屋了。
瀟然對二姨娘的住處很陌生。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里,庶出的孩子只能認當家主母為母親,喚自己的親娘為姨娘。瀟然想著自己佔用了凌瀟然這個身份,就應該好好的孝順這個親娘,無奈二姨娘是個膽小的,在人前就不怎麼餓瀟然說話,更不允許瀟然私下里來看自己。
「姨娘。」瀟然進了屋就看到二姨娘穿著半新不舊的春衫,正坐在窗前繡著一件粉色繡有荷花的肚兜。
二姨娘抬起頭,先是一愣,繼而放下手里的活計,快步走來,拉起瀟然的手看個不停,「大小姐,你長高了。」二姨娘平素就是呆在自己的小院里,是以有些日子沒見到瀟然了。
瀟然聞聲頓覺心里一暖,拉著二姨娘坐下,嘴里嗔道,「娘,這兒沒有外人,您干嘛還叫我小姐啊,我可是您的女兒呢。」
「好,好。我的瀟兒當真是長大了。」二姨娘欣慰的說著,蓄在眼里的淚水到底是流了出來。
「娘,您的腰可還疼麼,用不用瀟兒再給您揉揉。」二姨娘當丫環的時候腰部受過傷,沒有醫治過。現在年紀大了,腰部總是會時不時的隱隱作痛。瀟然因著懂些穴位按摩,以前也給二姨娘按揉過。
「不用,不用。娘一看到瀟兒,身上哪都不疼了。」二姨娘止住瀟然欲按揉她腰部的手,溫和的笑著說。
「那就好。」瀟然看到二姨娘純粹的笑容和眼底的寵溺,心里也是滿足的。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她無時無刻不在帶著面具生活,也只有在這個親娘面前才得以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