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高級的醫護病房內,司凜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眼眶下是淡淡的深凹的黑色,下巴處有著暗色的胡渣,一動不動的坐在床邊,眼楮緊緊的鎖住床上的人,生怕自己的一個眨眼眼中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齊源走進來一看,不知道是第幾十次的嘆氣。
「處理了沒。」
齊源在較遠處的沙發坐下,身下剛陷在柔軟的皮毛里,房間里就想起沙啞澀生至極的聲音。
他微楞,沒想到僅僅一晚,司凜的嗓子就成了這樣。難道是不敢哭出來哽咽了太久?
他不做多想,慢慢的說道,眉間的疲憊也正是因為處理此事。「查了,是那個吳三小姐沒錯,那女人不知悔改,一邊被拷問一邊還咒罵著……」他可不敢對司凜說那瘋女人罵了什麼。「雖然是雷風霆的佣人,但他答應將人交給我們,我剛把她交給了韓沉景的刑堂。」
韓沉景是黑道背景,當初出國的時候特地留下了刑堂給他們,說是以後也許用得著,空置了好幾年,沒想到真用到了。
「把吳家全部人都綁過去。」司凜無情的下著命令。
齊源打了個顫,「用不著吧,只是她一個人……」
「我不想事情發生第二次。」司凜打斷齊源的勸說,眼楮轉過去看他的時候,眼底的堅決和冰冷讓齊源驚心。「如果她再發生第二次這樣的事情,我不能保證我還能不能承受。」
他竭盡全力想要保護的人,絕不能夠因為他的心軟而受到傷害,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她的殘忍!
齊源還想再說什麼,可張了張嘴,終究無話可說。
安靜了好半晌,齊源看了看吊針上緩緩滴落的液體。「她怎麼樣?」
「吃了冷辣的東西,急性腸胃炎,冰水浸泡太久,引起高燒。」溫暖的大手緩緩蓋住沒有插針的冰冷小手,司凜目光如墨,黑的深邃,似乎陷入了什麼回憶與掙扎。「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這句話飽含著司凜的深深內疚和自責。
如果他沒有生氣讓和齊源換女伴,如果他沒有因為對她害羞的小小心軟,她現在根本就不會躺在這里,不會承受這樣的痛。
齊源也有些愧疚,畢竟熊亦馨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吃了冷面,這件事他也有責任。
「公司的手尾你去解決,這幾天我陪著她。」司凜淡淡一句,已經將齊源壓得起不了身了。
前一秒的愧疚變成了哀嚎。
齊源吧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一句話輕輕松松的把幾乎五個人的工作量全都丟給他一個人!他一個人啊你妹!
他那個氣憤,可看著司凜這幅憔悴的模樣又泄了出去。
誰叫他們是兄弟。
「我知道了,你也注意自己身體,我先走了。」
「嗯。」
司凜握住熊亦馨開始有些溫度的手,輕輕的將它抵在了額頭。
「亦馨,這周還沒有去看你媽媽,她一個人會很孤單的,你快醒來吧……」他低低的威脅,卻是心酸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