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楮好痛……
熊亦馨的意識清醒過來,還沒有多做什麼動作,就已經感覺到眼眶處有些刺疼。
剛動了動身體,就又到驚喜的女聲響起,「小姐,您醒啦?!」
抬起手按了按眼楮,熊亦馨才緩緩的,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楮,眯著縫,不敢完全睜開扯動傷痛。懶
認真感受了下全身,除了眼楮,她沒有了其他的痛楚,看來她沒有受傷呢……
熊亦馨的嘴邊不由拉出一抹譏諷的笑,看著向她投來關心擔憂目光的佣人,問道,「司凜呢?」
模糊間,熊亦馨看見女佣們互相對視一眼,皆是合住嘴巴,閉口不說。
心,莫名的落了一身咯 。
她想起,在晃眼的時候,她腳下崴了東西就往一側的泳池倒下,伴隨著自己的失重,身邊一道道驚呼聲都響了起來。
可是她已經閉上眼做好了迎接痛楚的準備,卻橫空有一道寬厚的懷抱撲住了她,接著是一聲男聲的悶哼和佣人們的尖叫,模到一股溫熱液體的她就暈了過去……
現在看來,那個抱住她沒有讓她受一點傷的人,是司凜了。
司凜啊司凜,你又是何必呢……
不是說我是玩具麼?……
「小姐,您先休息,管家吩咐了您不能下床……」女佣見熊亦馨拔掉了手上的針頭,著急的說著,卻又不敢對她多加阻攔。蟲
誰敢攔著小姐呀,要是以後被少爺罰了怎麼辦……
女佣們手足無措的,都快哭了。
熊亦馨沒看她們一眼,揉著眼楮瞪它適應光線,才在女佣的圍嚷下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她看了眼走廊守候的眾人,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就躺在主臥房右側對面的客房里。
外頭的人見她出來,皆是一愣,沉寂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又極快的平復回去。
管家反應過來,走向她,「小姐,您有哪里不舒服麼?醫生們都還沒有離開,讓他們來幫您檢查檢查?」
因為司凜出事,大家都一頭的忙,只顧著把司凜照顧好,都忘記還有這個司凜的寶貝疙瘩在一邊,管家想著自己的疏忽,竟是有些恨不得往自己的老臉上扇耳光。
現在少爺躺在里面這個樣子……要是小姐再出什麼事情,他要怎麼向少爺交代,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少爺?!
熊亦馨看出管家的自責,再想著自己不久前氣頭上的時候對老人的不禮貌不尊敬,心里也有了幾絲愧疚。
「管家伯伯,我沒事的。」她拍了拍老人因為一生操勞而瘦骨嶙峋的手,心里更酸了幾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司凜,司凜他,還好嗎?」
好多氣,好多怒,好多怨,現在都發不出來了。
熊亦馨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砸了太多的名貴珍品,消了大半的氣;還是因為司凜,在最關鍵的時候奮不顧身的抱住了自己,讓她對這樣的傻子,生不起氣。
管家的眼神黯淡了下來,顫抖的上下唇微微蠕動,噙著幾縷疼惜和傷心。
「少爺……少爺在主臥里躺著……醫生們說,情況不太好。」
熊亦馨臉上的假笑因為管家的話最終還是沒能僵持住,彎起的弧度愣是僵硬在了半邊臉上,既不像哭更不像笑。
「熊亦馨?」從主臥里走出來的齊源看見了她們,低低喊了一聲後便向他們走來。
「唉,小玩具你倒是醒得快,看你能自己走出來也估計沒傷多少……」齊源的眼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嘆口搖著頭,「也對,司凜護著你,能讓你受什麼傷?」
「不過也活該那小子,誰叫他白天的抽風的,現在倒好了,摔成這樣……」
「齊少爺!」管家板起臉厲聲喊了一句,雖然知道齊源是在關心司凜,可是這樣對主人的責備,是他們不能忍受的。
齊源招手認命,「好好好,我不說了……」
想著熊亦馨比了比下巴,「進來吧,我想司凜最想見的就是你了。」
熊亦馨看了看那半開的房門,又看了眼齊源的嚴肅的臉色,抬起腳步,緩緩的向著那方向挪動過去。
好不容易等她站在了門邊,她淺淺的吐了口氣,才轉了視線過去。
那張熟悉的大床上,此刻只躺著司凜一人。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在床邊走來走去的,一直放在倉庫里的醫療設備也被抬了出來,發揮著它們‘救死扶傷’的作用。
「進去吧,站在這里他看不見的。」
齊源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沒有用動作推她,簡單的一句話,還是讓她鬼使神差般的走了過去。
佣人們關上了門,隔絕了外界的房間顯得有些沉靜。
熊亦馨在距離床還有三步的距離站定,目光疏疏淺淺的掃過,最後卻是帶著幾分掙扎疼痛,凝視了司凜的臉。
一向冷毅有著小麥色健康膚色的俊臉上,此時被暈著一道不正常的蒼白,夾雜著淡淡的青色,緊緊皺起的眉頭,那眼瞼下是不是轉動的眼珠,無一不昭示著身體主人此刻的不適和難受。
齊源站在了熊亦馨身邊,拿著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她的神色,注意到她臉上浮現的不忍,暗暗的勾起了唇角。
司凜,你這招苦肉計也算用的值得
了。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太過了……
「為什麼……要在這里就醫,不送去醫院?」熊亦馨咽了口唾沫,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和心跳。
齊源笑了笑,有些無奈,「當時我們跳下去要把你們一起抱起來,他就說要回這里不準去醫院……司凜的話,我們不敢不听。」
熊亦馨微微垂著頭,神色有些恍惚。
「醫生,司凜怎麼樣了?」
听見問話,其中代表的醫生走了過來,壓著聲音極謹慎的報告著,「幸好司少是後背大部位面積受創,雖然受傷面積廣,但是***皮膚中的碎片也不大……而且司少懂得在倒下的時候仰起腦袋,這才讓脖頸以上的部位沒有受過重的傷……」
醫生掀開了檢查單子看了幾眼,「虧得司少身子也硬朗,要是普通人可受不了這般刺痛了……只要能保證這兩天不發燒,以後好好休養,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熊亦馨低著頭,靜靜的听著醫生跟齊源說話,可一字一個字從醫者的口中說出來,熊亦馨抓著衣服下擺的手就一點點的用力縮緊。
司凜……真的好笨……
居然用自己做肉墊擋住了她……
司凜,我這樣的玩具……真的有那麼珍貴麼?
「小玩具,小玩具?」齊源伸出手在熊亦馨面前晃了晃,「你發什麼呆?司凜受傷你難道在竊喜?」
熊亦馨張了嘴,還沒說出話齊源又繼續說,「我說的沒錯吧,你那麼討厭司凜,你的哥哥還被司凜派人一槍打進海里,你恨死了他了,現在看他受傷,你一定很開心對不對?」
下唇被上齒咬住,印出淺白的牙印,熊亦馨愣是沒有說一句話替自己辯解,好像完全是默認了齊源的推測。
齊源哼了一聲,剛還想再說下去,卻被一只出現的手攔住了後面的話。
烈風冷著臉,在眾人的吸氣聲中,將手里的黑色手槍遞到了熊亦馨面前。
「槍是我開的,人是我傷的,小姐要是責怪,烈風絕對不會有怨言。」他單膝跪在地上,用著最恭敬的姿態,看著熊亦馨布滿震驚的雙眼,口吻堅決的說著。
「你……我沒有……」她完全被他的氣勢嚇住,一只槍明晃晃的擺在她面前,她真的被嚇傻了。
齊源趕緊拿過槍收進懷里。「好了烈風,你家主子還沒有醒你就自領賞罰了?」暗里的警告給的滿滿的,司凜還沒有醒,他們什麼都不能做。
烈風臉色微變,還是對著熊亦馨跪著,沒有動作。
看得出來,他是在替自己的主人求原諒。
齊源打從心里羨慕司凜,這小子怎麼就有這麼些好下屬呢,他怎麼模了幾十年都沒找出一個?!
就在此時,房門被輕輕敲了三下,三人回頭去看,就見韓沉景一身風塵僕僕,神色著急的走了進來。
「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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