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這里的池塘有只有鴨子還有一只白鵝,你快過來啊。」何芯雅揮舞著小手對著媽媽大喊著,臉上洋溢著的是無憂無慮的笑容。席曉看著女兒那樣開心,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如果芯雅能永遠這麼開心下去該有多好啊,可是她知道自己沒有多長時間了,醫生已經給她下了最後的通牒了,她撐不到6個月了。芯雅的爸爸和自己的父母再三要求她住院治療,可是都是被她一再拒絕了。她不忍心讓女兒看見因為化療而掉光頭發的自己,她希望自己在芯雅的心中永遠是美麗的,她想將自己最後的時光留給她的女兒。
「媽媽,你快來啊,那里真的很好玩啊。」芯雅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撲到媽媽的懷里。席曉一遍擦著芯雅臉上的汗一邊寵溺地對她說︰「小傻瓜,看你玩的滿頭是汗的。」看著女兒天真的大眼楮,她的眼楮濕潤了,她真的舍不得離開啊,真的好舍不得。芯雅看見媽媽這個樣子,著急地問道︰「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芯雅做錯了什麼啊,媽媽你別哭啊。」說完,芯雅也哭了起來,小孩子永遠是說哭就哭了。
席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說道︰「媽媽沒事,只是沙子進了眼楮,芯雅也不要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媽媽陪芯雅去玩好嗎?」芯雅立即停止了哭泣,笑著說︰「好啊,媽媽我要吃冰淇淋。」「好的,你想吃什麼都告訴媽媽,媽媽都買給你。」芯雅從路邊的椅子上站起來,拉起芯雅的手往前走著。「芯雅,今天玩好了,晚上要練琴知道了嗎,媽媽喜歡芯雅彈鋼琴的樣子,所以芯雅一定要將鋼琴練好知道嗎。」「嗯,知道了。芯雅會听媽媽的話的。」
陽光將這對母女的背影拉的好長,真的很希望她們就一直這麼幸福地走下去。
92年的冬天的一個晚上,大雪紛飛。北京的大街上基本沒什麼人,只有一些剛下晚班的人,三五成群地騎著自行車往家趕。就連每天在小巷里穿梭的黃包車,現在也看不見了。北京的今天太冷了。這天,北京國家大劇院即將上演一場大型鋼琴演奏,這次演奏者是剛從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奏回來的年輕女鋼琴家,更特別的是她還是個孕婦,她就是席曉。北京上流社會都知道北京著名的音樂世家的大女兒和北京何氏集團的大公子聯姻了,這已經在上流社會中成了一段佳話了。席曉不僅會彈一首好的鋼琴,而且她美麗清純的外表和溫柔恬靜的性格在上流社會中也是有口皆知的。而何氏集團的大公子也是很多名媛爭相想捕到的大獵物,他不僅長得很英俊,而且在商界里也是叱 風雲了好多年,好多何氏的大案子都被許多商學院作為評析的典型。這段佳緣並沒有出乎很多人意外,大家都認為他們很登對,簡直就是金童玉女。
很多人都在猜測,這次席曉會突然在大劇院演出會不會就是她的謝幕之作呢,這次演出結束後,是不是就想將孩子生下來,然後專心做她的豪門少女乃女乃呢。這件事在京城被傳得沸沸揚揚的。
席曉坐在化妝台前,化妝師在幫她化妝。她穿著一條白色寬松長裙,懷孕的她是不能穿緊身的晚禮服的,但是這樣將她映襯的更加美麗。突然,一個工作人員推開休息室的門問道︰「老師,好了嗎,還有三分鐘就上場了,快點啊。」「馬上就好」。化妝師放下手中的粉刷轉過頭微笑地朝著工作人員說。
畫完妝後,席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用手捋了捋自己耳邊松散的頭發,朝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哇,老師您真是太美了,你真是和懷孕前一模一樣,今天好好加油哦。」「謝謝。」說完,化妝師就打開化妝室的門出去了。
席曉撫模著自己隆起的肚子,低下頭小聲地說︰「今天好好呆在媽媽的肚子里,不準調皮哦,陪媽媽將最後一場演出做好,我們一起加油吧。」說完,席曉站起來,拉開化妝室的門走了出去。
劇場里紅色的帷幕緩緩地拉開了,劇場里的燈一下子都滅了,本來還吵吵鬧鬧的劇場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好像大家都商量好了一樣,聚光燈一下子都聚焦在坐在鋼琴凳上的席曉,慢慢地席曉縴長的手慢慢撫上了琴鍵,悠揚的琴聲如流水般流出,流進了每個人的心里,漸漸地所有人都閉上了眼楮來聆听這個天籟之音。整個劇場好像只剩下呼吸聲和琴聲一樣。一曲班得瑞的《thesoundsofsilence》結束了,沒有人鼓掌,因為誰也不想打擾場上這個安靜的小精靈,此時席曉的世界里只有她和她的琴聲。最後,席曉以一首理查德的《秋日私語》謝幕了,所有人都起立為她鼓掌,掌聲回響在整個會場上。席曉向觀眾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退場了。
到了後台,自己的經紀人連忙走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的小天使,你真是太棒了,簡直太成功了,這就是天籟之音啊。你的離開將會是樂壇多大一種損失啊。」席曉推開經紀人的手,「謝謝張姐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劇場。「拽什麼啊,不就是嫁了個好老公,有什麼了不起啊,以為大家都說好,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你說是吧。」張姐說完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周圍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都走光了,于是她也尷尬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