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雅和威禮在學校的長廊里坐著。
「那男的是怎麼回事啊。」
「是舒潔的哥哥。」
「那你怎麼沒和我說過啊,你怎麼能和他住一起呢。」
芯雅「撲哧」笑了起來,威禮看著她那樣子很惱火「笑什麼笑,剛才還哭得像個傻子,這會兒又笑得像個白痴。」
「你才白痴呢。」芯雅輕輕地打了他一下。
「那能怎麼樣,畢竟現在是一家人啊。」芯雅看向遠方,眼里是無盡的悲傷。
威禮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怎麼了,是不是他們對你不好,虐待你了嗎?我一看,他們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芯雅看著他那樣,很心疼「沒有,我很好,你別想多了。」
「真的沒有?」
「嗯,真的」芯雅笑著說道,她不希望威禮擔心,她也不希望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是那麼的卑微。
「芯雅,今天威禮喊你出去干嘛的啊。有沒有很生氣啊。還有那男的是誰啊?」一上課,禾子就用書遮住臉向芯雅發問。
「你的問題可真多啊。一句話,沒事的。」
「芯雅,你怎麼了?」
芯雅被禾子突然的一句話給驚住了了,再看看禾子那副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怎麼這樣問?」
「我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芯雅,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好好回答我。」
芯雅點了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身邊的人都離開了你,你會怎麼辦啊?」
「不怎麼辦,繼續過下去,女乃女乃死了,我以為我會活不下去了,可是我還不是繼續要活下去嗎?」
「那如果威禮走了呢。」舒潔說到這里時自己都沒有了底氣,聲音也不由地小了下去。
「禾子,是不是威禮怎麼了。」
「沒有,沒有,你就當我發神經。」禾子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芯雅被禾子的問題弄得心緒不寧的,她感覺威禮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而旁邊的禾子雖然表面很淡定,但看的出來很心虛,到底怎麼了。
放學了,禾子家的司機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了。「芯雅,要不要一起回去啊,我送你啊。」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那我走了。」
自從上午那件事後,禾子就好像有意要躲著自己,芯雅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啊。
正巧,自己家的車也來了,然後就看見舒潔走了上去。芯雅看都沒看,就自己往家走了。
芯雅邊走邊理清自己的思緒,自己還沒從女乃女乃的去世中走出來,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只想安安靜靜地過下去,不求名不求利,只求能無擾。可是老天注定讓她的人生不那麼平坦,注定安靜的生活是不屬于她的,因為她身邊的一切都不那麼祥和。
芯雅慢慢地在大街上走著,天已經黑了,北京的的霓虹燈照耀著整個天空,香車寶馬,燈紅酒綠,這夜晚比白天更多了一點紙醉燈謎的感覺。發傳單的人將一份傳單硬塞在了芯雅手中,芯雅看了看上面的內容,上面是顯目的大字--歡樂就在樂事樂園,來吧,把你的歡樂帶走,將你悲傷留下。
原來是樂事在做廣告啊,自己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去過了,還記得是自己很小的時候和威禮他們去過。那時候女乃女乃還在,舒潔他們還沒來,自己還是捧在手心里的寶。然而七年過去了,一切都物是人非了。芯雅將傳單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就好像把自己的七年也扔掉了。
芯雅回到家中,看見了新來的幫佣。王媽呢,王媽怎麼沒看到。芯雅找遍了整個房子,也沒看見王媽。于是,她推開張艾嘉的房門,正巧看見張艾嘉在做面膜。
「誰叫你的啊,進別人的房間也不敲門。」
「阿姨,王媽呢?」
「啊?我沒听清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芯雅知道她在故意找茬,就重復了一遍,「王媽呢,我為什麼沒有看見她。」
這時張艾嘉拿掉臉上的面膜,慢慢地向芯雅走過來。芯雅看著面目可憎的張艾嘉,心里害怕極了,這時,張艾嘉抬手就給了芯雅一巴掌,「你叫我什麼啊,你再叫一遍啊。」
芯雅被這一巴掌打得火辣辣的,轉過臉看著她,此時的張艾嘉在芯雅眼中跟巫婆沒什麼兩樣。芯雅沒有說話,她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今天張艾嘉是鐵了心要讓自己不好過,自己只能忍。
張艾嘉看見芯雅這幅模樣,更加氣憤。又甩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臭丫頭,什麼阿姨啊,我是你媽,你媽知道嗎?」
芯雅苦笑了一聲,「想做我媽啊,你不配---」
張艾嘉將芯雅往地上一推,朝著她的肚子就猛踢,「我不配,我讓你說,我不配---啊,我告訴你,你別給我嘴硬,不然你以後的日子難過著呢。」
芯雅躺在地上,她不哭不鬧,任張艾嘉踐踏著自己,芯雅漸漸沒知覺了,也許心中的痛比**更令她痛。舒潔站在一旁看著,好像在看一場精彩的表演。這時,門被打開了。次昂推開她的媽媽,將芯雅從她的腳下解救出來。
「你們還是人嗎?」次昂惡狠狠地看著這對惡毒的母女。
「你多管什麼閑事啊,你皮癢是吧。」說著,張艾嘉就要上去打他。
次昂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張艾嘉被他這舉動給驚住了。
次昂扶起地上臉色蒼白的芯雅,張艾嘉叉著腰說「你不是想知道王媽哪兒去了嗎?」
芯雅轉過頭來看著她,猶如再看一個乞丐一樣,眼里充滿了同情。
「我告訴你,王媽被我開除了,從今天起,這個家就是我說了算。」
芯雅看著她一會兒,最後從嘴里擠出幾個字︰「你真是可憐又可悲。」
張艾嘉听了正要發怒,次昂就趕緊帶著芯雅離開了。
次昂將芯雅放到床上,看著不斷淌著虛汗的芯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芯雅也看出次昂的無奈,「我沒事的,你出去吧。」
「那怎麼行,你現在這個樣子」
「你是在同情我嗎?呵。我不需要你們這種人的同情,你們讓我惡心。」
次昂听後,默默地坐在床的一旁。芯雅看見他失落地背影,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畢竟他在這個家里對自己最好。
「對不起啊,我」
「沒事,我習慣了。」
「其實,我沒有很討厭你們,也沒討厭你媽他們,我討厭我自己,我討厭我自己的命運。我不怪誰,因為我誰也怪不了。」
次昂回過頭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她的眼楮是那麼的干淨明亮,她的內心卻讓人看不透,她不該受到任何污染的。
「如果你恨的話,我也可以理解,因為我也一樣,有個伴兒也好。」
芯雅吃驚地看著他,微笑道︰「如果你是我親哥哥多好啊,那麼我們都不會不幸的。」
次昂心里那塊最柔軟的部分慢慢地融化了,此時的他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