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門聲響起。
「進來。」司空墨坐于屋內，說道。
木門被推開，芙璃茉輕輕地走了進來。
司空墨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孩子，心里一陣苦澀。
這孩子的眉眼多像他的鈴兒啊，他每看她一次，他心里的愧疚和思念便會更加滋長一分。
「坐吧。」司空墨端起茶杯，微微抬了抬頭，示意她坐在他面前。
芙璃茉抿唇，隨即坐在了圓桌前，正對著司空墨。
「殿下找我何事？」芙璃茉淡淡地說道。
「殿下？」司空墨面色一僵道，「茉兒，你……你不知道嗎，我……」
「我知道，你是我父親。」芙璃茉打斷他的話，說道。
「那你還叫我殿下？」司空墨眼里帶著痛苦道，「現在，在你面前……我……我現在不過是你的父親罷了，我不是那個身居高位的身份……」
芙璃茉緩緩抬起頭，正視司空墨的眼楮道︰「父親？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當年娘親帶著我離開的時候，你便應該清楚，這是為什麼！」
司空墨痛苦地說道︰「茉兒，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娘親已經走了，這已經夠讓我傷心了……如今，連你……都不肯原諒我？」
「不是不願原諒你，而是你不值得原諒！」芙璃茉憤憤地說道。
她願意自己去面對他，不代表她就原諒了他這個所謂的父親曾經所做的一切。
她，不過是想認親罷了……但是，這所謂的原諒，又怎能夠因為認親就免去了？
她……要為娘親曾經失去的年華討回公道。
青姨告訴過她的話，歷歷在耳。
娘親曾經受到過的折磨，受到過的痛苦……
這一切讓她怎麼冷靜，怎麼原諒？
司空墨愣住，看著眼前的芙璃茉，面色低沉。
他的眼里，滿是落寞。
他看著芙璃茉的眼楮，似乎是想透過她，看到那已經逝去的心上人。
那種愛戀成痴，糾纏不休的悲痛目光，看得芙璃茉心間一陣心酸。
芙璃茉突然間感到自己有些心軟。
不管怎麼說，娘親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也挺大的吧……
「茉兒……」司空墨緩緩開口，聲音沙啞低沉，「我，現在只是以一個負罪父親的身份……請求你的原諒。」
這下換做芙璃茉愣住。
這個如此驕傲的天之驕子……
居然來求她？
雖然她是他的女兒，但是……
芙璃茉有些迷茫了。
「我……」芙璃茉頓了頓道，「我不知道……」
司空墨忽然輕柔地笑了起來，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慈愛地說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莫非真是血濃于水，對于眼前這個和自己有著至深血緣關系的人，她發現自己永遠都無法去記恨他。
芙璃茉立刻就愣住了。
「對了……我記得明天……便是茉兒的生辰吧？」司空墨突然說道。
芙璃茉呆滯地點點頭。
「是呢……」司空墨微微笑道，「我果然沒有記錯。」
芙璃茉微微皺眉。
「茉兒，你知道嗎，對于你母親的一切，我都記得很清楚……所以對于你，我也記得清楚。」司空墨輕嘆一聲，收回手，思緒千轉，「她總是喜歡光著腳丫在宮里跑，總是喜歡偶爾捉弄捉弄我，總是喜歡配合我一起整頓那些腐官……她喜歡午後的陽光，喜歡高大的梧桐，喜歡可愛的小孩……我想，當初當她知道她懷上你的時候……她一定是非常愛惜你，呵護你的。」
芙璃茉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是啊，我命夠硬，沒有死掉，娘親自然是心疼我了。畢竟，我可是與娘親共同患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