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姨……可是你……」司空璃茉有些遲疑。
明靈抿唇，緊閉雙眼，伸手扶額，好久才將那暈眩感壓了下去。
半響，她才緩緩睜眼，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司空璃茉，說道︰「茉兒，我沒事，進去吧。」
「可是……靈姨你剛才……」司空璃茉蹙眉。
「或許是因為對這里太熟悉，又是很久沒有見了吧……」明靈輕嘆道，「所以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因為……就這麼回來了……」
「嗯。」司空璃茉乖巧地點點頭。
明靈輕吁一口氣，重新拉起司空璃茉，向前走去。
走到門前，明靈輕輕地推開門。
司空璃茉有些驚異。
芙鈴房內的設置擺放，與九冥海峽里，那在芙府的那個房間……
一模一樣。
司空璃茉突然感到空氣里的壓抑。
壓得她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
明靈卻是有些疑惑地轉過頭來︰「茉兒？」
突的，明靈也沒了聲音。
因為她看見了，眼前司空璃茉原本紅潤的小臉，變得蒼白無力。
「茉兒！？」明靈大驚，面色突變。
司空璃茉伸手捂嘴，眼里閃動著淚花，全身遏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一日的妖艷紅光，那一日的濃重腥味，還有那一日倒在血泊之中的公孫千辰……
這一刻，那些她拼命想要遺忘的記憶，全都從腦海深處涌了出來……
「不——」司空璃茉尖叫一聲，飛快地掙開明靈的手，轉過身子向前奔跑。
「茉兒！！！」明靈也顧不得什麼了，只好關上了門，去追司空璃茉了。
司空璃茉心中悲憤，含著淚水，尖叫著沖出了大門。
听到她的叫聲，莫安和明淺淺皆是心下一驚，連忙下了馬車。
看到司空璃茉的樣子，眾侍衛皆是一愣。
莫安一斂眉，隨即飛身上前，緊緊地擁住了她，止住了她瘋狂的腳步。
司空璃茉緊緊地攥住了莫安的衣角，死死地依偎著，無力地哭泣著。
那淚水，很快就打濕了莫安的衣袍。
莫安錯愕地看著她，隨即不再言語，只能夠緊抿雙唇，擁著她，給她些許的溫暖。
明淺淺也跟了上來，看著將身子緊緊埋在莫安懷中的司空璃茉，不禁輕嘆一聲。
明靈也很快追了出來，看著三個孩子，總算是放下心來。
很快，她就快步下了台階，無奈地看著司空璃茉。
半響，司空璃茉終于不再流淚，默默地抬起頭來，兩只大眼都是紅紅的，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茉兒……」明靈伸手撫了撫司空璃茉的頭。
「對不起……」司空璃茉咬緊下唇，難過地看著三人，「我讓你們很困擾吧……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請殿下以後勿要再這樣說。」莫安斂眉。
司空璃茉垂眼，淚珠順著臉頰滑進了她的嘴里。
咸咸的……很苦澀的味道……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茉兒，沒事的……你看，公孫公子不是沒事了嗎……」明靈心下自然清楚司空璃茉是放不下公孫千辰的那件事情，只好輕聲安慰。
莫安和明淺淺卻是有些驚訝。
怎麼又和公孫千辰扯上什麼關系了？
「可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司空璃茉嗚咽，眼中的淚光突然在夕陽的余暉下閃動著絕美的光芒，「靈姨，你知道嗎？我現在一想到那天發生的一切，我都覺得害怕……」
明靈默然無語，只好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是我害了千辰的……」司空璃茉情緒又有些激動起來，「我真的無法原諒我自己那一日的愚蠢！我……」
突然她一聲悶哼，隨即軟軟地癱倒在了莫安的懷里。
明靈錯愕地看著莫安。
剛才莫安在司空璃茉的後腦勺輕輕一擊，不算用力，但足夠讓她暫時昏過去。
莫安沉默地看著懷里的司空璃茉，隨即抬起頭來看著明淺淺和明靈，說道︰「走吧，我們回宮吧……還是宮里安全些。」
明淺淺僵硬地點點頭。
良久，馬車再一次地啟動，向著皇宮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