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尸記︰還魂異錄 第一章 小七(二)

作者 ︰ 昨日兵戈

「老人家!老人家!」小七氣喘吁吁叫著,「我看見鬼了?真得是鬼啊!」

「傻小子胡說什麼?」老漢笑他,「那是趕尸的,虧你生在湘西,真沒見識。今晚你小子有伴了,」他起身往外面招呼去了。小七听他這麼一說更是魂飛魄散,猴兒急地躲進被窩,只露倆眼楮觀察著外面的情形。

「老伙計,今天不對頭啊,」老漢對那趕尸人道,「怎麼剛黑天就住宿了?不接著趕路嗎?」

趕尸人說,「身體受了點風寒,實在沒力氣走了,先住下來再說罷。」「那感情好!咱們好多日子不見了,可要喝一杯。」老頭將趕尸人讓進房里。

「先把他們安頓好,」趕尸人帶著幾具死尸進了隔壁柴房。死尸們悶聲不響跟著,一步步往房里跳。小七大氣不敢喘一口,直罵自己倒霉,哪里不去偏偏投了這家「死尸旅店」!他將自己捂在被子里面,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迷迷忽忽睡著了。

到了半夜,小七覺得有人掀他被子,睜開眼楮,發現眼前有個東西。他再揉揉眼楮,這下看清了︰一具尸體僵立床頭,面容慘白雙眼冒血,滿嘴獠牙咯咯作響。小七嚇得全身癱軟魂飛魄散!死尸見小七一雙驚恐眼楮望他,發出陰冷的笑,爪子伸向他被窩。

小七想跑,無奈身體怎麼都不听使喚,痛苦地掙扎著怎麼都動不了。他想呼救,嘴巴像是塞了麻花,一點聲音都叫不出來——這孩子真是被嚇傻了!死尸伸出爪子在他臉上模著,小七感到透骨的冰涼,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這死尸究竟要做什麼?小七正想著,死尸掐住了他脖子,滿嘴獠牙對他喉嚨咬去,小七終于痛苦地叫了出來。「啊!」深夜里響起淒慘的哀號,小七掙扎著,卻被那死尸緊緊壓住身體,他感覺喉嚨像是刺入了一把匕首,痛苦萬分。

外面惶惶跑進來一個人,正是那趕尸人。「哎呀!幸虧來得及時!」趕尸人拿出一張符,口里喃喃有詞,將黃符貼在那死尸後背。也怪,如此一來,那死尸竟不動彈了。小七捂著冒血的喉嚨,痛苦地掙扎著,「師傅救我性命!我不想死,我才十六歲。」小七央求著趕尸人,絕望的眼神里流著淚花。

「該死!大半夜里不好好休息,偏想著出來害人!」趕尸人從腰間抽出一團稻草,將那死尸脖子套住。然後又出兜里模出一包藥粉,包在一膏藥里,輕輕涂在小七傷口處,「小兄弟,實在對不起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趕尸人力氣很大,一手夾著小七,一手牽著那死尸,走出了房間。

「進去,向左拐,躺下睡覺!」趕尸人將那死尸驅到尸房,重新封上了竹板門。他把小七放到自己床上,又取了一粒藥丸給他服下,幾分鐘後,小七感覺喉嚨不痛了。心想這趕尸人真有本事,不由生出幾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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