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尸記︰還魂異錄 第六章 喪尸 (一)

作者 ︰ 昨日兵戈

二零一零年九月。陝西省終南山麓,武家莊,發生了一起被當局嚴密封鎖的事件。

這是初秋的一個夜晚,夜色漆黑冷風呼嘯。一肥一瘦倆人影出現在了山腳,「小聲點,」胖子呵斥瘦子。「荒山野嶺的,就我們倆人,緊張個屁。」瘦子不屑。兩人模黑行走,下到一處谷地。

谷地里坑坑窪窪,胖子從背後抽出鏟子,不多時,土下露出一井蓋模樣石板。

「過來幫幫忙,」兩人合力將石板掀起,手電照去,下面是一深兩米墓坑,一段通道進往主墓。胖子打著手電,慢慢下入墓穴。瘦子在外面把風。

整個原野一片死寂。瘦子靠在土壁上,感覺到壓抑和恐慌。胖子經進去十分鐘了,沒動靜。「不會出事吧」,雖然行走多年,瘦子還是有點緊張。為了鎮定情緒,他點了一根煙,摘下礦工帽遮住火光。又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動靜,瘦子想給他打個電話,手機卻沒信號。「真是活見鬼了。」

他抱怨著,手機突然震動了。「喂,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好東西?沒有就算了,趕快收工回家吧。」瘦子連連問了三遍,胖子沒有回應,瘦子掛斷電話,再回撥過去,這時卻無人接听了。

死胖子,捉弄我。瘦子想著,心卻發慌了。他很想進去看看,猶豫半天沒動腳步。他又想一走了之,卻知道干不得此等無義之事。

這樣等下去,對瘦子來說又何其痛苦。不安和恐慌步步緊逼,他忽然想起了半月前去鄰村武家莊趕集,遇到了半仙劉二丫。劉二丫一把拉住他,說他最近諸事皆凶,面相不吉。還是趁早斷了死人營生,好好謀正路。免得出事了後悔莫及。

「你個死半仙,坑蒙拐騙忽悠吃喝的爛人,」瘦子笑罵,「你騙別人可以,卻玩不了我。你說我干死人營生,你干的不也是死人營生?省省力氣吧,趕緊的趁沒死給自己好好相一處地,別虧了自個兒。管我的閑事!」

劉二丫被他一陣臭罵,錯愕了半天,搖搖頭走了。

「劉半仙那天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瘦子越想越害怕,此時卻听得墓穴里有了動靜,慢慢的,一個人頭探了出來。死胖子,老子等了你好久,可算活著出來了。瘦子想打他一拳。揚起拳頭卻掄不下去,他整個人僵住了。瘦子看見了此生最恐怖的一幕。身體抽搐半天倒下了,他竟活生生被嚇死了。

瘦子究竟看到了什麼恐怖的場景,恐怕他再也沒有辦法告訴世人了。但是在離他二十米的草溝里,還趴著一個人。這個人一路跟著胖子和瘦子,從他們掘墳開始就潛伏在那里了。他本想趁火打劫,看看二人挖到什麼寶貝,趁機敲一下竹杠。沒想到這次走了大運,居然看到了比寶貝還稀罕的東西。

瘦子倒在地上,他跟前那影子卻仍靜靜杵著。此時半弦月亮出來,照亮了影子的全貌。草叢里那人趁著月光望過去,差點沒尿褲子。瘦子對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瘦子他自己。只不過是已經死去的瘦子,因為五官四肢一模一樣,卻是死去多時的尸體。

饒是這人膽大包天,此時也嚇得魂飛魄散。他將頭埋在草叢里,左右手分別捂住嘴巴和胸口。但過了一會,他便寧靜下來。他是劉半仙,武家莊的活神仙,他怕鬼嗎?笑話。

真他娘的有趣,胖子去挖墓,瘦子給把風。結果瘦子沒等來胖子,墳墓里走出來的卻是瘦子的尸體。瘦子就這樣被嚇死了或者被自己的尸體給害死了,他的尸體卻飄忽著往山走去。劉半仙怕他會去武家莊禍害村民,便想去跟著。下

他顧不得瘦子尸體和胖子死活,飛身追那瘦子尸體,卻听得身後又有了動靜。劉半仙心想,這回估計是胖子或者胖子的尸體從古墓里出來了吧,他轉過身來,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了。這哪是胖子啊!這個人是趙大明!

天哪!他居然看見了趙大明。趙大明死亡兩個月了,劉半仙親自送他去的火葬場,不多會兒就燒成了一捧灰。被他親手送進火葬場的人,竟完好無損在一野墳堆出現了。他不知所措之際,腦袋被一根木樁子砸了一下,劉半仙倒在了地上,才看到墳墓里的胖子,不知何時已經出來,掄著一棺材板站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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