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尸記︰還魂異錄 第十四章 還魂術 (六)

作者 ︰ 昨日兵戈

2009年1月1日,施建安中午起床在酒店草草吃過午飯,便急著趕去鐘鼓樓廣場找蘇芬。他想悄悄找到她給她一個突然打擊,就像他在部隊搞敵後偵察那樣,迅速發現目標,一招制敵。他越想越興奮,打車到了鐘鼓樓廣場,給蘇芬發了一條信息,你現在在哪玩著呢?蘇芬說在文苑大酒店呢。

施建安悄悄模進文苑大酒店,在門口就看見了那個女子——穿著一件黑色羊絨風衣,脖子上繞著一團白色圍巾,一黑一白映出這女子的嬌媚和靚麗,那不是蘇芬又是誰呢?她肯定又和她那些腐女閨蜜一起呢。施建安嘴角流淌出一絲笑意,貼著大廳牆壁往里面迂回,走到一半卻呆住了,和蘇芬坐在一起的不是他嗎?

前女友的丈夫陳偉怎麼和蘇芬在一起?他老婆劉倩呢?劉倩怎麼不在?施建安一下子慌亂了,他想給劉倩打個電話,又覺得此舉不妥。他找到一個靠角桌子坐下,被前面柱子擋著,蘇芬絕對看不見他,他卻可以看到他們。

陳偉喝了酒紅光滿面的,和蘇芬緊緊挨在一起坐著。蘇芬身前也放著一杯紅酒,因為酒精的刺激雙頰羞紅一片。他們在談論著什麼事情,施建安听不到談話,只能觀察二人動作和表情。服務員問他是不是要吃飯?施建安點點頭,雖然剛剛才吃過午飯,但是情勢所逼只能再委屈一下腸胃。先生,這是八個人的位子,您一個人的話還是到外面去吧,服務員做出了一個禮貌的請字勢。我點八個人的行不?施建安本來悶了一肚子火,臉色不好看了。服務員不敢再惹他丟下菜單躲一邊去了。

施建安一口氣要了兩瓶西鳳酒,一桌子菜都上齊了,一杯三兩的酒他一口氣喝了下去,那邊蘇芬面容有些憂郁,像是要哭泣了,陳偉胳膊搭上她肩膀,蘇芬好像更加傷心了,竟靠在他懷里哭泣起來。

施建安看不下去了,第三杯酒一飲而盡,給蘇芬打了個電話,他明顯听到了蘇芬手機鈴聲響著,但她好像沒有接電話的意思。施建安又撥過去,蘇芬抓起了手機,」有事嗎?」。施建安小聲說有點掛念你了,你還好嗎?蘇芬說我還好啊,你有事嗎?施建安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頓了頓又道,沒事就是掛念你。你還在鐘鼓樓廣場嗎?跟誰在一起呢?陳偉在一旁還是攬著她,豎起耳朵听著也不說話。蘇芬遲疑了一下,沒和誰在一起啊?

你就騙我吧,施建安委屈又憤懣,冷冷笑道,是和你的小姐妹在吃飯吧?蘇芬說是啊是啊,我們在談事呢!回頭我再打給你好嗎?拜拜。蘇芬掛了電話,陳偉好像說著什麼,蘇芬突然激動起來,和他擁抱在一起了!

砰地一聲!施建安踢翻了桌子,沖到他們那桌一把將蘇芬懷里的陳偉揪了起來。「是你!」陳偉大驚失色,「建安你听我…」不等他說完,施建安硬生生將他嘴巴捂住了。「建安,你怎麼來了!」蘇芬驚得站了起來,「快把他放開,你听我說…」「住口!」施建安從未這麼怒過,一聲暴喝如雷一般,,膽小的食客躲到了一邊,更多人卻圍成過來看熱鬧。

「我第一個女人被你搶走了!」施建安雙眼通紅瞪著陳偉,「那筆帳我沒跟你算,我想只要你好好對劉倩,你們幸福就行了!」「建安!」這時劉倩撥開人群鑽了進來,「你干什麼!快放開他!」

施建安看到兩個最愛的女人都為他的情敵說話,酒勁也上來了,氣血攻心兩眼發黑,「你也閉嘴!」劉倩從未見他這麼凶過,嚇得也不說話了。施建安繼續訓斥陳偉,「你搶了我第一個女人,還不好好過日子,現在又來搶我第二個女人!你當我是一條狗嗎!」他越說越氣一拳下去,陳偉被揍翻了滾出去好幾米,施建安追上去又是一腳,這一腳力度太大,竟把陳偉又踹了回去。

「這男的忒猛了!」看熱鬧的食客議論著。這時酒店保安來了,「干什麼!不許打架!」「快制止那個男人!」劉倩情急之下說,「他是流氓!」「不是吧,好像是情感糾紛哦!」一邊有人看不下去了。「那就出去打去!哥們給個方便,我們也不容易混口飯吃,你只要出了這店門,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打完了再回來喝酒,我給你點煙!」保安們也不想多管閑事,他們感覺施建安是個不好惹的主,誰知道他什麼來頭。

這邊施建安還在揪著陳偉扇他耳光,蘇芬看不下去了心里一橫說,「誰說是情感糾紛了!那個挨打的是我老公,他在耍流氓!」蘇芬亮出了記者證,「事情發生在你們酒店里,你不管我可報警了!回頭再把事情曝光了!非讓你們停業整頓不可!」

「蘇芬!」施建安听到蘇芬剛剛那話,宛如一把尖刀插在了心上。後背卻遭了一悶棍,幾個保安抄著警棍把他圍住了。「好啊,好啊,你們都幫他!」施建安又哭又笑,蘇芬看著他有些心疼,卻咬咬牙什麼都不再說。

施建安憤恨到了極點,連環踢踹飛離他最近的倆保安,一個保安從他後背偷襲,警棍砸他天靈頂上,轟的一聲,警棍因為巨大撞擊被彈飛了,施建安卻完好無事。保安嚇傻了,被他一拳掏中心窩癱倒在地。後面兩個保安揮著電警棍撲上來,嗤嗤電流聲倒助長了他們勇氣,但這對特種兵出身的施建安來說太小兒科了。

兩分鐘後五名保安全躺在了地上。這時警察來了,」住手!不許行凶!」一名警察掏出了手槍對著施建安。施建安出了惡氣,經此一仗酒勁也下去了,頓時清醒了許多。「老實點!跟我們去派出所!」警察要給施建安上銬子。「我可以跟你們走,不許拷我!」施建安指著警察說,「逼急了我讓你們倆死在這信不信?」

眾人心說這人太狂了,別警察用槍指著還咄咄逼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警察的槍已到了施建安手里。「你襲警奪槍!罪加一等!」兩個警察也被震住了,顧不得丟人只希望施建安能將槍還給他們,否則丟槍的責任是擔待不起啊。

「施建安!」蘇芬怕他再胡鬧下去真觸犯了法律關進監牢,「把槍還給他們!警察是我叫的!」

「對對!兄弟,你把槍還給我,我們不給你上銬子,你跟我們走就成!」警察也軟了,滿臉堆笑,給施建安點了一支煙。

「你?」施建安看著蘇芬只覺得萬念俱灰,心傷的都不知道痛了,「為什麼?這一切是為什麼?你到底有沒有我?」他聲淚俱下。

「沒有!」蘇芬突然打了他一巴掌,狠狠的一耳光,「啪」的一聲響亮!眾人也懵了,這女人下手怎麼這麼狠,真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你就是個流氓!」蘇芬冷冷瞪了她一眼,臉上閃出一絲後悔,立馬又恢復了冰冷。施建安被她這一巴掌徹底打掉了所有的自尊和怨氣,只覺得什麼都沒有了,乖乖跟著警察出了飯店,蘇芬和劉倩將頭破血流的陳偉扶起,跟著也上了警車。

陳偉去醫院治傷了,暫時無法錄口供,施建安先被關了起來。他望著空洞洞的房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眼淚滴答滴答砸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想起了昨晚博客里寫的一首詩︰

在這樣一個夜晚

坐在千里之外的城市

窗外是霓虹燈里斑駁的古城牆

偶然倩影雙雙

腳步下面

軋著遠去的秦漢和盛唐

無法穿越

你問我有多想

我什麼也不說

誰在那醉眼朦朧?

誰是那風情萬種?

該懂我的不說也懂

不懂我的說也不懂

該懂我的不說也懂,不懂我的說也不懂,他反反復復吟著這最後兩句,苦笑了笑,此時此刻還有誰能懂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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