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雙修庵,你們是三天前到這兒的,」尼姑的聲音空靈中帶著一絲甜美。劉半仙听了只覺得心曠神怡,「哦,這麼說來我睡了三天!」
「不錯,」尼姑說道,「你們來的時候身上多是傷口,血痕淋淋的,光給你清洗就用了三大盆水。」
「什麼?」劉半仙駭了一跳,「我這身子是你清洗的?衣服也是你給換的?」
「正是,」尼姑的聲音和表情極為自然,「佛祖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現在已無大礙,我心里歡喜的很。」
「只是,只是…」劉半仙平日里輕佻浪蕩慣了,如今在小尼姑面前卻異常羞赧,「我一個大男人,真是難為師父了,不好意思。」
尼姑嬌聲笑了,「施主不必糾結!人命關天,哪還顧得這些世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只要修成靈魂空明與內心純淨,**色相便已成了多余,無須掛懷。」
劉半仙听她說的句句深奧,心中頓生敬仰之情,「師父說的太有哲理了,我劉半仙枉稱半仙,與你一比簡直就是個泥腿子啊。」
「呵呵,」尼姑笑道,「施主抬愛明心了。明心只是希望施主不要太多介懷,況且這里又是雙修庵,對于男女之分更不怎麼講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修行的最高境界!」說著說著聲音更為嬌媚,臉卻微微有些紅了。
「雙修庵,」劉半仙喃喃念著仨字,「請教明心師父,你們這的雙修,是不是密宗歡喜佛那一類的說法?」
明心听了臉蛋通紅,「施主日後就會明了。說法和名號都是虛的,就像你我各有各的名字,其實只是兩具**,兩個靈魂而已。施主既然要尋同伴,明心就帶你過去,他們比你早醒了半天,現在正在師父禪房中說話呢,請跟我來吧。」
明心向她招招手,蔥白蔥白的手腕散發出一股檀香,她的步子輕靈而又平穩,卻顯出那僧袍里嬌娜的身段,這明心絕對是一性感美人,怎麼就出家了呢?劉半仙看著她那細腰豐臀,心中一陣惋惜。
他們從雙修庵正殿前經過,里面傳來尼眾誦經的聲音,再往右柺又是一座院落,四四齊齊一排雙層小樓,明心告訴他這是她們禪舍,也有些居士混居在此。「師父的禪舍在最里面那處房子,你跟我來!」明心帶他上了二樓,劉半仙走過那些禪舍門口,心說這雙修庵真不是一般禪院啊,按常理來說僧尼的房間是不容許外人進來的,尤其是異性香客,怎麼這里卻處處不同呢?
難道雙修兩字里真是大有文章?劉半仙終究是個男人,想到這里,身體便發熱了。這時,忽然听到房間里面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濃重濃重的喘息,間或有斷斷續續的低吟,他听力聰明,知道那喘息聲是男人的,低吟卻來自女人。
「師父,你走快點嘛!」明心回頭叫他,「你听到那些有趣的聲音了吧!呵呵,不要大驚小怪,若有機緣,說不定你也可以——」說到這里她卻不說了,帶著劉半仙進了二樓最里面那個房間。
房間很是寬敞明亮,一室一廳布局,外廳對門牆上掛著一幅很大的壁畫,上面只寫了一個禪字。禪畫下擺著兩張椅子,中間是一個茶幾,左右分別坐著一男一女二人。那男的白發白眉,面容蒼老,已有百歲,正是劉半仙的師父小七。女的穿著僧袍,頭戴僧帽,三四十歲年紀,面容慈祥清定,卻不顯老,紅唇皓齒,柳眉鳳眼,嬌媚不輸那明心,卻更多了幾分成熟與高雅。左邊竹椅上坐著施建安和玉鳳,他們也都換了衣裳,同劉半仙一樣穿著黑色居士服。
我們還是活過來了,劉半仙看到他們心中大為寬慰。
「師父,這位劉施主也醒了,我將他帶來見您!」明心向那女尼施禮,然後下去了。「師父!」劉半仙朝小七磕了個頭,「能活著見到你們,二丫太高興了!」
「起來吧孩子,」小七呵呵笑著,「師父給你引見一下咱們的救命恩人,雙修庵住持一慧師太,是她救了我們。」
「多謝師父救命之恩。」劉半仙向小七身邊那一慧師太行禮。
「劉施主不要客氣,快快坐好!」一慧讓劉半仙坐下,「你睡了三天,現在應是餓了。」一個小尼姑端著盤素食放在了劉半仙身前。「吃吧,我們都吃過了!」玉鳳朝他眨眨眼楮。
小七繼續和那一慧說話,「你說那七只黃狗將我們送來,它們如今又在哪里呢?」
一慧說,「兩百年前我來這里時,它們就已在了。只是當年這庵子破敗不堪,後來慢慢修繕,開師收徒,才發展到了今天。」
「師父也是在這里遇見的您嗎?」小七又問,「可他當年生在湘西,從沒來過這里呀。」
「你說的不錯,」一慧笑道,「當年我確是在湘西遇見了他,也正因為遇見了他,我才離開了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