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鎮業走進梅蘭艷的房間,他一直看不慣母親的做法,一個長輩,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他都感到羞恥。
他撿起地上莫小藍落下的禮品,心里極其憤怒,他努力緩和心情,心平氣和地說︰「小悅,你先出去吧,伯父有話要跟你女乃女乃說。」
尹悅感覺到壓抑的氣氛,立刻走出去。
「我要休息了,不想說什麼了,你也出去了吧!」
梅蘭艷步伐有點不穩,慢慢地走向床邊。
「媽!這是小藍給您帶的。」他拿出里面的東西,拆開包裝袋,一個按摩機被他拿在手里。
「哼∼幾塊錢這麼低賤的東西也敢拿來送我。」她嗤之以鼻,不屑的瞄了一眼而已。
「那你缺金銀首飾嗎?你缺保養品嗎?你缺錢嗎?媽∼小藍是正熙喜歡的女孩,將來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呀!她是來給你送親情的,這就是你最缺陷的!」
「放肆!連你也造反了!」她大聲呵斥,一副像是要吃了樸鎮業的樣子,她管理樸家幾十年,從來沒有人說她的不好,她所做的還不是為了樸家。
「我放肆,我造反,我還想不管不顧,拋下一切遠走他鄉呢!可是……我做為一個父親,我必須為我的孩子負責任,我的幸福都毀在你手里了!你還是執迷不悟嗎?」他眼中盡是當年的怨怒,二十多年壓抑的怨氣一下爆發,他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母親大人了,為了兒子的幸福,如果他在懦弱下去,他就真的不配當父親,不是樸鎮業了。
她不可至信瞪大眼楮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從來沒對她這麼沒禮貌說話過,他一直都是很有教養的,這一切,她一下子更加恨莫小藍了,至從她出現後,孫子不回家不理她了,現在連兒子也忤逆她,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她,氣得捂住胸口。
樸鎮業見形勢不對剛想挪動腳步扶她,梅蘭艷卻開口說︰「那狐狸精有什麼好的,不是說見長輩嗎?就她穿得那個寒酸樣,我看了就不舒服。」
他看著無藥可救的母親大人,無奈地搖搖頭。
她不就是她嗎?又不是年紀大了才老頑固的,從小就這樣,蠻不講理。
她身體不太好,他也不想跟她吵架了,走到她面前,把那個她眼里「低賤的東西」放在她的床頭櫃上,轉身低沉地走向門口,臨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
他啟動嘴唇,發出低沉的聲音︰「想拆散正熙跟小藍,除非、我死了!」
「你這個忤逆子!」她氣得隨手拿了莫小藍的禮物丟去,卻落了個空。
梅蘭艷氣得用手捂住胸口,直喘氣,樸鎮業早已離開了房間,趕緊從抽屜拿出一瓶藥,直接吞了一顆進去,拍拍胸口,順順氣,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地上被摔的分體的按摩機,眉間皺起一道惆悵。
李管家看到自家老爺走出來,走過去扶住他。
「老爺,你沒事吧!」看他臉色慘白,有點擔心地說。
樸鎮業擺擺手,搖著頭走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的,走過五十多年的歲月,年輕時發生的事已經把他折騰得身心疲憊了,身體越來越差了,都覺得自己不中用了。
「老爺,苦了你了,為何不告訴少爺,當年的真相呢?」他跟了樸鎮業幾十年,一直跟他情同手足,看到他受不白之冤,心始終為他打抱不平。
樸鎮業閉著眼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哎∼過去了那麼久了,說了有什麼用。」
「可是,你就一直讓少爺恨你嗎?夫人的死根本就跟你沒關系,她是跟情人殉情的!」
「住口!這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以後我不想再听到了。」樸鎮業呵斥一道,不滿地指責,而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微敞的房門,站著一抹慌張的人影。
「老爺,你是何苦呢!你不苦嗎?一直讓少爺恨你,況且少爺還不是你親生……」
「老李!我求你不要說了。」樸鎮業痛苦的說著,帶著濃重的鼻音。
「這是我欠美秀的,要不是當年我太多于懦弱了,也不會斷了她的姻緣,她更不會選擇這條路。」他留下男兒淚,深深地為自己造下的罪孽感到自責。
他永遠忘不了美秀被逼得走投無路最後自盡的情景,忘不了美秀哭著求他一定要幫她照顧她的兒子。
這一切,是他欠她的,是他虧欠她的,而他母親造下的孽,自然得由他這個做兒子的還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