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 星霜

作者 ︰ 奪命娘子

實際上,嫣兒知道自己本就是夏日出生。來到盧家堡兩年了,每逢過生日都如此盛大,怎能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嫣兒的生辰,嫣兒知道,盧家知道,軒轅冽也知道!平日里芝麻點的小事兒在遇到突然地變故之後,也會變成要命的毒蠱!

嫣兒體內的自己已是成年人,這些自保的本事,多少還是知道點兒的。

一路上,墨小心翼翼的看守著嫣兒。未曾假借于他人之手。在他看來,這個小丫頭是一個如此弱小的生命。稍有不慎就會受傷。主人要自己回去復命,只怕這日夜兼程孩子受不了。但主人的命令不得違背,到了約定的時日,自己與人馬必須回到軒轅世家。路途顛簸墨將自己的外衣月兌下給嫣兒墊在馬背上,興許這樣對孩子的傷害還小些。看著這樣弱小的丫頭再看著做著這番舉動的自己。很難說當初以夫人壽辰之日將到之由刀下留人是不是自己的初衷,還是本身就想救下這個弱小的生命。

對于墨的心思,嫣兒不勝感激。盡量一路上不給他添麻煩。

經過半月有余的日夜兼程一行人終于到了軒轅的本家——軒轅世家。

所謂軒轅世家,則是位于軒轅城郊外的莊園。軒轅城和盧城一樣,以軒轅的姓氏來命名的城鎮。要到達軒轅世家得先從軒轅城的西門進入,穿越軒轅城後再從其北門出城,而後在顛簸半日的山路才能到達軒轅世家。墨帶領著部下並沒有從軒轅府的正門進門,而是繞到了一個偏門處進了軒轅府。該走怎樣的路,墨從未越距過!現任家主軒轅冽雖只過了而立之年,但做事風格雷厲風行、陰狠毒辣毫不亞于江湖中的老人精。嚴苛的制度,確保了府中上下一干人等的井然有序。

在嫣兒的眼中,這小小的偏門,也是盧家堡的程度所不能及的。墨色的柱子上是上乘的雕工,雖是偏門,可是給人的壓抑感也非同一般。單看這架勢,就知道盧家堡的大勢已去。想必爹爹定是輸的心服口服。

進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幽靜的竹林,與別處的翠綠之姿不同,軒轅的竹林綠的發黑。出了竹子,便還是竹子,蜿蜒的小道看不見盡頭,這太詭異了。不知這是迷惑外人的計策還是軒轅家主的喜好。總之,這讓嫣兒感覺到異常的陰森不快。

看到嫣兒緊緊皺著的眉頭,墨拉著她的手緊了又緊,終究是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帶著嫣兒往里走。

罷了,這已經不是墨能做主的地方了。更不會是可以憑著自己的意識就能夠輕易離開的地方。今朝有酒今朝醉,姑且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看開了便不會萬事強求。嫣兒抬頭淡淡的笑著。這一笑讓墨訝異不已,如此成熟豁達的笑容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幼小的孩童臉上。但願自己看錯了、多想了。

正走著,前面來著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墨公子,老奴恭迎您回來。這就是您路邊撿的小娃?」

「管家客氣了,這正是那個女娃。」

「家主的意思是,既然墨公子能為她作擔保,人也帶回來了,就交給夫人安排吧。老夫這就帶您過去,請跟我來。」

听到軒轅冽不打算追問,墨本來緊緊握著嫣兒小手的手終于松了許多,就像他的心一樣,總算放松了。氣勢沒有先前的緊張,嫣兒怕是自己的命保住了!

跟隨老者來到一處威嚴的建築物前。氣勢澎湃磅礡與宮殿相比起來也絲毫不會遜色。不知里面住的是怎樣的人,竟敢與這天下的主人一爭高低。

「小姑娘,跟我來吧。」老者喚過嫣兒。正要跟著老者抬腿往里走,轉頭卻看見墨並不打算和他們一起進去。嫣兒也隨之停下了腳步。

「沒關系,我在這里等你。」

「莫怕,按規矩墨公子是不能進入夫人的主屋的。」

敢情是這樣,只見嫣兒與墨道了別大大方方的跟在老管家的身後進了主屋。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容容華貴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女子美艷動人,舉手投足間更數不盡的風情萬種。雖上了年紀,但依然看不出歲月在她身上流逝的痕跡。端莊美麗溫柔如水,看著樣子嫣兒只希望她是個慈悲為懷與世無爭的主。細細看來,嫣兒越來越覺得詭異,這貌美如花的軒轅大夫人,為何與自己的娘親如此相像?

按照進門前老管家的提醒,嫣兒給上位上的大夫人拜了個萬福︰「梅夫人吉祥。」

「好乖巧的女娃。」聲音也如夜鶯般動听。軒轅家的女人果然是非同凡響。

「謝謝夫人夸獎。」站直立定。此時的嫣兒雖表現的一副恭順模樣,但身上卻是散發著不卑不亢的氣質。這點得到了梅夫人的喜愛。

「丫頭莫怕,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丫頭名叫星霜,白星霜。」在門外等待著她的墨,終于知道了丫頭的名字。原來她叫星霜,白星霜。微笑爬上了臉龐。

「你是墨帶回來的?」

「是。」

「可憐了,這麼小就孤苦伶仃一個人了。」梅夫人說罷不免滿面悲傷之色。轉而又說︰「星霜,好名字。想必你的父母定是不俗之人。星霜,你可願意留在軒轅世家?」

听到梅夫人這樣問,星霜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梅夫人。久久才回答了一句︰「謝謝夫人的大恩大德。」說罷又深深一拜。

「起來吧孩子,雖說留你下來,可是軒轅世家也不養閑人。」果然是恩威並施治家有方的女強人。只听得她娓娓道來︰「跟著墨的這一路而來想必你也看見了,我軒轅世家雖說不是什麼皇親國戚朝廷重臣。但也是江湖中響當當的名門。自然用的丫頭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既然墨給你做了擔保,你的身世也應該是清白干淨的,我便不會細問。俗話說的好,寧為軒轅婢,不為宮中妃。說到這,丫頭你可會些什麼?」

「回夫人星霜是小戶人家出身,並不會琴棋書畫刺繡女紅。還望夫人不要嫌棄星霜。」

「哎,罷了,進都進來了也沒有再趕出去的道理。星霜你可願意做個粗使丫頭?」

「奴婢能吃苦,奴婢謝過夫人!」

好厲害的女人,辦事井井有條。高中過招笑中藏刀,試探于無聲無息之中。也難怪,半路撿回來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很可能就是自己仇家的遺孤,任誰也不會不提防。

「好了,管家,帶她去墨那里吧。就說我把她安排在偏院榕娘那里了。」

「是,夫人。」

一出主屋的大門,就看見墨還在原來的地方等著自己。墨衣、墨發、墨眸,如詩如畫。

雖說知道墨在外面一定听到里面的談話了,可是老管家還是將夫人的決定告知與他。剩下的只有讓墨帶她去榕娘的偏院了。說完這些老管家就去忙他的去了。

粗使丫頭,墨心中明白。這是夫人在警告他,越距了,不該隨便帶人回來。不然按照他墨在府中的地位帶回來的人,怎麼也不該淪落到粗使的下場。原本該是在父母懷中撒嬌、與伙伴整日里快樂玩耍的年紀,反倒已是個粗使丫頭了。性命是保住了,可是卻失去了自由,現在的她是否明白。八歲為奴,她這一生將會還遇見怎生的坎坷?只祈求老天對她好點,再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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