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從傍晚開始就一直在內府看熱鬧,再到半夜與駱汝聰學輕功,看看此時的天色,星霜發現自己竟是一宿沒睡。管事的大娘一定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有多困,只管來喊她牽著棉棉去放羊。星霜來得晚,後山青草肥美的地方早被先來的人佔了去,她只得牽著棉棉往後山更深處而去。自從進來後山,看見滿目的青草後棉棉就興奮異常,將山羊靈巧好動的本性發揮的淋灕盡致。一直拖著星霜向它喜愛的青草而去。她倆不久久來到一處人煙稀少青草茂盛的地方,將棉棉拴在樹上,星霜徑自爬上了樹,打盹去了。想到與棉棉已經進入山澗月復地是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好夢的,放松下來的星霜漸漸進入了夢鄉。
閑來無事睡飽喝足的駱汝聰在下榻的客棧里百無聊賴的把玩著他從軒轅府中盜取的幾樣寶貝。師弟家中的這些寶貝,此時也已經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致。他現在只想回去找昨日收到的小女徒弟玩。別看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倒是有意思的很,和她說話也覺得有趣之極。不像山中那些個只知道埋頭練武的師弟。思及此,那就走一遭唄。駱汝聰從客棧的軟榻中坐起更衣,打算去軒轅府。可是正在更衣的他為何感覺如此奇怪?咦?腰間的金葉子怎麼沒了?不用猜,一定是那丫頭干的好事。駱汝聰邪痞的笑著,這個丫頭若不是自己的徒弟,可就真的屈才了。一道清影從客棧躍出,還未等人發現就已消失不見。
駱汝聰在軒轅府的偏院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形形色色的人倒是看見不少,唯獨沒遇見自己的小徒弟。起身,向後山掠去。偌大的軒轅後山,對于駱汝聰來講好比是自家花園般出入自由。絕頂的輕功使他不會被人察覺,同樣的,這獨此一家的輕功讓他在翻山越嶺時如履平地。
不多一會兒,駱汝聰就在山澗的深處找到了還掛在樹上打盹兒的小徒兒。樹下的小山羊已吃的肚皮圓滾滾,可還是停不了嘴的在啃食鮮女敕多汁的青草。
感覺有人在戳自己的臉,星霜從睡夢中幽幽轉醒。出現在她的眼前是駱汝聰的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臉。夢中,他也是這樣捏自己的臉,難道還是在夢境之中?可這疼痛未免也太真實了吧。不對,這不是夢!星霜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喂,你捏夠了沒有?!」
「嘖嘖,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小氣的丫頭。捏捏都不行,還這麼凶的和為師講話。」說罷駱汝聰那張表情豐富的臉就佯裝委屈起來。
「啊?哪個是師父?我都沒有打算拜你為師!」
這回竟換駱汝聰啞口無言了,他乃夜神的大徒弟,想要拜到他們夜神山門下的人大有人在。此時這麼好的事兒,這丫頭還不稀罕。
看他原本多變的表情此時已然呆呆愣愣,星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逗你玩的啦,不過拜師要送見面禮的,我可沒有好東西給你哦。而且叫師父好生硬,你年紀也不大,我干脆叫你小師父可好?」
見她答應了,駱汝聰滿心歡喜。「行,沒問題!」耀目的笑容又掛上了他的俊顏。
「丫頭,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駱汝聰說出了他的疑問。
「星霜,白星霜。星空的星,冰霜的霜。」說完還不忘解釋解釋是那幾個字。
「這樣啊,你等一下。」只見駱汝聰又從懷中掏出了片金葉子,拔出自己的發簪在上面刻了「星霜」二字。將金葉子遞給星霜︰「用這片換我的那片,瞧你喜歡,這個給你。」
「這葉子有什麼用?」
「用處哦?既然你是我的徒兒了,那我們就應該有件相同的東西。何況見你喜歡。」
接過金葉子,星霜看著上面娟秀的字體,這個沒正形的人還能寫出這麼漂亮的字?真是小看了他。
軒轅府的後山,安逸祥和,罕有人前來打擾的山澗深處就成了星霜向駱汝聰學習輕功的場地。只是,實際的情況並不如星霜想的那般如意。跟著駱汝聰學了這麼久竟連半米都飛不起來。按照他的說法,他當年是一學就會的功夫怎麼換到星霜身上這麼費勁。這可氣煞了星霜。星霜怎麼能和駱汝聰相提並論,自打一生下來駱汝聰就被譽為是塊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不論學什麼功夫總是過目不忘,連心決都領悟的比別人透徹。只可惜,駱汝聰一生獨愛自家的駱氏輕功,對其他上乘絕學毫無興趣。也正因如此,駱汝聰並沒有可以幫助星霜打通脈絡的雄厚內功。倘若星霜練習的再沒效果,那可真就讓駱氏輕功顏面掃地了。
連續幾天的練功依舊沒讓星霜飛起來絲毫,駱汝聰也感到了莫大的壓力。早知今日,當初真不該被喜悅沖昏頭腦收她為徒,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抱怨歸抱怨,可是收都收了哪有因為徒弟學得慢就將其掃地出門的道理。想他雖說是夜神的大徒弟,可是對夜神教的武功絕學一點也不感興趣。師父也沒閑自己混吃等死將自己趕下山。于是駱汝聰在星霜身上更是費勁了心思。
今日是駱汝聰為星霜制定的新方法的第一天。星霜幾日下來訓練無果,倒要看看駱汝聰今日又想出了什麼好招數。一大早便牽著棉棉到了後山。將棉棉拴好,星霜打算趁駱汝聰沒來的這個空當練一會兒東拳。省的到時輕功沒學會連原來的東拳也給荒廢了。不多時星霜就看見一個人影從小到大漸漸清晰,駱汝聰像是逃難般大包小包的掛了個滿身。等到他來到自己跟前兒,打開包袱星霜才明白過來,里面全是小沙袋和鉛塊。這是要自己負重練習。只是這沙袋……
「小師父,前面就有溪水,沙袋里的沙子大可到那里去裝,何必大老遠的背來。」
「啊?!你為何不早說!我對這後山又不熟悉,我怎麼知道!」
星霜沖他翻了個白眼︰「你也沒問呀!昨日你神秘兮兮的怎麼樣都不肯告訴我。還說什麼今日我便知道了,小師父,星霜今日果然是知道了。」一邊說著星霜一邊一臉壞笑的望著駱汝聰道︰「難怪我那麼笨,怎麼都學不會。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一點不差。」
「你……!哼。」星霜還是個孩子,這事兒本是自己理虧,他怎麼會和個孩子一般見識,駱汝聰心中如此安慰自己道。
「小師父,還開不開始了?」星霜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哎……」駱汝聰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他是哪輩子欠她的。將帶來的東西綁在星霜身上固定好。
他只將帶來的東西用了三分之一便讓星霜圍著這後山的山澗跑上一圈。他二人在一塊兒時間久了,久而久之,離開了星霜的綿綿只顧黏著駱汝聰,不再撕心裂肺的叫喚。星霜才得以抽身去跑步。綿綿是山羊,生性好動,而駱汝聰也好動。就在星霜去跑步的時候他倆在草地上玩的不亦樂乎。這邊他倆還鬧的難舍難分,那邊星霜就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怎樣?」
「累!但是還成。」
「這樣啊,那再加點重量吧。」說罷又在星霜身上綁了許多鉛塊。如此周而復始,沒有幾天,駱汝聰所帶來的重物都被星霜背上了。
可是星霜卻不樂意了,每日負重跑步總是把自己給累個半死,而功夫的進展也沒什麼起色。她要的是可以飛檐走壁的絕世輕功並非超強的耐力。這樣下去出來比先前體力更持久也沒多大變化。星霜干脆除去這一身的累贅落得個輕松自在。駱汝聰見此也只得灰溜溜的把東西都帶了回去。還說改日帶她去集市玩玩算做補償。
終于等到了軒轅小山羊統一去牧醫那里檢查身體,星霜本該去後山給棉棉割草以作冬日里糧草的儲備。怎奈星霜住的小柴房四季都不缺干草,今日便可借去後山割草的理由招駱汝聰過來帶著自己出去玩。
駱汝聰抱起星霜飛快的在林中穿梭。眼看樹木向兩邊移去,那速度竟快的讓星霜應接不暇。面前一片開闊,再轉個彎,已經來到了軒轅城的大街。駱汝聰的身手讓星霜驚奇不已,從後山過來仿佛眨眼般。將星霜的表情盡收眼底,駱汝聰滿臉得意神色。踫巧他二人趕上的是軒轅城中每逢初二與十七的兩次大集。軒轅大集是百姓們每月重要的貿易活動之一。有來自周邊城鎮的商販帶著他們的貨物來賣錢,也有耕種的農民帶著自家產的糧食來換日常使用的物資,還有山中的獵人帶著自己打到的上好毛皮來尋個好價錢。大街小巷擠滿了前來軒轅城販售物品的商販們,滿地都是他們帶來的貨物。有鐵匠自制的農具,兵器;有藥商帶來的新藥材;就連那遠近聞名的首飾工匠也帶著最新款的飾品前來為它們尋個合適的主人。姑娘們的胭脂水粉,孩童們的玩具,畫師的新作,算命先生的掛攤,賣藝的武師,各色稀奇的小吃…整個軒轅城熱鬧無比。
轉了一圈後,星霜依然不知疲倦的在城里攤位中穿梭,而跟在她後面的駱汝聰現在已累的雙腿打顫。帶星霜出來玩這也許是他今生最後悔做的第二件事,而那第一件事自然是收她為徒了。心中叫苦連連的駱汝聰突然發現星霜不走了。
此時的星霜驚奇的看著幾個身著西域服飾烤著肉串的年輕人。這不就是皓風王朝版的新疆羊肉串麼。向來不吃羊肉的星霜也忍不住嘗鮮,揮揮手招來身後跟著的駱汝聰,今日他就是她的荷包。待駱汝聰付了錢,星霜從不知在說些什麼的老板手中接過兩串肉串,咬一口,味道還真是不賴。
逛完集市,星霜倒是一路吃的心滿意足,卻苦了一直跟在後面的駱汝聰。
星霜見天色還早,此時去接棉棉時間正合適。駱汝聰見星霜要回去,可算如臨大赦。這若是陪著她逛到晚上自己的半條命也得搭進去。生怕星霜反悔似的,駱汝聰抱起星霜就飛掠了出去,等到星霜看清眼前的景物時,她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被小師父送回了後山。將她送到,駱汝聰二話不說就快速離去,此時的他要趕快回客棧睡一覺。
星霜看到駱汝聰是用逃的,不禁好笑。一個大男人才逛了半天就嚇得趕緊逃跑,至于麼。
去牧醫爺爺那里接棉棉,走到半路,星霜心中突然一驚,趕忙跑了起來。驚鴻給的驚鴻令還藏在棉棉身上,臨走時忘記取下來。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怎麼得了。要早些見到棉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