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給少爺做了貼身丫頭,星霜在軒轅府中的地位也大大提高。不像一般丫鬟般伺候主子,反而像極了晨曦閣的座上賓。府中人對她自是敬畏三分。變化太多,可是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句「少爺」。
少主對星霜的喜愛直叫周遭的人嫉妒萬分,每每府中有重大宴席,少主都會帶上星霜一同出席。而星霜只是在少主的身後坐著,席間自是有別人服侍。這世間還有這般給人做丫鬟的麼?而軒轅曦對星霜的態度從不避諱是否有外人在場,久而久之就連梅夫人也懶得管他們。軒轅冽起先只是頗為不滿,可是後來發現軒轅曦雖然時時刻刻帶著這個丫頭,可是正事兒一件也沒耽誤,也就隨著他去了。
星霜在軒轅府中好比是另一個主子,可是她從未恃寵而驕。為人謙和,也不愛與人爭執,世間久了,府中下人對她的非議也沒有那麼多了。再加上星霜是個愛管閑事特別賦有正義感的人,若是讓她踫見有人以大欺小倚強凌弱,肯定要上去理論一番的。好在星霜深知自己在府中的身份,只要是關于主子們的事,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惹是非。自己幾斤幾兩重,她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主子們那邊不得罪,下人那邊深受愛戴,在軒轅府中的生活也算是游刃有余。
既然不必做事,平日里星霜無非是陪著軒轅曦下下棋,寫寫字,看看書。軒轅曦從不知道到星霜的字跡會是這般俊秀灑月兌。只見了一次便深深喜歡上了她的墨寶。每逢星霜寫個什麼,他總是要站在一旁觀看,看著是怎樣的筆法才寫得出這麼漂亮的一筆字。漸漸的軒轅曦就像著迷了一樣。
星霜會寫字,從當初她在他手心寫下那個「謝謝」的時候就知道了。可是當他知道星霜一筆好字後,偶爾也會教她如何管理賬本整理賬目,這樣星霜就可以幫襯著他快些完成正事兒。至于星霜本就對賬目一清二楚的事實,終究還是不會告訴他的。所以在軒轅曦看來,星霜學東西很快,適應的也很快,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幫軒轅曦做賬,星霜也會陪他習武。軒轅曦習慣完成一天下來父親交給他的任務後,在臨睡前習武。每每這個時候,星霜都會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靜靜的看著他。喝喝清茶,吃吃果子陪著這個用功的人。看似不經意卻也十分留心。軒轅曦怎會知道星霜這是在偷師。
星霜的住處也在晨曦閣的院落中,是位于晨曦閣主臥東邊的一處小院子。可以說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院中院。晨曦閣對星霜來講的確是相較之前偏院更為豪華舒適,可是同時也存在著一個問題。要是讓她選,她還是會選偏院,雖說偏院簡陋但比晨曦閣更多了份自由。在晨曦閣日日與軒轅曦呆在一起,院中奴婢小廝成群,想要練習輕功偷學其他功夫很是不便。星霜只能等到軒轅曦睡下,再躲到自己的小院子中練功。每日躲躲藏藏的甚為辛苦,但駱汝聰授予她的輕功心法,她定是在心中反復背誦,這麼多年來從未懈怠。而且,只要一有機會便會施展一下以免功夫生疏。
可是最近,星霜又瞄上了另一門功夫。那便是夜神教的獨創絕學。要問她從哪里瞧來的,自然是從自己少爺那里咯。若說駱汝聰是自己第一個師父的話,這麼算來少爺還是自己的師叔呢,學一下應該不要緊吧?在至尊武學面前,星霜顯然將愧疚感丟向了腦後。軒轅曦師承上一代老夜神,是夜神教絕學的繼承人,星霜哪怕跟著學點皮毛,也是別人望塵莫及的。不知星霜有這麼個小心思的軒轅曦習武時別說避開她,還總愛在她面前露上一招。善于偷師的星霜怎麼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星霜知道內力這東西學是學不來,可憑借自身已打開各個經脈的優勢,對夜神教的功夫也算是個一知半解。就算如此再加上她那身詭異的輕功,想行走江湖,也會在高手的行列站穩腳跟。
今日同往常一樣,自醒來就跑到軒轅曦哪里幫他處理事務,一整個下午都在博弈,晚膳的時候軒轅曦被叫走,直到剛剛才回來,這會兒子正在花園里習武。今天軒轅曦可能心情不好,劍法賭氣般練的極快無比,星霜在一旁看著也覺得眼花繚亂。最近少爺的功夫又增進譯成,想必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繼續往下練去。那她也可以用心的劍譜琢磨了。
軒轅曦收住劍,臉上閃爍著自信的笑容轉身望著星霜︰「霜兒困了吧?可以回去歇息了呢。」
一眼萬年,星霜不小心又陷了進去。
看著星霜的傻樣,軒轅曦笑道︰「呵呵,小星霜,回神了,該歇了。」
搖了搖頭總算是回過神來的星霜不好意思的趕忙逃之夭夭。臨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和軒轅曦道晚安。見她這麼匆忙離去,軒轅曦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身影竟有些落寞的笑了一下,便也回房歇著了。
真丟人,看男人竟看失了神。走在回去的路上星霜笑罵自己。進了東廂的小院,關好門,直向自己的小花園而去。心中回想著少爺今晚的各個招式,一個個的將它們模仿出來。因為星霜沒有內功,所以收住了殺氣如此重的功夫所帶來的破壞力。不必和軒轅曦似的鎖住氣息才能使周遭事物安然無恙。況且星霜也在身邊,他不想失手傷了她。
一輪明月掛在天邊,夜已深。明日墨也該從西域回來了。這次是替家主買消息去了。收起劍勢星霜也進了屋。明日一定要問問他驚鴻他們怎麼樣了,自從那年驚鴻帶著榕娘從軒轅世家離去,路上又踫上了那種事情。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想到驚鴻就會連帶著想起那個每日都與自己呆在一起的絕美身影,星霜的嘴角上揚。
第二日早早的星霜就已起床,心中有事惦記著,怎麼也睡不安穩。窗外鳥兒剛剛開始啼叫就將她吵了起來。今天墨會回來,少爺也被家主早早的叫過去議事,這才剛剛天明,主臥那邊的人就都起來伺候他出門了。自行在軒轅曦那邊用完早膳就去了書房。剛一進門坐穩,就見青鳥被軒轅曦派回來送今日要處理的賬本。謝過青鳥星霜提起筆來就開始了忙碌。青鳥見她沒空理自己也悄悄地退了出去。這個星霜幾個月前還是他最不待見的人,只是這段是日里的觀察不得不讓青鳥佩服這個小女孩。還有她身上那股子與世無爭凡事兒都不放在心上的氣質,也讓他深深折服。何況星霜現在已然是府中賬目做的最好的人。
忙碌了一個上午,午膳時間都要到了也沒見軒轅曦回來。想必是在家主那邊用了,命人不必準備他的那份,星霜自己隨便吃了點,差人去看看墨公子回來了沒。差人回來回道是墨公子回府了只是一直都在議事,還不曾回到听水居。是什麼事竟會如此重要?他們幾個竟商量了這麼久。入秋的天氣變得寒冷了許多。披了件披風,星霜便向墨的听水居而去。少了下棋對弈的人,院子里也沒什麼可玩的,借著涼風出去走走也是不錯。
「我去院子里走走,就在向听水居的路上,你先去候著,公子回來你沿回路就能找到我。」
「是。」身後的小廝應道。
「星霜姑娘晚上可回來用膳?」青鳥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回來,墨那邊的吃食兒能叫吃食兒麼?」星霜輕笑出聲,連青鳥在一旁听聞也捂嘴偷笑,對此表示贊同。
「少爺若是回來,告訴他我去听水居了。」
「好。」
沖青鳥笑笑,星霜緩緩步出了晨曦閣的院子。
慢慢走在往听水居而去的路上,東看看西瞧瞧星霜無非是在打發墨回來之前的時間。路過的人只當星霜姑娘是在散心罷了,不做打擾,只有那離得近的才恭敬的喚她一聲「星霜姑娘。」
「嗯。」
聞言抬頭看看來人,若是認識的聊上兩句。不認識的也會對人笑笑。把玩著手中即將枯萎的樹葉,時間可過的真快呵,這都入秋了。
「姑娘,公子回來了,小的特來尋您。」看著氣喘吁吁跑來尋她的小廝,只見衣衫單薄,兩頰被涼風颼的通紅。想必是一直在听水居外頭候著來著。
「嗯,天涼了,多加件衣裳。」
「哎!」只一句淡淡的話語也會叫內心淳樸的下人心中泛起暖流。
「回吧。」
「哎!」小廝沖星霜哈了下腰,迎著寒風回了晨曦閣。
裹緊了身上的披風,星霜朝听水居而去。
看見星霜進來,墨自是知道她有什麼心事。笑呵呵的迎她進屋。自從與星霜相識至今,他也變得會笑了許多。
「快說說,快說說,驚鴻他們怎麼樣了?」還未坐穩,星霜就迫不及待的發問。
「就知道你今日能來。」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罐子遞給星霜。
只見上面色彩斑斕,在太陽的余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這是什麼?」星霜捧著小瓷罐子愛不釋手的問道。
「驚鴻給你的,前些日子他完成了穿越大漠的試煉。選的還是西域最廣袤的沙漠——貝城沙漠。這就是那沙漠月復地的沙子,贈于你做個紀念。」
「……沙子。」星霜一听里面的東西頓時興趣缺缺的樣子。
「這罐子倒是別致的很,留著吧。」
「也是,這罐子很好看。不過驚鴻真是厲害,竟能活著橫渡貝城沙漠。紅塵豈不樂的合不攏嘴了。」
「呵呵,你又這樣說人家。」
星霜明白他們驚鴻樓橫渡沙漠這一試煉雖說是多年前紅塵無心之談,但是也知道紅塵並沒有在胡鬧。要知道橫渡貝城沙漠,並不是單靠武功就能成功的,它考驗的是人的生存能力。在有限的資源下怎樣分配合理安全的度過難關。在通往綠洲的路上也要竭盡所能的補充生存物品。尋找綠洲不可能依靠指南針就能確定,而是一個人的敏銳感知。那個當年橫沖直撞氣焰囂張的小子也在不斷成長。
「驚鴻他精神怎麼樣?」星霜多年來一直擔心事情。生怕他經受不住當年的喪母之痛。不能從陰暗的世界解月兌出來。
「嗯,穩重了許多。」
「哎。」星霜嘆了口氣。磨難才會使人成熟,何況痛苦刻骨銘心。
「霜兒要留下用膳麼?」
「不要!你這的東西沒法吃!」巧笑嫣然,星霜高興的離開了听水居。
留的墨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難吃麼?果月復而已。」
最近軒轅府中出了件大事,一向對吃食兒無動于衷的墨公子,竟然花了大筆銀兩從外頭召回來個廚子,還是個人盡皆知的名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