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夢,
一簾春雨,
青青的綠樹,
妖嬈的遠山,
我的故鄉,
我的出生地,
我的童年天堂……
我的老家在平坦的蘇北平原大地——下邳小鎮,這里綠野遍地,水流潺潺。春來百花爭艷,夏來荷塘飄香,秋日天高雲淡,冬日銀裝素裹。
夏日的時候,每每站在村莊的邊上,放眼望去,是青青的玉米,高大的樹木,還有隨風搖曳的大豆,一丈來高的 ,這里是我的天堂,常常我和我的伙伴們在槐樹底下打玻璃球,在 地里捉迷藏,在小河溝渠邊模魚捉蝦。因此我生命的前五年就是在這樣無憂無慮的環境中度過的。
可是這樣美好的歲月在我五歲的時候就發生了變化,父親說我的肩上有和鄰居家的孩子不一樣的東西,這東西叫責任。
一天中午我父親本著臉對我說道︰「你要去學武堂讀書練武,你已經不小了。」
我說道︰「好,我正愁著家前屋後沒有什麼玩的呢,我都玩膩了,我想換個地方玩呢。」
父親頓時臉色嚴峻︰「你以為你去學堂是玩的嗎?你是去練武學習的,將來也好為我們家族爭光報仇的。」
「報仇?報仇是什麼意思?」
父親又一次唉聲嘆氣道︰「都怪我,沒有從小培養你的仇恨意識。」
「仇恨?仇恨是什麼意思?」
父親意味深長地說道︰「孩子,你給我記住了,我們和吳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吳家?吳家是誰?」
「以後我會對你講的。」
學武堂在我們村北面,距離我家住的位置有十里地。在我們村的北面,有一座山,名字叫岠山。學武堂就在岠山腳下,隱藏在一處林大樹深的山灣里面,並不在我們村,當父親將我送到學堂師傅跟前的時候,師傅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讓旁邊的師兄帶我到後院去了。留下父親和師傅嘀咕我听不懂也並不喜歡的內容。
父親什麼時候回去的我並不知道,來到後院我就喜歡上了後院那有數十畝地的廣闊的練武場。
練武場上也栽著樹,有槐樹,榆樹,還有泡桐樹,在合格季節里,將練武場遮得一片清涼。我的師兄們都在練武場操練各種武藝,師兄們並不多,只有十多個人,他們三個一群,兩個一伙,分散在練武場的各個角落,有的在持槍練習對打,什麼招數我並不知道,只是看見他們真刀真槍的對打,額頭上都練出汗來了,但依然不停歇,熱火朝天,特別地過癮;還有的在練習捶打沙袋,那師兄的胳膊強勁有力,我都不敢上前,生怕他一個拳頭將我的手腳打個腿短胳膊折的;還有一個女師兄在梅花樁上舞劍,這個女師兄年齡比我大,看上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清秀漂亮,她舞起劍來動作輕盈,身輕如燕,呼呼有風。正可謂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
我就在這位姐姐旁邊看她舞劍。
姐姐舞了一氣劍法,將身形收住,落在地上,眾人也都圍攏過來,忍不住喝彩︰「師妹好功夫。」
那位師姐雙手一拱笑道︰「謝謝各位師兄吹捧!」
這時她看見旁邊還有一個小不點我正在專心致志地看她舞劍,不由得高興道︰「哪里來的小弟弟,看二小姐我的劍舞得怎麼樣?」
我是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的,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來的,我也不知道我來這干嘛來了,再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練武是干嘛的,是和我的左鄰居張二蛋玩滾鐵環一樣呢,還是和右鄰居馬毛丫玩的一種叫翻單被的游戲一樣。
但是一和二我還是分得清的,我就順著姐姐的話說道︰「你不是大小姐嗎,怎麼是二小姐了。我在家里我的姐姐別人都叫大小姐。」
那位師姐好像明白什麼一樣點頭說道︰「奧,你是紈褲子弟。」
「什麼是紈褲子弟?就是喜歡玩褲子的人嗎?」
我的話引得這位師姐和周圍的眾師兄哈哈大笑。他們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這個時候師傅在人群後面說話了,「大家別鬧了,我給你們介紹,眼前這位是下邳城趙老爺的家的公子,趙老爺生性豪爽,為人仗義,曾經多次派人前來央求要我收他的兒子為徒,只因年齡太小,無人照顧,今日趙老爺親自送來,我不好再薄人家的面子。只有收留了,從今以後他就是你們的十九師弟了。」
眾師兄雙手拱起正色道︰「見過十九師弟!」
我的天呀,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我趕緊躲到那位師姐的身後,誰都不理睬。
這下眾人又都哈哈大笑,在笑聲中我听到一位師兄說︰「師傅,他這麼小,晚上要是要找媽媽吃女乃我看你怎麼辦。」這話又是一陣更大聲音的哄笑。
師姐轉過身來,將我抱起,貼著臉對我說道︰「師弟,以後你就跟著姐姐了,姐姐帶你,好不好?」
這話我愛听,我不住地點頭,趴在師姐的肩膀上更不敢看眾人了。
師姐抱著我對師傅說道︰「爹爹,他就交給我了,你就放心吧。」
師傅說道︰「我看你也是想想著孩子玩的,是為自己不想練武藝找借口的吧。」
師姐的小性子上來了,對師傅說道︰「那好,還給你,看你怎麼教他。」
師傅說道︰「眼下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哼!」師姐不服氣地使了小性子。
在眾人散去之前,我再也不願意抬起頭看大家了,我討厭他們對我的笑話。我也害怕看見師傅那張臉,因為別人說他是我的師傅,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頭發烏黑,臉色黝黑,手臂烏黑,面色嚴峻,讓人心生畏懼。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里大家都听他的,以後我也得听他的,我不喜歡這樣,我就喜歡自由自在地玩。
眾人都散去了,不一會兒,練武場上有響起了各種武器練武的聲音,和師傅訓斥他們動作不規範的聲音。
師姐將我抱到練武場旁邊的一個小亭子里,將我放下。
我看這練武場的亭子搭在一棵銀杏樹的底下,銀杏樹足有二十公分粗,亭子里一個圓形的石桌,周圍四個圓形的石凳,這是我喜歡的,我就在其中的一個圓形的石凳上坐下,從身上掏出我從家里帶來的琉璃球玩。
師姐看我在自娛自樂,就對我說道︰「師弟不要害怕,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是有什麼話的話,盡管和我說。」
我邊將手里的琉璃球打出嘩嘩的響聲,邊對師姐說道︰「師姐,我渴了。」
師姐听說我渴了,趕緊將隨身攜帶的龍泉寶劍放在一邊的石凳上,轉身從左手的邊門進前院去了。
這個時候我又對師姐的寶劍感興趣了,我趁著周圍沒有人,便想將師姐的寶劍拿過來玩。
可是當我手指踫到劍鞘的時候,卻發現這寶劍竟然很重,我拿著都有點吃力,更別提像姐姐那樣舞得虎虎生風了。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我一定要將這寶劍拿起,我使出吃女乃的勁,將寶劍拿起,我看見劍鞘上刻著漂亮的長龍花紋,劍鞘是梨木所制。
當我抽出寶劍的時候, 嚓一聲,一道寒光閃過,劍見面上耀眼的七顆星星光彩奪目,劍刃雪白如銀,劍脊厚重沉穩。
我想像師姐那樣舞劍,但是我發現我根本就沒有那個力氣,兩只手拿都費勁,別說單手了。
這個時候師姐端著葫蘆做的水瓢過來了,她大聲喝止道︰「快放下!」
就這一聲,我手中的寶劍 啷一聲掉在地上,寶劍與地面的撞擊聲引得還在場上練武的師傅和眾師兄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我這里。
但是大家發現沒有什麼危險後,就又繼續練功了。
師姐跑過來,將水瓢放在石桌上,伸手將心愛的寶劍拿起來,放在手里仔細端詳,良久心疼地說︰「我讓你放下,沒有讓你將我寶劍摔在地上呀,你說你怎麼這麼頑皮的呢。我的寶劍可是誰都不給踫的。」
看著師姐心疼的樣子,我趕緊向師姐道歉道︰「師姐,對不起。」
師姐也許沒有猜到我會說出對不起這樣的話,或者說她沒有想到我會這麼有禮貌,再加上她的寶劍並沒有摔壞,臉上露出了笑容,將我摟在懷里,說道︰「沒關系,師弟,以後別踫我的東西了,好嗎?」
說著還將桌子上的水端給我喝。
我說道︰「我想要這個玩。」
師姐看看我,說道︰「你喜歡這種武器?」
我點頭。
說句實話,這練武場邊上所有的武器我都喜歡,我都想玩,但是那些大型的武器我都拿不動,只有這劍還算輕盈,我當時就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玩具而已,但是師姐卻非常高興,她對我說道︰「你還太小了,等你長大了,會有一把屬于自己的寶劍的。」
我倔脾氣上來了,「我現在就想玩。」
師姐想了一下對我說道︰「好吧,以後去下邳城給你打一把適合你用的。」
我也笑了,忍不住拍手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