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龍吟 二十二、小鎮疑蹤(1)

作者 ︰ 曾經的最美不再回來

流泗鎮,是鄱陽湖畔,廬山之側的一座小鎮,鎮上人煙市肆,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鎮東頭有一座柳家莊,莊上人丁興旺,百年前更是出了一代名俠青青柳上原,以一手回風舞柳劍威震江湖,雖然後來再也沒有那樣出色的弟子在江湖上闖下極大的名號,但在這江南一帶,柳家莊依然是極具名望,凡是流泗鎮周圍一些爭執之事無法決斷時,這些人總是要求助于柳家莊的現任莊主柳千尋,故傳柳家莊的上一代莊主柳星雲老來得子,將柳千尋視為珍寶,更是取名為千尋,意為難得欣喜之意,至于有些柔婉的女子氣息,則是不去深究。

柳千尋天賦極高,年方弱冠時就嶄露頭角,在江南一帶的青年才俊年度較技中拔得頭籌,因此結緣于西山大豪郭家,娶得郭家長女江湖人稱玉胭脂的郭玉燕為妻,婚後柳千尋不再快意江湖,而是潛心武學,將先祖柳上原傳下來的回風舞柳劍法練至第八重柳絮漫天之境,同時,柳千尋幾乎也是不再過問江湖中事,莊中的一應大小瑣事,都交與兒子柳建華處理。

這柳建華平時不喜言語,長相風雅,平時偶爾出沒于酒樓茶肆,都是輕搖公子扇,袍袖飄飄,給人以玉樹臨風之感,更是迷倒不少懷春少女,又因柳建華行俠仗義,樂善好施,在這流泗一帶頗具威信,人們送他一個外號,叫︰玉面俠。這玉面俠也是天縱英才,不到十五歲就已經習得回風舞柳劍法的大成,只不過是功力尚淺而矣,這幾年來更是勤奮修練,據說已經能夠成功使出回風舞柳劍的最高絕學之「柳絮滿天之風滿樓」,此招一出,風雲為之變色,對手無處躲藏,只不過此招極耗內力,當年創此劍法的柳上原也只不過能施展三此而已,因此,柳建華平時基本沒有使用此招劍法,卻反而讓旁人更覺得高深莫測。

卻說公孫天南一行在復合梅花陣中倉惶月兌身,一路上是疾行趕路,因為謝思劍尚在昏迷之中,而公孫天南本來受佐佐木的偷襲在先,又在運行梅花陣時強運功力,導致傷勢更加嚴重,所以一路上不敢有絲毫停留,惟恐被煙雨門的人追上,那將後果不堪設想。這一天夜色將至,公孫天南一行終于逃到流泗鎮,幾人借助暮色的掩護,悄悄借宿在鎮上一家如歸客棧,因為此地尚屬江南地帶,幾人擔心有煙雨門的眼線在此,所以都刻意掩藏形跡,公孫天南是老于江湖,更不說話,只是隨手拋去一錠銀兩給小二,吩咐備些茶飯送至客房,然後幾人匆匆上樓,由于謝思劍的傷勢還要謝道遠和曾艷鈴一起合用攝魂鈴治療,所以幾人只要了一間房,並無休息的打算,只是要盡快控制住謝思劍的傷勢,然後送到少林寺求方丈治療。

不表他們在樓上客房中用過茶飯後為謝思劍治療傷勢,卻道這樓下,是杯來盞往,一些鎮上的豪客正在喝酒猜拳,端的是熱鬧非凡。在人聲喧鬧中,只听得左邊靠窗的一張方桌上傳來低低的語聲,道︰少爺,吃好了我們該回去了,老爺還在家里等著你回去議事呢。說話的是一身材矮小的老者,相貌普通,臉色猶如古銅,滿臉短須如根根鐵針,兩個太陽穴鼓鼓隆起,一看就是功力極為高強之輩,只不過此人卻對著身旁上首的一位淡衫公子說話極為謙和,知道的人沒有絲毫詫異,因為他們都知道此人外號︰鐵臂土地公,一身橫練功夫可碎石開山,是鎮上小李村李天玄家的總管,這位公子就是李家的獨子李葉,只听那李葉道︰鐵老,我們還是多呆一會兒,也好打听打听鎮外楓葉林的那樁命案。

原來那鐵臂土地公就是姓鐵,只听他道︰少爺,我們鎮三年一度的論劍大會就要舉行,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免得讓老爺擔心,而且臨走時,老爺特意叮囑,要等你回去考查你的劍法呢。

李葉听得直搖頭,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道︰哎,比試比試,還不都是虛名,現在鎮上出了命案,難道幾條人命還比不過那劍公子的虛名嗎?說完,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他這番話說得語氣激昂,引得客棧的人都不自禁的看過來,那鐵老更是尷尬為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時,旁邊桌上站起一中年漢子,沖著李葉一舉杯,道︰李少俠果然是少年豪氣,來,我敬你一杯。說完,舉杯喝個底朝天。

李葉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鎮上的萬事通吳天笑,也連忙站起,斟上一杯酒,一飲而盡,道︰原來是吳二爺,難道你又打听到了什麼消息麼?

吳天笑晃著肥嘟嘟的身軀,走到這臨窗的桌子,在李葉的對面坐下,一邊端起酒杯,淺飲一口,一邊帶著幾分醉意道︰李少俠,你是在關心鎮外楓葉林的命案吧,要說麼,那死的幾個人也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卻在楓葉林被一刀斃命,而且沒有什麼搏斗的痕跡,的確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這時,另外幾桌上的人听到這萬事通在說楓葉林的命案,都一個個圍攏過來,豎起耳朵來靜听,這些人平日里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都是非常熟悉的了,所以此刻一听到新鮮事,就圍攏來,倒也是鎮上的常事。

那吳天笑卻是停了下來,旁邊的人知道他的那脾性,手快的人就趕緊端起酒杯來,道︰吳爺,來,我敬你一杯。待得一杯酒下肚,那吳天笑就又清了清嗓子,帶著點含混,道︰根據鎮上有名的神鷹殷不語鑒定,死者所中的刀法絕非中原武林所有,而且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殺,要不然憑那幾個死者的武功,絕對不可能沒有還手的余地的。

哦,眾人一听,都紛紛點頭,那李葉更是關心,繼續問道︰吳二爺,據說那幾個死者都是去加入什麼驅虜盟的,難道他們的死與此事有關麼。

眾人听得這麼一問,也都臉露疑惑之色,卻見吳天笑晃著腦袋,含含糊糊的道︰那就不得而知了,到是李少俠,即將的少年公子間的論劍,你可有把握戰勝那玉面俠柳公子麼?呵呵……

李葉一嘆氣,端起酒杯慢慢飲了一口,道︰不瞞你說,我根本不關心這件事,我本來也是想去參加驅虜盟,痛殺東瀛倭寇的,而且我听說戚繼光將軍已經從台州調出大批軍隊,布置在沿海一帶,隨時準備擊退倭寇的進犯,並且派出他的副將秦松將軍從驅虜盟中抽調精英,組建鐵血一號,特意用來擊殺倭寇中的忍者。哎,要是我也能進入鐵血一號,那就算是戰死沙場,又有何足惜呢。

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擲地有聲,客棧的人听了是人人熱血沸騰,恨不得都能殺上前線,給予倭寇狠狠一擊,到是李葉身旁的鐵老還算鎮靜,趕緊一拉李葉的衣襟,道︰少爺,你喝多了,老爺還在家中等著你呢,我們趕快回去吧。說著,也不管李葉答應不答應,拉起他就走出了如歸客棧。余下的一干人自是繼續回到自己的位上,吃的吃,喝的喝,議論的繼續議論,也有柳家的人,趕緊回去向少爺柳建華回報這里的情形,更有眼尖的人,把公孫天南一行陌生人的到來也告訴了柳建華。柳建華听了後心里暗暗納悶,想道︰這里雖然緊臨大湖,但畢竟算是內地,那些倭寇來犯,也是極少到達這里,這幾人應該不會與倭寇有關,只是那幾個人進了如歸客棧,不再露面,似乎是在有意遮掩什麼,莫非是與這段時間的命案有關麼?不行,得找個機會去查探一番。

不表柳建華對公孫天南他們產生懷疑,卻道公孫天南此刻,正在客房內盤坐調息,怎奈受傷過重,又錯過了最佳調息時間,因此一直進展不大,始終覺得胸口氣息不暢,知道絕非短時間內能調息得好,而謝道遠和曾艷鈴正在相互催動攝魂鈴,利用攝魂鈴的鎮魂之效來控制謝思劍的神智,但也進展不大,不過二人是在催發攝魂鈴的力量,而不象公孫天南那樣如老僧入定般,與外界隔絕,因此對剛才樓下的談論是俱收于耳,二人對視一眼,均露出疑惑之色,謝道遠心中更是暗暗驚詫,對曾艷鈴小聲說道︰艷鈴妹妹,等下你照看我爹和你爺爺,我去鎮外的楓葉林查看查看,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這里行凶。

曾艷鈴已經與他心意相通,知道他決定的事無法更改,就點點頭道︰道遠哥哥,我們現在還身處險境,你不要耽擱太多時間,我們明天還要趕早離開呢。

謝道遠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去去就來。說完,背起吟龍劍,推開窗戶,如一只大鳥般,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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