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敷月只覺頭腦發昏,偶爾口干舌燥,便拿起手邊水壺往口中灌水,接著又昏睡過去。有好幾次迷迷糊糊的,她感覺有人把泡軟的饃饃塞進她的嘴里,然後又灌進去一口水,水沿著嘴角流出,最終口中的食物被她艱難咽了下去。
反反復復顛簸著,也不知究竟過了幾日,偶爾清醒過來,敷月只覺得自己渾身酸軟發疼,簡直快要散架了。
最後一次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終于沒再那麼難受,她感覺到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半睡半醒間,聞到了一股好聞的燻香味道,她在腦中回憶著這股香味來自何處,卻怎樣也想不起來。意識再度沉睡下去。不知過了多久,被一陣響聲驚醒。敷月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感到身上已經舒坦了很多,腦中也不似往日那般沉重。
趴在地上收拾碎碗的丫頭不放心的往床上瞧去,恰巧看見敷月慢慢睜開了眼,飛快的丟下手中的東西趕忙跑了過去,說道︰「姑娘終于醒了。」敷月看著她眼中的喜色,一陣恍惚,以為自己是碧初在喚。
小丫頭看著敷月逐漸清亮的眼眸,轉頭往外間喊去︰「雪柬姑姑,姑娘醒了。」
接著,又听她對敷月道︰「姑娘,奴婢喚作撫秋。」
敷月口中並不干燥,便知道是她喂自己茶水,看著她圓溜溜的大眼楮,一副機靈樣,由著她扶自己坐起身來,喝下一口水,感覺五髒六腑都得到了澆灌。
這時,一個老婦人匆匆的跑了進來,伸手模了模敷月的額頭,道︰「姑娘,你病了幾日,現下好好休息一番,千萬別上了自己的身子。」
敷月看著這一老一少,想起把她劫持來的那人說的話。問道︰「這里是哪兒?」聲音雖然有些嘶啞,簡單的幾個字足以讓人明白。
「這——」雪柬姑姑面上有些猶豫,頓了半餉,繼續說道︰「姑娘先養著,養好了身子,姑娘自會知道一切。」
「這里不是皇宮?」說完,感到喉嚨有些不適,伸手撫了撫嗓子,撫秋見狀,趕緊遞過茶水。
「姑娘放心,這里不是皇宮,除了撫秋和我,沒有旁人。」敷月看著看著雪柬姑姑,她臉上雖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卻無端端的生出一股讓人心安的氣息。
敷月下了床,由著撫秋扶著自己,走到門外。
現在正值黃昏,天空中似鋪著大片胭脂,萬道霞光穿透片片紅雲,,給院中的花木撒上一層淺淺的金粉,夕陽的余暉透過草木的縫隙投下斑駁的疏影。敷月發現這里只是一處有些精巧的尋常院落,臉上不由得浮出一抹疑惑。
此時太陽還未下山,尚留著幾縷暖意,敷月扶著撫秋,在院中站了一會,再回到房中,發現桌上多了幾疊開胃小菜,旁邊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