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單于命令要與宮中同路人取得聯系,既然你任務未完成,就怨不得姑姑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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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鞭聲在身上打響,我知道自己沉淪了已無法自拔。本以為入了古府就能過上好日子,殊不知正有眼楮在背後盯著我。越想掙扎,沉得越深。身為細作,一切都身不由己,身體、命運以及感情…如果有一天身份暴露,定會牽扯無辜之人。所以爺爺常說,一個細作是不配有感情的…
「姑姑為什麼只抽十三下?」
「懲罰你就夠了…」雖只抽凌了十三下,身上各處卻幾乎無一幸免。本以為到了長安就能解月兌,望著從衣服里滲出的血痕,這命運是一輩子掙月兌不掉的。「姑姑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怪姑姑…」隨後,閣主從修中掏出一個藥瓶,擱在我面前。又對趙柔吩咐︰「給她換一套干淨衣服…」
拖著全身的鞭傷,翻牆入了房間。除了趴著,根本沒有辦法將身子搭在床榻之上。只有全身的疼痛讓我清醒,若不是茶會那日感情用事,或許如今已經發現了宮中的同路人。
感情…正如韓嫣所說,只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亦可以說霍去病正是導致我受鞭傷的原因,可他真正在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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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和衣趴了一夜。待到小蒙端水而入,已是次日的辰時。小蒙將水盆搭在架中,像往常一樣行至榻前。望著我毫無血色的面容,只是有片刻的震驚,提步跑了出去。
過了許久,二爺、四爺、五爺同時行來。看著我的臉,亦是有驚呆了的。五爺欲掏出手腕替我把脈,他的醫術是跟娘學的,一般病癥他都是可以解決的。可如今我身上的並不是普通的病,我將身體牢牢捂在被中,生怕被他們知道我受了鞭傷。
「不把脈怎麼知道你得了什麼病呢?」
「我沒病…你們都出去,你們在這兒我會更不舒服的!」我說的是實話,由于捂在被中,背上已漸漸滲出了些汗水,恰好沾染在傷口上,不時傳來陣陣刺痛。
「臭丫頭,我們好心關心你,什麼態度啊你?」
「老四,少說幾句!」二爺溫聲呵斥,卻听不出半分的責備之意。二爺腿腳不好,只能坐在塌邊,注視著滿頭虛汗的我。「月兒,難受的話…要給二哥講!二哥知道你原來受了很多苦,但如今有我們保護你,有什麼難受的地方…要說出來,知道嗎?」二爺從袖中掏出一張手帕,輕輕從我額間拂過。
「二哥…」強忍著眼中的酸脹,晃了晃頭。「我沒事…」
門外慌張的跑來一個下人,「冠軍侯要見小姐…」
「沒有告訴他月兒病了麼?」
「冠軍侯說說是為了感激,無論如何都要見小姐一面,我們都攔不住,估計這會兒應該朝小姐房中來了…」
「不要!我不見他…」其實應該說,我怎麼能這樣見他呢?來的真不是時候,若是平常,我定會細心裝扮一番,再去見他。「五哥,拜托你…攔住他!」霍去病只能看見我最美的一面…如果想要感謝我,大可不必,保住他本就是我心中所想。
「這霍去病當真可笑!前個月月兒想見他,他不屑一顧。如今不想見他了,倒又硬要闖女子的閨房…」
「你說月兒私下見過冠軍侯?」四爺只顧一時口快,將月前之事月兌口而出,卻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什麼時候的事?」五爺沉思片刻,忽而抓起四爺的衣領。「古溪海,你給我解釋清楚!」
「古月,你出來!」門外傳出霍去病的叫嚷,自知他已走過長廊朝我房間這邊行來。「五哥…」五爺松了手,又推了四爺一把。「事後再和你算賬!」四爺跟在五爺身後出了門,生怕他們又鬧不和,便不緊不慢的從榻上起身,躲在門後,觀察門外情形。
倚在門後,听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看見霍去病朝門邊回望了一眼,便轉身離去。眼中仍沒有他看李夫人時的溫柔,只是匆匆一眼便又離去。可見他心中亦是沒有我的…
「月兒喜歡冠軍侯?」二爺坐在榻上,見我看霍去病的眼神實在異常。
「喜歡又能怎樣?他已有心愛之人,他愛的…」李夫人,素色錦服下掩不住的是美目盼兮。微微蹙眉便能輕易勾動一個男子的心,讓人留憐。彎眉一笑,便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世間又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如此?
「二哥,你說…李夫人和我誰更美一些?」
二爺沉默許久,這個問題對于他來說肯定很難選擇。一個是他默許的答案,另一個是他最親的妹妹,他自然是不願讓我傷心的。比較年紀,李夫人似乎與我相差不多,但她可以在短時間內俘獲男子的心。而我和霍去病相識一年,他卻完全不將我放在心上。
「李夫人…她城府很深!」
「城府越深,才越能吸引別人…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