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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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嫣!」
韓嫣,為什麼是他?我若是遇到麻煩,他會有那麼好心的幫我麼?再說…我為了霍去病的事情,在他面前把自己聲譽都毀盡,他還願意幫我這個不在乎清白的人麼?再者說,是我曾說「我…和你韓嫣,勢不兩立!」他肯定不會再幫助我了。「我惹他生氣了,他不會幫我的!」
「他會…」閣主說的非常肯定,我有些不解。就算韓嫣可以幫我,又與我娘有何關聯?閣主看著眼前的畫帛,沉頓下來。「你母親曾經進過宮,那時武帝不過還是太子。後來…你母親為了月復中還未成形的你,在武帝登基那一年,從宮中逃出…」
「和韓嫣有何關系?」
「韓嫣是弓高侯韓頹當的庶孫,自小便與武帝一同讀書學習。你母親在宮中做宮女時,常與武帝和韓嫣見面,痴情莫過于韓嫣!你母親去世這麼多年,他心中也是依舊念念不忘…」
這麼說,韓嫣真是見過我娘的。
茶會那日也難怪韓嫣提到我娘時神情異常,分明就是看到我時,想起了我娘。不知不覺中我又已經傷害了他,那日的情形仿佛又歷歷呈現在眼前…
‘跟你說這些,又有何用?你又不認識我娘!’
‘我…’
‘不許說!你要想說認識我娘來和我套近乎,告訴你…休想!’
可我娘比他大幾歲,他怎會喜歡我娘呢?
我娘真的長得很美麼?是啊,不然五爺的心中為何再容不下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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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待選入宮的十個家人子都先居住在永巷,听靜語姑姑的吩咐。難以置信的是玲瓏坊采月姑娘也在其中…她從來都是不入世流的,沒想到如今卻也在家人子中。
由于賄賂有效,我和采月被分配在同一居室中。這樣不僅有伴,還能相互照應著。采月倒也沉靜,不過問我進宮的原因,對她…我總是有些好奇。能讓采月隨身攜帶的只有一卷竹簡和筆硯,每次姑姑教完禮儀,采月都會細心的記下來。
「采月…為何會進宮?」
采月頭也不抬,緊著回了一句「同你一樣!」采月不從正面回答,卻給我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同我一樣?我是因為來宮中找同路人,難道她也是?不應該,怎麼分析,她都不會是細作。
我細細看著采月落筆,收筆,抬起…見我半天無響應,采月將竹簡中墨汁吹干,抬頭望著坐在榻上的我。「我以為…你是嫌古府尚小,容不下你這只鴻鵠呢?」
「你的意思是…覺得玲瓏坊太小?」
「不!只是玲瓏坊中沒有一個懂我之人…我以為皇宮甚大,肯定會有知己,沒想到一進宮就踫見你了。」采月面帶笑意,仿佛久遇故知。在玲瓏坊,唯一能懂我的人便是采月,同樣…玲瓏坊中能與她交談甚歡的,也只有我了。
我走上前,緊緊握住采月的雙手。「那我們以後不要分開了…」五爺曾說宮中是非多,陷阱多,如果能有個真心實意待我的朋友,今後的日子或許還能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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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永巷不過才兩日,便有宮人送來首飾發飾讓眾家人子挑選。眾家人子站成一列,等宮人將飾品呈現。
「我們娘娘說,每位家人子都可挑選一件喜歡的飾品…」
采月站在我身側,目視地面,似乎全然沒有將宮女說的話放在心上。我用手肘輕輕踫了踫她,「她們口中的娘娘到底是誰?」
采月略略思酌一二,面上仍是平靜,淡淡啟齒。「李夫人…」
「是她?」我有些難以置信。
「宮中禁止私相授受,如今光明正大派宮人向我們送首飾的,除了如今最得寵的李夫人,還有誰敢呢?」
采月說的平靜,我的心中卻早已泛起波瀾。她是霍去病心中最愛的女子,為了保住她,我竟用自己的清白來向韓嫣證明。如今想來,確實是可笑至極!不愧是武帝的女人,心思甚是細密。
她贈與我們的定是武帝賜予她的飾品,日後這批家人子中定有人能蒙的聖寵,若能與此聯立,固然是好的,在後宮至少還能相互扶持。再者,日後武帝寵幸新人…放一個自己的首飾在她們身上,難免武帝會睹物思人。
首飾端在我的面前,我猶豫片刻。李夫人的東西,我是定不會收的!我進宮還有別的目的,我是不會和她聯立的,于情于理都是這般。「讓別人拿兩件吧,我不會收的…」
身前公公有些難為情,我只是看著他,不為所動。采月思慮片刻,素手從盤中拿下兩株月牙形翡翠玉簪。這兩支恰好湊成一對,采月拿著一支遞在我面前,「恩?」
我抬手取下,「這樣也好…」分發完畢,家人子跪立行禮謝恩。
「謝娘娘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