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村,車子在村中心的健身操場上停下來,一個英俊帶秀氣和一個相貌極通的年輕後生,看到車子便迎上來招呼。
「表哥,表嫂,你們來啦。」帥氣書生想上前打招呼。
「道軍,你們也來接我們啊。」王春根說。
「表姐,姐夫,你們也來啦。」另一個後生稱呼說,他看了一眼丁一又笑著說︰「你就是丁一啊,我見過你一面,在表哥的酒館里吃飯。」
「阿跑,你真是電烙鐵烙南瓜籽—一踫就熟,在相處十天,豈不成了生死之交的朋友啦。」王春根取笑著說。
「表姐,你對小叔的關心有些太出頭了,表姐夫也可能開始擔心了,擔心你會紅杏出牆嘛,你說我的言論發表的對不對?」
「放你個臭屁!假如你以後有對象,當心我拆散你。」
「不說了,就算我怕你了,如果你以後說到做到,那我就倒霉!讓我看一看小外甥,看看有沒有像我。」阿跑滑稽的說。
「如果像你,以後長大就很難找到女朋友了。」王秋葉笑著反駁說。
「好啦好啦,我說不過你,快走吧。」阿跑很禮貌的做了一個「請」字的手勢。
一幫人有大有小,有說有笑,走不了多久,就到了一座古典式的大門前,阿跑隨手推開大門,里面是四幢嶄新的樓房,樓房前一個小院子燈火通明,也許是听到推門聲,堂屋大門里並排走出三個人,都笑盈盈的出來迎接,兩邊兩位是年過半百的漢子和婦女,只見一位是衣著華麗的妙齡女郎,那五官那身材那風度太漂亮了,丁一心里一聲驚嘆,但又覺得曾經哪里見過她,比起林玲來,她略出色一點,她多一點嫵媚而少一點矜持,多一點活潑而少一點穩重,丁一支持一走神了一會,但又迅速地回過神來,他在心里罵自己︰怎麼能這麼看女人,怎麼能拿林玲跟她作比較呢?
「姨媽,姨爹。」嫂子兄妹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稱呼。
這是丁一總算想起來,那女郎就是上次家里見過嫂子的表妹。三年前到他家的時候,雖然有幾分美色和秀氣,但是卻沒有現在那樣婀娜多姿,那時候跟嫂子走在一起,也並沒有覺得還是那麼截然不同,但今天所見確實是差別很大,真是女人十八變,兩年不見就刮目相看。
「你們都來了,里面坐,里面坐。」姨媽姨爹也幾乎異口同聲地說。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表妹嬌聲悅耳笑臉相迎。
「夢嬌,你看你越來越有嬌氣,我和你表姨都開始嫉妒你了,這兩年真的變化很大啊!」王秋葉笑著說。
「表姐,三四年前你和表嫂一樣,愛美之心全部在自己一個人身上,現在不一樣了,你的家庭丈夫和還在分享了你的愛,也分散了你美的集中,我到了你那個生活後,也會羨慕別人的。」陳夢嬌說。
「夢嬌,今天來了以為貴客,好像你也曾踫過面,他家招待過你,今晚你可得好好的回報人家呀!」王春根說。
「謝謝表哥提醒,我知道,不是什麼貴客,就是一個木工,但是需要的時候木工也會變成貴客的。」夢嬌自然地笑著說,乘勢看了一眼丁一,招呼道︰「丁一,三年不見你什麼的都沒有變,別來可好啊?歡迎你到我家來做客。」
「你好,夢嬌,你的變化出乎意外,你變得太美了,讓人不該相信。」丁一笑著說。
「你真會說笑話,我有這麼漂亮嗎?」
「我就是這麼覺得,你就是鎮上最漂亮的姑娘。」
「謝謝夸獎,里面請吧!」夢嬌露出開心的笑容,也顯出害羞紅暈,一邊招手請客,一邊快步上前引路。
客廳很大,就是沒有裝修,一套半新的木沙發放在那里顯得非常的寬敞和簡陋,一個電視機就放在兩個並起的方凳上,木茶幾上放滿了很多水果和茶幾,雖然在日光燈下顯得很清潔,但是也覺得很單調,陳道軍早到那里沏了茶,招呼著大家坐下來,然後談談的一笑說︰「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四幢房子總算完工了,我們兩兄弟每人兩幢至于裝修兩兄弟各自負責,各自安排時間,但是從需要的角度,還是讓我來開始行動,今天請你們來,就是想征求各位意見,同時也想想表哥表姐求助一點。」
「別給我捧大,我跟你同年,叫什麼表姐。」秋葉笑著說。
「雖然是同年,但你的人生經歷比我大,你結婚三年又有了孩子,況且今天有求于你,是應該降低自己抬高你。」道軍有些恭敬的說。
「你說得如此誠懇有禮,拿錢多少還得借給你。」秋葉說。
「我酒店剛裝修過,錢都花完了,我看這樣吧,裝修的錢由秋葉借給你,到你結婚時,我一定借錢給你。」春根說。
「好吧,表姐先借,表格後借,這樣也可以。」道軍有禮貌的說。
「借錢可以,我托你的事可要好好幫忙呀。」秋葉說。
「會幫忙的,會幫忙的。」道軍說。
「好吧,裝修的事就跟丁一去商量,他是一個大行家,還有你表姐夫也是木工,今晚你多跟他們去談談吧。」秋葉說。
「道軍,你跟丁一去看樓房結構吧,我等一下過來。」丁旺說。
「好的!」道軍答應了一聲,二話沒說就站起來,招呼了一下丁一就上樓去了,在樓上的陽台上,道軍按亮電燈,他朝後面神秘的看了一遍,然後抓住丁一的手,急切地說︰「你跟英英是什麼關系?」
「英英是我的表妹。」丁一說。
「我看你們像一對戀人。」道軍認真的追問說。
「若不是近親的血緣關系,也許我們早成為戀人了。」丁一說。
「我不相信,英英會喜歡一個做木工的。」道軍淡笑著說。
「一根木工表哥能給英英的,一個教導主任也許還不能全部給他。」
「他把我的事全部告訴你了嗎?」道軍急切地問。
「他只告訴我自己知道的一部分,因為你沒有給他全部,他說你大腦有點問題,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一會兒近,一會兒遠。」
「他怎麼能這麼胡言亂語,豈有此理。」道軍不高興地說。
「難道你不是這樣嗎?難道你心里沒有別的女人嗎?」丁一嚴肅的說。
道軍聞言一時無言以對,找不到可以反駁丁一的話,也許是丁一的話擊中了他的要害,但他還是冷笑道︰「你愛英英嗎?」「告訴你,我們不能愛,也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她?」
沉默,無言的沉默,他們的話說到這里好像就斷頭了,就像自行車上坡突然斷鏈,就無法騎車,只能走路了。沉默了好一會兒,丁一認為這個話題似乎不能再談了,老是這麼沉默也不比較尷尬難堪,于是打岔說︰「我們來談談裝修的事吧。」
「丁一,今晚我們不談裝修的事,我只想談談英英的事,因為英英的事畢裝修的事更重要。其實我早就想起找你了,自從上次英英對我說,有一個很好的男人在追求她,而且追求得很熱烈,他說,他甚至想放棄我,去接受他,可是又覺得我是他的初戀,要完全放棄談何容易,所以她左右為難,大傷腦筋,那天她酒吃半醉像我傾吐了這一切。英英她是晴天花朵,每天都是嘻嘻哈哈的開心,從沒有泛起過陰沉的愁雲,那天竟然靠著我的身上大哭一場。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從英英的話里,我知道了兩件事︰第一她很愛我,第二她也很在意另外一個男人,有時我在想,她這些話也許是虛構和編造出來騙我的,可是從她淋灕盡致的表情和懇切逼真的語氣中,我還是覺得她身邊肯定有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于是,我開始悄悄的跟蹤她,你可知道解開一個女孩的謎團,是多麼辛苦和傷神,但是我還是堅持的去做到,後來我漸漸的發現他沒有浪漫的異**往,也沒有優秀的男人來找過他,只是隔三差五的他要往建築工地上跑,本來我認為對象是建築單位里那些舞文弄墨的上層男人,最後想不到就是一個木工,我在角落里看到你們很親熱也很有禮貌,像是戀人也很像是親戚,我怎麼也搞不懂她跟你的關系,百思不得其解,最近我很想找到你認真的談談,想不到今晚,你竟然自己上門來,我想今天這個謎團應該可以解開了吧!「陳道軍滔滔的說道,說完後他如釋重負的嘆了一口氣,好像一件非常的大事馬上就會解決似的。
「道軍,假如你在乎她,那就是一個謎,如果你不在乎她,那就變成了不是謎,整個過程都是我給她出的主意,就是想試探一下你心里有沒有她的位子,因為你的心也像是一個謎。」丁一認真的解釋著,友善地看了道軍一眼,接著又充滿歉意地說︰「很不好意思,是我出的主意打擾了你的生活。」
「打擾生活到沒事,我只想證實你們沒有沒相愛?」
「沒有相愛,只是兄妹之情,但是我很希望你們能夠相愛。」
「看來我得感謝你撮合我們的愛情。」
「感謝倒不必,但是有必要慎重地考慮一下。」
「我早就在反復的考慮了,你不知道愛一個人是很難的。」
「我也有同感,從相愛到婚姻,愛字牽連的事太多也太難。」
「你也曾經有份傷感的舊事,能不能向我傾訴。」
「我問我嫂子就知道了。」
「我會問的,我想告訴你……」道軍話到嘴邊又停下來。他思索考慮了一會兒,才鼓足勇氣的說︰「我想告訴你,我跟英英其實不是,我心里另外還保留著一個女人。」「我也估計到你可能處在兩面難擇的處境。」
「另外一個女人是我大學里的同學,在念大學時就已經相愛,她是市區的戶口,大學畢業有分配到市里教書,我卻回到小鎮到小學教師,剛分配工作時還彼此相愛,後來就漸漸的淡了,我無法調進市里去工作,他也不會到小鎮里來任課,他的父母親戚都不同意她跟我交往,除非我在市里買好大套房,可這個借錢買房我又做不到,我曾勸我彼此分手個尋良偶,可是她卻依依不舍念念不忘,其實藕已經斷了,只是有些絲兒仍然相連。幾個月前她來信告訴我,她要我想戀愛,等到我跟戀人定親以後,她才回去找男朋友,我很猶豫也很著急,很矛盾也很為難。丁一,你說我該怎麼辦?」道軍愁雲滿臉的說,好像企業來總面臨著破產的債務,神情是那麼的萎靡不振,也許是情債更難還吧。
丁一听後沉思了一會兒,便果斷地說︰「道軍,如果你心里也有英英的話,那就馬上向她求婚吧,這是給你前女友最好的答案和最好的解月兌,長疼不如短痛,越干脆利索越好,時間拖得越長,彼此傷害就越大,你說是不是?」
「其實我心里也是這麼想的,這幾個月英英差不多已經佔領了我的心底空間,否則我就不會在乎你是不是優秀男人了。」道軍苦笑著說。
「我本來應該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就是額頭上的一道疤,讓自己破了相,可熬了自己了。」丁一也苦笑道。
「哪有你這麼自己績效自己的,我現在覺得你似乎還是很優秀的,真的,不騙你。」道軍說著哈哈的笑了,笑得很開心,很自在。
「謝謝夸獎,接下去你還想談些什麼?」丁一問。
「到此為止不談了,你就等著我給你做親戚吧!你就等著我給你喝喜酒吧!」道軍說完,忘情的把丁一抱在一起。
「哥,大哥,你怎麼了,干嘛把丁一緊緊抱住,他是一個男子,又不是你妻子。」陳夢嬌從牆角里轉過來,詫異而又可笑地說。
道軍聞言連忙松開上手,望著妹妹取笑說︰「嬌,今天個特別高興,就抱一抱著優秀男人,如果你現在也特別高興的話,那我就把著優秀男人讓你抱一抱,好不好?」
「哥,今天你是怎麼了,像個怪人似的,哪有你這麼在陌生男人前面取笑妹子的。」夢嬌含嗔的責怪道,臉上都有些紅了。
「誰叫你在旁邊偷听哥哥的**,對你來說丁一也不是陌生男人,三年前你還在他家里吃過飯,宿過夜呢。」道軍笑著反駁道。
「你不用拿丁一來做擋箭牌,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都听到了,你腳踩兩條船,同時戲弄兩個女人的感情,這是不道德的,還多虧丁一給你指點明路才糾正過來,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夢嬌道理十足地說。
「哪有妹子這麼教訓大哥的,我服了你了。」道軍求和般的說,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急切地說︰「我想起有件十分要緊的事,要急需出門一趟。夢嬌,你陪丁一在樓上的幾個房間內去看看,剛才一直再談感情的事,差不多都忘了裝修的事,麻煩你陪同一下,算哥求你吧,否則丁一就白跑一趟了。」
「好吧。」夢嬌不爽氣地說,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