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休想斷袖 楔子

作者 ︰ 左家小孤

羅修古國1110年,聞王12年。

「呀——啊!」

「啊——!」一妙齡女子在一張華麗的大床痛呼不已。

女人這時候不亞于在鬼門前走了一遭,一旁守護的丫頭翠環緊緊的握著她家主子的手。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生產,但翠環依舊很擔心,那個人現在一定騎著高頭大馬、心急如焚往這邊趕吧,早產一個月,不知道這孩子保不保得住?

右手被主子掐的紅腫青紫,左手已經汗滑不已……

挺住!主子……挺住!夕照……

翠環原本不叫翠環,她是古步國丞相的千金,身份尊崇。是什麼時候呢?什麼時候不計名利的跟在她身邊?

是第一次看到她身著男裝救她于危難?

還是寒山學藝她讓的那半劍?

還是……

……房內穩婆在前前後後忙碌,翠環在憂心,華美女子在生產,整個房間熱火朝天,誰又知道房間里的每一個人都在鬼門關旁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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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2009年。安市。

十五歲的宋微戴著女乃女乃留下的銀戒指平躺在床上,數學太難了,死了好多腦細胞。趁著媽媽沒回來宋微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只是,廚房里還燒著熱水呢!液化氣那東西太危險,得時刻提防著啊,宋微不能睡啊,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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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修國1110年,聞王12年。羅修國一處清幽的行宮處所內。

「呀……!」

「王後!挺住!快要出來了!」

「啊,出來了,出來了……」一旁的宮女低呼著,眾人皆放下心來。

「王後!是個公主!是個小公主啊!」

穩婆一臉喜色,抱著個皺巴巴笑臉的嬰兒沖正在虛弱中的王後報喜。

「哇……!」

一聲女嬰清脆的啼哭穿透了雲層,驚飛了幾只在窗外看熱鬧得鵲子,散了枝頭滿目的落紅徐徐飄下。

「恭喜王上王後得償所願,公主生的福氣無雙,奴身在這里恭賀王後了!」

說罷,一屋子近侍皆匍匐于地,個個神色欣喜不已。

這里唯一一個沒有下跪的,便是此刻還緊握著王後的翠環,她是王後最信任的人。她眼中,現在也透著歡喜的神情,神情里掩飾很好的閃過一絲失落。這絲失落閃的太快,旁人都沒發現。

軟榻上躺著一個二十七八歲出頭的美婦,只見身上穿著的翠縷︰飛嵌的金絲穿插有序、金芒閃爍。一件敞袖水雲衫襯得人身段軟綿,烏黑的雲鬢上銀鳳餃枝,步搖生姿。這就是,羅修王羅聞的王後——夕照。

這時夕照王後已經全然清醒過來,淡粉妝容暈開粲然一笑,竟是滿室輝!聲音確是格外清潤,開口便朗朗道︰「眾身請起,今日夕照與聞王喜得王女確是了了心願一樁,眾身皆是護我有功之人、當賞!」

早有太監在一旁頌旨︰「王後賞勤迎公主之宮人百金——!」

一道恩旨暖如初夏清風、潤如眾人心房︰「王上萬福!王後萬福!公主萬福!」

滿屋子喜氣沖天……

……兩天後,宋微從一陣朦朧的頭痛中醒來。

怎麼全身無力啊?費了老大勁睜開眼楮︰天!手怎麼變成肉肉的小手了!啊,怎麼說不出話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宋微正在無聲中驚愕不已,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經歷……她或許還不知道,「宋微」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能用的時間已經很短了。她也不知道,她熟悉的中華大地已經很難庇護她了。而她以後的命運,則是和羅修王國、和姑墨大陸休戚相關了……

斬得斷嗎?舍得掉嗎?適應得了嗎?幾多悵惋!幾多回憶!都罷了,姑墨的時光之輪已經開啟了……

……

紅木桌椅靜靜地沐浴在窗子偷來的光束下,君子蘭的幽香誘發了書桌上的石墨香,軟褥上絲被松松的蓋在嬰孩身上,嬰孩的睫毛如振翅欲飛的蝶衣,粉唇微微上翹,淺淺的一呼一吸,這一幅如夢似幻的畫面,讓從門外攜手而至的夫婦心中填足了滿滿的幸福~

「聞,咱們有女兒了!」夕照王後含笑著依床坐下,撥弄了一下嬰孩的額發︰「這小模樣長得!大了只怕也是個害人不淺的家伙啊!」

王後眼中滿是寵溺。

羅修王羅聞負手而立、不可置否,望著嬌妻含笑道︰「也好,這點隨了照兒。」再望向熟睡中的女兒,羅聞陷入了沉思……

「我的王,你怎麼了喲?」夕照王後鼓圓了眼楮,嬌聲埋怨︰「毛病又犯了吧!」

女人永遠這樣,殊不知當初,自己可是愛死了這個男人憂心沉思時的模樣。

羅聞見嬌妻膩煩,忙應聲道,「呵,照兒,只是看著我們的小公主,唉——我幾乎可以遇見她以後啊將會走向什麼樣的婚姻。」即便作為一國之君,羅聞也很難改變姑墨大陸上公主和親的傳統。

夕照不解,詫異的開口道︰「婚姻?還早著啊……聞,不過這樣一想,照兒不得不說你的顧慮是對的︰想當初,你是王子、我是公主,尚且歷經了那麼多坎坷才能在一起…而且,我的父王他……唉,更何況,我剛剛听翠環說……」夕照肅容蹙眉。

「翠環?她說了什麼?」羅聞疑惑地等待下文。

「翠環她說,我們的女兒出生時在左手的小指上,戴有一個銀質的小指環。可是,在片刻後就消失在了孩子手上。」望向女兒,夕照很擔心。

「什麼!」

羅聞很驚詫,從寒山學藝歸來的夫婦,他們自然見多識廣,出生便懷異物而生——這可不是一般的事!

話說,姑墨大陸的臣民都虔誠地信奉姑墨女神,女神是上天注定之人,澤被姑墨子民是姑墨大陸的守護者,這並不是空穴來風盲目的謠言,‘環指戒而生’︰這可是上天命定之人才能有的異象!

羅聞馬上捏緊了拳頭,沉聲道︰「嗯,那接生的人可留不得!」

夕照用眼楮寬慰他笑著說道,「……不用擔心。聞,翠環她知道怎麼辦的,她辦事,我們還不放心嗎?」

羅聞抿嘴點了點頭,「著實有些擔心啊!魏武的狼子野心,炎國的國力日上,還有古步……大戰在今後百年怕是躲不過的。唉,我是怕她日後卷入禍端啊…生女如此,當如何護她?!」

千年古國羅修,也不是安寧之鄉啊。

本是高高興興的一對夫妻此刻也不由雙雙沉思起來。而早已清醒過來的宋微,把這些對話一字不落的听了下來。

「唉,還是接受轉世重生的思想吧,不過,自己當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可真夠冤枉的!」這邊的場景太真實,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宋微腦袋有點短路,「我現在的爸媽,好像在擔心我以後的命運?王?是一國的掌權者?看來是生了個好人家。」

可接下來的一段對話,堪堪的,就直接讓她腦細胞全轟了……

稍蹙了蹙眉,夕照盈盈拜地。「聞,不如…讓孩子仿效她娘親吧!」

「王,妾身夕照為您再添第三子,懇請王賜王子稱號!」

「什麼……」羅聞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的王後已經拜倒在地。

聞王為難了,「這……」

宋微也驚呆了,「什麼?」心道︰「一輩子女扮男裝?好不可思議!我的娘親,男女的分別可沒那麼小啊!」

……

夕照急迫,眼中含淚,「王上,我們沒吃過的苦,難道您想讓我們羅修的公主去承受?!」

羅聞一口否定。「當然不成,我們不曾吃過的苦自然不能讓女兒去吃!」壓低的聲音中透著果決,「我羅聞的公主決計不可能將她送去和親!」

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圈,羅聞思忖了一會。「好!這樣,就依你的,當做王兒養。……這已經不僅是孩子的幸不幸福的問題了,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也得讓其它幾國算計去啊。」縱是身居高位,羅聞也不敢稍稍放松對羅修的憂患。

「嗯。謝王賜福。」夕照被羅聞拉著雙手緩緩扶起,眼中含淚卻在霎時破涕為笑。

剛辦好女兒的身份問題,夕照急急憂慮的籌劃著女兒的成長,「這孩子我會親自帶在身邊,為了避免旁人發現秘密,孩子自己的瑣事也需得早早教,好讓她自己多動動手……」

羅聞見嬌妻如此擔憂,少不得哈哈大笑打趣她,「還早著呢,哈哈,照兒你呀,猶記得當年那個颯爽英姿的你,執一柄青光拂影劍把為夫逼得敗落龍陽陣,那是何等的風姿傲然!可到如今,那傲性子被孩子磨得可是越來越少羅!」

「還好意思說…看誰叫你給我整出這一連串的拖累來的!」

夕照鳳眼斜睨,媚態橫生。看得羅聞心神一蕩,只得仰天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夕兒、照兒那兩孩子怎麼樣了?」夕照想起自己還在王宮的那兩個小子,不由又是一陣憂心。

「他們好著呢!我每天都有關心他們,夕兒文章功夫見長了,照兒武功也見長了。不過那小子的滑頭功夫也見長了,不知道是隨了誰呢?」

羅聞扭頭側目,睨視嬌妻,似笑非笑。

夕照大嗔,眼波流轉,「哈!自然是跟著你學壞的!我這個為娘的近來又沒跟在他身邊!哼……」自然是不肯這麼認賬的。

孩子氣的回答,讓羅聞頷首、暗自松了口氣︰女人啊,從來是要哄著的,不然她又得擔心這擔心那兒了。

望著嬌妻的背影,羅聞感慨不已︰照兒,我答應過你的,要讓你每天都快樂!現在的你,沒有後悔跟著我吧。

南宮,她要走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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