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休想斷袖 情何以堪

作者 ︰ 左家小孤

羅孤的沖出座位,沖向樓梯口。筆直的站在樓梯下,傻愣愣的望著眼前的人一步步走下。

那人是一位女子,一身青衫的女子,因保養得極好而看不出年紀,女子發髻半盤,余絲烏黑直垂至腰際,所盤發髻的耳際別了一朵小白花,其貌清麗而月兌俗,卻是一絲粉黛未施。

走近一看,才明顯看見女子面色憔悴,眉眼間盡是憂傷,尤其是那一雙妙目,充斥著血絲,眼眶黑中帶青。腰間別著一把佩劍,她左手穩劍,一步步踏下……

看到這里,羅孤心中一痛、酸楚不已︰她竟如此心傷、竟如此心傷!

南宮憐雁很是奇怪,樓梯下這個孩子為何用如此渴望的眼光望著她?眼光中帶著莫名的情緒,讓人看不懂。直至那孩子的跟前,那孩子還是不動。南宮憐雁不由開口詢問。

「孩子,你認識我?」

羅孤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一下子清醒過來,隨即點了點頭,躬身行禮,道,「夫人,小子可否請您喝杯清茶?」

南宮憐雁直視了羅孤兩秒,旋即也點了點頭。對身後跟著的少年說︰「卿風,你也跟著雁姨來吧。」

羅孤听了她的話才發現她的後面還有個孩子。那身後的少年上前一步,跟上那女子的腳步,想必那麻豆兒所說的事主就是這二位了,那這個孩子可能就是古步王室中人了……

不作他想,羅孤引女子與那孩子入座。小廝與丫鬟很有眼力勁,馬上奉上了茶盞。

趁著小廝上茶的功夫,羅孤將目光投向跟在女子身邊的孩子,他正坐在自己的對面,默然不語。似乎比自己要大一些。

額上和自己一樣留著帥氣的碎發,頂著個包頭髻,腦後的青絲垂下。小小年紀就可以看得出長相俊美,劍眉、星目、刀削唇,鼻梁線條流暢,眉宇間留有三分冷然和兩分清貴,身著一襲玉白衣,卻比愛穿白衣的大哥更多了一分英氣,煞是打眼。

羅孤只消片刻便移開了眼楮,心里閃過一絲極為臭屁的念頭︰這小子雖然長得極好,但比起自己的這張臉還差得遠呢!

羅孤將麻豆兒得來的那個錢袋雙手奉上,微笑的看向女子,「夫人,手下頑劣,不想卻是順走了您的東西,小子這番是特來賠罪的。」

那女子的看向羅孤目光轉寒,這才顯露出被憂傷遮蓋住的昔日的英氣,羅孤心頭一震。

對面的孩子從羅孤手里接過錢袋,將錢袋里的東西一一掏出,金錁子、銀票、珍珠、直到那塊烏木玉被拿出,那孩子模著烏木玉才松了松抿緊的唇。

羅孤暗自輕嘆,原來這孩子果然就是東西的正主兒——古步王室的王子。

這烏木玉可是王室的公主與王子才能有的東西,撇開這玉的本身價值,其上面的字也是古步的神廟里求來的,貴不可言。這也是公主王子身份的鑒證,如不刻意,沒人會去仿造,因玉是貼身收藏,上面的字也不是誰都能看得到的。

可是,即便是母後家的古步王室成員,羅孤也不會去輕信。她信地唯有眼前的女子,羅孤抬頭望向對自己面露寒光的女子,心底一陣暖意。心底呼喚著,「翠姨,翠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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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羅修1110年,聞王12年。距今已經七年了。

羅修王宮的瞭望台里,兩個女子話敘離別,一位是穿著宮裝的女子,她手里還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孩,一個是一襲青衫,包裹負肩的女子。

「夕照,此時你已經誕下了孤兒了,身子也恢復好了,是憐雁應該遠去的時候了。你別哭,憐雁心意已決,夕照多說無益。」青衫女子翠環背對宮裝女子夕照,憑欄遠眺。

夕照抱著才幾個月大的羅孤站在她後面,望著青衫背影,目光深邃,言語哀戚︰「憐雁,你以後都不準備留在夕照身邊了嗎?」

竟然只留書一封就準備走,要不是自己及時發現了它,不管不顧抱著孤兒就追了過來,她竟不準備見自己一面再走。

憐雁,你何時如此狠心了,「真的這麼迫不及待就要離開照兒?唉——是我不該,不該那時一時心軟就留下了你,到如今卻是誤了你……」

「不!照兒!」

雖是看風景卻四目皆空,翠環猛地回過頭來,已是淚痕滿面。這把溜骨著眼楮瞧得正歡兒的小羅孤嚇了一大跳,可是誰又能留意到一個嬰孩呢?

翠環一臉痴迷的望向夕照,顫聲道︰「夕照,照兒,沒有不該,留在你身邊是憐雁最開心的日子,憐雁從來都不後悔……」

夕照兩眼落下淚來,老長的淚線兒差點就打在了小羅孤的臉上,幸好小羅孤偏過頭去了。

翠環一步步走過來,那麼深情的,她伸出白淨修長的手撫上夕照的臉龐,輕輕滑過,把淚拭去。

夕照偏過頭,將臉龐靠在翠環的手心里。

翠環指尖輕顫了一下,將臉輕輕別向另一邊不去看夕照沉醉的樣子。嘆惋的開口,「照兒,羅聞他,他待你很好,真的很好,如今又給了你孤兒……沒有了我,你們一家五口,怎麼看都是和諧的一家子。又何必、何必摻進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我呢,」

她轉過頭來,像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直望向夕照,「照兒,你知道嗎?每每看著你在他身邊笑得兩靨生花,我的心里都好痛好痛……我是真的妒忌啊,這滋味兒太苦太苦……我…」

翠環淚眼婆娑,夕照也是淚水漣漣,直直打在小羅孤的臉上,引得臉上一陣發癢,「雁兒,是我負了你,是我負了你!對不起…對不起,」夕照說著就呆呆地抱緊羅孤,屈膝朝翠環跪了下來。

「照兒!你這是干嘛?」翠環見狀大急,忙要扶起她,卻見她是一下也不肯動。無法,只得陪著她對面而跪,「照兒,你誰都不欠,誰都不欠,是憐雁自己找的…自己找的!後來明知道是你女兒身了,卻怎麼也放不開手了、放不開了……」

瞭望台的大理石地面上,有兩個女子相擁而泣,羅孤夾在二人中間是又苦澀、又難受、又感動。

端起茶盞,羅孤輕抿一口,望向還是一襲青衫而樣貌依舊未變翠姨,她就是那個時候徹底離開自己的視線的,但留下了一個心細手巧的丫鬟——綰碧給自己,這些年來的衣食起居、貼身守護無一不精致、精細,隱隱成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羅孤還記得當年在瞭望台的外邊不顯眼的地方,是坐著一直跟在心慌急切的母後後面緊隨而至的父王,他的背影蕭索而孤涼……

收回自己有些外的放的情緒,羅孤瞧著翠姨眼中寒芒因沒有遺失物品而大減,才懇切地開口,「夫人,小子有事相詢,可否借一步說話?」

雖是說借一步,其實羅孤眼楮望向的是一直沉默著的被翠環喚作‘卿風’的孩子。

翠環蹙眉,望著眼前這個和失物有關聯的孩子,見他目光所向,這話明顯是針對卿風而說。不由眼楮里閃過一絲不悅,「跟我來吧。」說著就起身上樓走去。

羅孤應聲跟上,心里卻是一抖,她那一眼,目光好寒!要不是見過她對母後的深情,恐怕會認定這是一個心如鐵石之人。

跟著翠姨走向了一間上房,翠姨進門就端坐在會客主座上,羅孤踏進門將身後的門緊緊關上,回過頭來,眼里已是淚花閃動。

望著主座上和母後有著緊密關系的人,羅孤努力抑制著自己難受得快要變調的聲音,淒楚的問道,「夫人,可還記得古步的趙公子?」

南宮憐雁只听著羅孤這一句話,已經四肢俱駭,驀地一起身,全身顫抖著,不知怎麼到的羅孤身前,她緊緊掐上羅孤的雙臂,失聲喊道,「是誰?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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