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休想斷袖 寒雪刃出

作者 ︰ 左家小孤

看著楚卿風疑惑不解的眼神,羅孤在心里狠狠地鄙視自己。在這個世界重生已八載了,前世的人和事也忘得七七八八了,怎麼還狗改不了吃屎的‘你們這個世界’之類雲雲?

羅孤岔開話題,「楚卿風,依我看,得在它找到我們之前趕緊游到小島上去。」

楚卿風望著前方相隔距離不短的青黑色小島,浩波渺渺的水面寒意團團而生。他沉吟,「你這等于沒說,當然是要往岸上過夜。再這麼耗下去不僅體力支撐不了,而且這水里的寒氣也會給身體留下永久的後患。」他心里已經不在乎能不能通過闖關了,只要能活下命來才是眼前最緊要的。

羅孤听他這麼一說,不由問道,「那你有什麼好法子?」

楚卿風看了眼在前方水域翻騰嘶叫的巨蟒,眉頭輕擰,卻只是詢問,「南宮孤,你誓要闖過寒山去不可?」其實他不問也知道,身邊這個小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很難勸他回頭。側頭一瞥,果然就看見他輕皺眉頭,卻是一言不答。

楚卿風目光灼灼的望著那條青黑色的大蟒,他吐口氣再道,「好吧,南宮孤你往它右側潛水游過。要快!」

羅孤愕然回首,反應過來後怒聲道,「然後,你就去引開它?!」自己原本跟他就沒什麼過命交集,他干嘛為自己一次又一次做到這份上?先是為自己應對岳方成的刁難,再是送匕首,在上面的鎖雲梯上又隨自己跳下這寒潭,到這兒又要為自己引開巨蟒。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了,而且這人情還是難以還得清的。

看著他別過去的腦袋,絲質的天青色長衫被潭水濕盡,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浸在水里。白皙如女敕筍的脖頸被烏黑的鬢發半遮半掩。羅孤從沒覺得這別扭的孩子有現在這麼的可惡和……可愛。

緊抓著他鎖骨旁的衣口,羅孤強逼他與自己對視,盯著他低垂的眼瞼。突然覺得這小屁孩還是有讓人犯罪的資本的。

羅孤使勁移開眼楮,在心里低咒自己一聲。頓了頓,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導他,然後她語重心長的開口,「卿風啊,我雖然立誓要闖過寒山這變態的關卡,但是要你這小小孩子安危去換來我闖關通過,在我羅…南宮孤心里,人命大于一切!你這樣做,說什麼我都不同意的。」

被南宮孤緊緊攥住的領口,楚卿風感覺自己快喘不過起來了。等這個腦子有毛病的南宮孤洋洋灑灑說完一大通,他趕緊奮力扭身掙月兌他的桎梏,真搞不懂雁姨怎麼會把這麼一個腦袋有問題的人交到他手上。

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沒被他的無理干擾到,楚卿風斜視他,淡淡的開口,「南宮孤,有事沒事你能別不打招呼就拉拉扯扯嗎?還有,誰要為你闖寒山拼命了?我是小孩?那你還比我小兩歲呢,你不同意?你沒不同意的本錢。」

「什麼?!」羅孤保持著抓衣領的動作,空空的手懸在半空中。再抓也不是、放也不是。忽而,她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沮喪,悶聲道,「你說吧,我听著。」

見他這個樣子,楚卿風有些頭痛,他簡明扼要說出他的想法,「等下你從右邊悄悄潛過去。我呢,」楚卿風伸手比劃了一下那蟒的左側,「我就從它的左側潛過去,順便鬧出點響動……」

羅孤大驚,這還不是引開那條蟒!抬起頭,正待開口,楚卿風急急忙忙打斷,「這也算不得為你做什麼的,要是你的泅水比我還厲害,那你就潛左側去鬧動靜。我們要的是兩個人都過去。」

羅孤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楚卿風蓄勢以待,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回頭詢問,「我給你的那把匕首,你帶在身上了吧。」

羅孤緊了緊背上的包裹,不屑道,「就你那把黑鐵匕首,在這巨蟒下能防得了身?」說罷她從腳下的靴子里躬身抽出那把從羅修王宮逃離後一直帶在身上的神兵。

楚卿風一見他把自己所贈之物說得那麼不堪,正想譏諷兩句。可一看到他掏出來的武器,那一絲譏諷的話語到了嘴邊生生變作了一句,「額,有了它,我們的勝算又多了幾分。」轉而又死盯著羅孤的臉疑惑的問道,「這刃怎麼到了你手上?」

此刃,寒雪。施之,釋藍雪般寒光,削鐵如泥、破金如斷發。號為姑墨大陸‘絕世神兵第二’的‘寒雪刃’!

羅孤心里釋然,自己的身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總是瞞不住的。「等你能從巨蟒嘴下活下來,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卿風盯著他的眼楮仔仔細細看了幾遍,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奮力往蟒蛇的左側游去,羅孤將身體往前一傾,也緊隨其後向右側游去。

羅孤悄悄潛在巨蟒的右側,巨蟒黝黑發青的身子在羅孤身旁肆意游走。憋著氣不敢冒頭、不敢大幅游動,羅孤壓抑著自己的身心,暗暗為自己打氣。

忽而,听到巨蟒長嘯一聲,然後是嘩嘩啦啦水往外泳的浪頭打過。羅孤心中一緊,那蟒是去追逐獵物了……楚卿風!

羅孤急忙把頭冒出水外,只見那巨蟒把高高昂起在空中的身子狠狠向潭面打下。潭面下是一個天青色的身影迅速閃避。是楚卿風!

羅孤感覺自己的嗓子眼都快蹦出來了,「楚卿風——,」她大呼一聲,這個時候自己不可能狠下心來獨個兒逃命,既然如此……羅孤將決心一下,雙腿一蹬水游向楚卿風那邊。

將手中的兵器直刺向向自己撲來的巨蟒的長獠牙,楚卿風出生以後第一次感到直逼死亡的無奈。

巨蟒身子一偏,躲過楚卿風的攻擊,長長的蟒身四處擊打水面。浪頭一個接過一個向楚卿風涌去。

楚卿風被浪頭涌得老高,浮在浪頭上,他一邊防備著巨蟒的動作,一邊眼鏡掃了一下那邊南宮孤的動作,但這一掃把他驚出一身冷汗來。只見那個瘦小的南宮孤,正拼著命向這邊游來。

楚卿風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向那個不知死活的人咆哮,「南宮孤,回去!我自己能應付得了!別添亂——!」但這聲咆哮沒能傳到羅孤耳朵里,巨蟒的沉重的高嘯聲把它嚴嚴的掩蓋了過去。

羅孤一抬頭,看著楚卿風身邊的浪頭越來越高,一定是巨蟒在玩弄他!所幸楚卿風水下功夫了得,要換成自己,恐怕……

但越看越感受到了他將要力竭。要盡快救下楚卿風,然後,沒有然後,先救下人再說!

羅孤感覺自己離楚卿風那邊越來越近。但一重又一重的浪頭直直打過來讓人有些吃不消。再看楚卿風,羅孤不禁大呼一聲,「楚卿風——!」

楚卿風的衣擺現在正被大蟒的獠牙餃著,整個身子被巨蟒拋向距水面上百來米的空中,那巨蟒的身子高昂出水面幾十米,它想像拋球一樣,再次將空中的楚卿風用頭頂向更高的空中。

看著巨蟒高昂起蟒頭想去頂它頭頂上方的楚卿風。羅孤大急,再拋一次恐怕他就沒命了。更何況,像楚卿風那麼瓷女敕的古步貴族,現在有沒有缺胳膊斷腿還不得得知。要是再拋一次,缺胳膊斷腿可是實打實的會發生……

「畜生!你休要胡鬧——!」羅孤大喝一聲,從丹田發力將身子騰空一躍,直踏上巨蟒浮在水面上的身子。腳步疾走,羅孤在巨蟒的身上施展步法,一下子便上攀幾十米,再施輕功如鶴舞一躍直踩上巨蟒的頭頂。

感受到有陌生而可怕的氣息出現到了頭頂,巨蟒大怒,使勁甩頭。一甩將羅孤甩上了天空。

羅孤不驚亦不慌,這種結果她早已預料到了。身體借著巨蟒的甩力在空中騰升,忽而一個天青衫的身影落到了自己的右側,羅孤眼疾手快趕緊將那個身影攬到自己懷中。

楚卿風心中驀地一片哀涼,自他被拋入上百米的高空就覺得自己一定命不久矣。但眼楮怎麼也閉上不上。忽的,一個黑衫的人影將自己一手接下。楚卿風大鄂,直到看到那張熟悉的側臉……怎麼會是他!緊繃的心情不由一松、偏頭一暈,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羅孤右手緊緊懷抱著楚卿風,左手迅速從袖口將寒雪刃出鞘。

四周的風景瘋狂的上長,漸漸地巨蟒的身子出現在羅孤眼中。羅孤目光漸寒,她把心一橫,畜生!別怪我羅孤毀你千百年的肉身!左手中早已旋轉起了有‘天下第二神兵’之美稱的‘寒雪刃’。寒雪一出,流彩四現!泛著雪花般銀光的寒雪刃在橘黃色的夕陽光線下,更添上了一筆藍黃的光彩。

飛速的旋轉,嚶嚶作響的聲線。寒雪刃像是蓄勢待發的凶獸,又像是護主蹁躚在空中的仙靈。

羅孤咬牙,將寒雪刃直插入巨蟒的身子上。抱著楚卿風順著巨蟒的身子一路滑下,巨蟒身上立即留下了長長地如小溝渠一般的傷口、傷口的皮肉往外翻。巨蟒的朱紅色的鮮血肆意飛濺,又腥又黏,羅孤強忍住全身被血洗過一道的骯髒。越發緊緊地將寒雪刃往巨蟒的身體里插深幾分。

巨蟒的頭在空中八方亂舞,淒厲的嘶嘯響徹雲霄,震動了幾百里潭水和遠處島上的山巒。蟒身往潭面倒去,眼見就要被巨蟒沉下水中。羅孤見狀,趕緊抱了楚卿風踏上蟒身發力往後掠去。同時寒雪刃一拔,巨蟒的血飛濺而出,隨著他們向後濺去。

前方巨蟒倒在潭水中,把幾十米內外的清澈潭水瞬間染成了血紅色。一時間空中血腥氣沖天彌漫。

感覺到自己快要月兌力了,羅孤咬緊牙關,將寒雪刃收入袖口中。到底是寒雪刃,要換做其他兵刃別說插入巨蟒身體里剝皮削骨,就是傷其千年蛻換上的鱗片也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巨蟒是不是馬上就會昂起身子對她獠牙,羅孤不敢在原地停留片刻,寒雪的刃鞘貼著虎口,一旦巨蟒攻擊,馬上和它來個殊死一搏也不是不可能的!

忍著快要月兌力的身體,羅孤抱著楚卿風游在水面上往小島的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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