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車夫和楚卿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那車夫用濃重的鄉野口音一個勁的抱歉,「哎呀公子啊,這山路不好走啊,你在里面沒受傷吧?」
古步國和羅修歷來敬老,听到了老車夫的歉意,坐在車里的羅孤和楚卿風都認真對待。
卿風木著臉,「傷的不輕……」
車夫頓時腌了臉,「那里面的那位公子沒大礙吧。」
卿風有些窘迫,「……」
車里的羅孤見有問到自己,忙挑開車簾笑答道︰「沒大礙,現在的感覺還不錯……」忽而想到什麼,神~左想右想不應該是這話啊。
果然,她一抬頭見楚卿風的背影,那人耳根子上都染上了胭脂一樣紅暈。羅孤一拍自己的腦門悻悻然把自己拍縮回車里。
那老車夫倒是興高采烈,扯開嗓門用濃重的鄉音︰「俺就知道,俺的技術可是一流的!你們回程不?回程還坐俺的車準沒錯!哈哈哈哈……」
卿風立時綠了小臉,羅孤在車里猛蹬了下車壁,心里憤憤然︰「這禍害老翁定是曹賊派來磕磣她的!」
「都自稱屬下了,該多見氣啊——啊!我-不-活-了~」
在離目的地隔兩條巷子的地方羅孤大步一跨下了車,卿風也遠遠的在後面跟隨。
「卿風,」羅孤一見他一副避自己如蛇蠍的模樣心中一陣惱火,「你跟那麼遠干嘛,你主子要是被一刀宰了,你當如何?」
「額……嗯……」卿風嘆了口氣緊步跟上。他可以感覺到前面的人騰騰的殺氣與怒火。
見他跟在了自己身後,羅孤負氣似的大力扯過他的衣袖,卿風一驚,羅孤馬上忿然道︰「飛檐走壁過去!」
卿風無法,左手圈過她的腰騰身而起。
「去他的書房,就是第三個亮了燈火的房間。」她從鋪子里的情報得知此人晚飯過後會在庭中漫步一刻鐘,然後進入書房,直至就寢。
直到進入房間身體著地,羅孤稍顯尷尬的心頭才緩了緩。作無意狀瞥了眼身後的楚卿風,發現他面色正常並無異狀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她沉步朝那人平日處理公務的書桌後的大椅子上坐好,卿風瞬間垂首立于其身後。
順著羅孤的目光可以看到文案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各豪和小羊豪,一疊疊的白色宣紙用的很愛惜,還有兩方硯台,一方極為珍貴卻用的很少,一方稍顯粗糙但幾近見底。
羅孤暗忖︰先前在父王處看過其人的奏章,字跡清勁而墨色純正,該是用這一方珍貴的硯台磨的墨,看來此墨專用在呈情天子目前。
她惡意的揣測︰這個寒門的落魄書生出生的肱骨連用都舍不得的墨寶,他哪會舍得買啊。該不會是父王所賞的吧,他心細若塵用在了每一次的奏章上以示承了父王的情義的……
正在羅孤不無惡意的揣測的時候,身後的卿風低聲提醒了句︰「孤兒,來了。」
她一笑,卻不知是那聲‘孤兒’,還是為那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