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听了她的話,如同白蓮一般精致的笑容,在她臉上攸然綻放。
這一笑,把梅可看呆了眼,沖著那笑容喃喃道︰「公主,真好看……以後公主在哪,梅可便在哪……」
好為公主難過,這樣的公主什麼樣的夫君找不到?為什麼偏偏要嫁給羅修那個病秧子呢?梅可一定要保護公主,定不能被那病秧子欺了去!
連月看著她又是痴迷又是鄭重的表情,卻是被這幅傻呼呼的樣子徹底逗樂了,抿著的嘴巴差點笑出了聲。
不過片刻,她的笑容徹底消散,目光里變得凝重,船外傳來了刀劍相擊的尖銳之聲。
「又來了嗎?羅修當真不是安寧之鄉。」
這時,房間的門背輕叩了三聲,繼而傳出了門外之人的問候,「下臣秦良拜見公主,下臣護駕不力驚擾公主,還請公主治罪……」
治罪?卿貴為羅修重臣,區區一個他國公主哪敢治罪于他?
連月一抬手,梅可馬上小跑而去,將房門推開。
秦良皺眉望了眼房間里晦暗不明的光線,知道上座之人已心生不悅,連燈都不願點了。
「臣下秦良,拜見公主。」
「秦大人應對刺客不甚勞憂,不必如此多禮。只不過……堂堂羅修古國,竟然混亂至此了嗎?」連月在秦良進門的一剎那,已經覆上了白紗面罩,看向豐神俊朗的羅修重臣,不咸不淡的開口。
秦良不動聲色,更為恭謹的開口。
「公主殿下,請听微臣一言……吾王十分看重這一次羅修與炎國的聯姻,也相信這次羅炎聯姻能使兩國百姓世代交好。而且,吾王久聞公主殿下的芳名,是仰慕不已。這一次求娶公主之前,吾王就特別吩咐了臣下,說一定要打听到公主殿下的所喜所惡,以便日後更好的照顧公主。」
話說到這里,顯然有未盡之音,秦良抬頭望了眼上座正靜靜聆听的人,復道︰「以公主殿下之聰穎,應該不難想到那西南一隅的狼子魏武之野心勃勃。這次公主鸞駕駕臨羅修,魏武似有不甘之心……因此,只有羅修與炎國同心交好、不生間壑,這才是外面那群心懷不軌之人所畏懼的。」
連月聞言,依舊不動聲色,仿佛听不懂對面的人的陳言。
再觀秦良,他也察覺到了這一幕。但他心知這連月公主決不是魯鈍之輩,咬咬牙還是恭聲道︰「公主殿下還請息怒,相信王上所派之人轉眼將會前來營救。屆時,公主殿下要追究此次失職之過,臣下願意一力承擔所有罪責。只願公主殿下以大局為重!」
縱是連月心智過人,听了這一言也不由暗驚側目。
「此人,先以候嫁女子最關心的夫君的心意為定心丸,安撫本宮的心憂。再以國家大義陳明利害,來堅定本宮的心意。最後將所有罪責一力擔下,竟半分也不願歸咎到那個病秧子的身上……」
「心聲發自肺腑,不似作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宮中的孱弱少年,他憑什麼能得到這一才能高絕的名臣——秦子房的擁戴?還是,眼前的這一位,雖有才能卻是愚忠之人,不思主上如何庸碌無為,也願忠心追隨?……若是這樣的話,秦子房要是生于大炎那該是一件多麼可喜的事!」
心思如閃電般晃過心頭,連月在秦良話音剛落之時已然抿嘴一笑,出聲道︰「秦大人忠肝義膽,連月卻也不是尖酸促狹之輩……」
話音未落,船艙之外忽而傳來數件重物落水的聲響。房中之人馬上噤聲,側耳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