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頭領的一番氣勢壓人的話,如同一拳打在空氣中、不見絲毫回應。他詫異,以往不是還有一干文臣武將在此與他對罵的嗎?今天怎麼不見有人回應他?
再將目光鎖定那個在船艙中的儒衫人影,「那不就是羅修名臣秦子房麼?他今天怎麼龜縮了?」
「船現下已經到了膺城河外,這一次對方算是破釜沉舟了,看得出——這次出手的殺手皆是武藝非凡之輩。」秦良看到這里有些擔心那個一身青衫的人影,「可是奇怪的是,那群殺手仿佛都沒意識到楚護衛的存在,反倒是那個發話的人把眼楮不斷掃向自己……」
這時,楚卿風動了,身法如同這茫茫煙雨中的一縷白霧,散如綿、輕如燕。旁人一閃神的功夫,便可看到數十名黑衣殺手四肢僵硬,皆直直墜入河中溺亡……
這一招,把站在最外層的船桿上的黑衣頭領嚇得一怔,待回過神來,他在煙雨中聲嘶力竭的喊道︰「上!快給我上——先殺了他!」
又有數十名殺手從四面八方躍下,亮出手中的刀劍朝楚卿風砍下!空中處處可聞‘唰唰’作響的利刃聲,可以看出這些吃飯的家伙,平日里已經被他們磨得吹毫可斷了。
再觀卿風,他沒有絲毫的慌亂。只是冷哼一聲,縱身朝人數最密集的一處而去。
「嗖——」
天下神兵,游龍潛淵劍、出鞘!
長衫獵獵,鬼步成殤!天與地只剩下一片黑暗,黑暗間唯有那一絲銀白泛紫的劍芒,留給了那些到下的殺手最後一絲色彩。血雨在青衫人影周身飄灑;他的每一個起躍轉身,都會引來成百上千朵細小的血蓮縈繞……
「啊——」在這無聲的殺戮間,黑衣頭領驚恐的見到這一幕,從喉嚨里淒厲出聲。他不敢相信有些麼殺人的身法,他也不敢相信那如花叢中起舞的一襲青衫,竟會如此凌厲……
「快住手!你快住手——」哀求帶著威脅的話語吼出,說話之人已經思緒凌亂。
青衫人影聞聲不為所動,依舊迅速如秋收割稻一般殺向無處可安黑衣人。
游龍潛淵劍出鞘,天地為之哀慟、血雨為之暢飲、生靈為之譜寫悲歌……
秦良目光呆滯,癱軟的雙腳已經承受不了他內心的沉重,「原以為朝堂的明暗軋亂已經算是血雨腥風了,可沒料想……這江湖的血腥才是真正的殺伐!」
青衫、冷目、紫光銀芒、血雨噴灑……這每一個標志性的物象出現在黑衣殺手眼中,無疑是朱筆叉下——宣判他們生命的終結。
顫顫兢兢的手,握不穩煙雨下的劍。偶爾打在手背的血雨如同熾手的鐵烙,震得他們抖落手中的劍、連連後退……
長河婚船四周的水面調和成了粘稠的鮮血,上面漂浮的一具具黑衣尸首將天地間、煙雨間的烏青渲染得更黑暗了幾分……
看著自己信心滿滿帶出來的一干活奔亂跳的弟兄、像被毒爛了心肺的死魚,一條條的飄在河面上。黑衣頭領如喪考妣,蒼白得面無人色,他將指甲嵌進手心的肉里,「為什麼不住手!你這個惡魔——你會遭到老天爺的砸下的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