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欣喜的望著月白衫吹簫人,「卿風,好興致!在孤兒大婚之夜你竟不來護衛,還在這兒賞滿月?你如何對得起我?」
簫聲,在這一刻停止。原本風狂雨驟,轉眼卻因著這可與皓月爭輝的面容而風止樹間。若有旁人在,定要憤憤暗罵一句︰「紅顏禍水啊。」
卿風眼中光芒未散,可原本欣喜的面容,卻因听了來人的話僵硬了幾分。反身扭頭看向原來的方向,不去理會來人。
「洞房花燭夜,良宵美景時。孤兒現在如此作為,不怕怠慢了王後嗎?」
冷冷的話語從月白衫的背影里傳來,言辭雖輕但拒人千里。羅孤愕然,這是誰怎麼他了?但以卿風的性子誰又能惹得他如此不悅?
想了會兒,羅孤還是伸腳踏上了綠琉璃瓦。坐到了他身邊,「唉~世人皆說因果報應,你知道孤兒是從不信這些的。當年寒山大比上孤兒動用十幾種劍術、施展了‘疏影’身法、擺下了龍陽陣、還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才把你逼下大鼓的……」
羅孤說到這里,眼楮看向卿風,見他微微動容,復道︰「可是今晚,孤的大婚之夜。孤的新王後——連月只用了區區一腳、一腳就把孤踹了個‘狗啃泥’。因果報應啊,現在孤兒可是有家不能回~」都不能進門了,看你還這麼冷冰冰的對待我?
卿風聞言微微一怔,先前窗台的人影撲身而下竟是孤兒被踹了,而不是……
他俊臉微紅,詫聲道︰「她竟會把你給踹下床?」
原本,就覺得自己那番話說的太小家子氣了,現在又听到孤兒被踹,也就放下先前的心情,關注眼下自己更關心的事了。
她!竟會!
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卿風對連月有這麼熟嗎?
羅孤眉頭微蹙,心里有些不好受。自己的老婆哪容他人覬覦?可開口卻是自己都沒料想到的︰「卿風為何吹走悲涼之音?」
話出口,她就吃了一驚。明明要問他跟連月一路上的情況的,怎麼就扯到他今晚的心情了?
卿風緊了緊簫不言語,輕風拂了拂他的發帶和廣袖絲襟。摒了呼吸,雙眼微閉,一副不肯多言的樣子。
羅孤見此有些蹙眉,這算什麼啊!那麼不開懷,又沒人搶了他老婆!
見他這個樣子,她終是忍不住冷冷開口,「卿風,你給我實話實說,你……」
那入定了的人見‘他’如此難以啟齒,吐了個字︰「什麼?」
「你是不是對連月有意?」
「啪——」隔壁樹的枯枝,經了方才那一狂暴的簫曲,又在這時,抵不住空氣中散發的那股隱隱威壓、折身而斷。
樹枝的斷裂聲,在這靜謐到極致的夜里、格外讓人驚心。
月白衫的人猛的睜開眼楮、眉頭深陷,望著身邊只著中衣人的眼楮,似乎想要看到‘他’內心深處的想法。確定了不是聲東擊西的試探後,才微緩了心情。
忽而,想到‘他’這亂點鴛鴦譜的性子,再加上‘他’竟對自己一點都沒有那什麼意思。他不由勃然大怒,縱身一躍、飄然離去,空氣中傳來了他的痛斥聲︰「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