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禮凡挑了下眉頭陷入沉思,羅孤就在他邊上靜靜候著。良久,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最終點了下頭。
羅孤喜上了眉梢,一點一點從他手中抽出情書,拿著那粉色信封很仔細很仔細的瞅了瞅,她可從來沒收到過這東西,好像還有撲鼻的香味!懶
小心翼翼的從信封里拿出情書,慢慢在手中攤開,清秀的字跡躍然紙上,羅孤饒有興致的‘研’讀起來。
「親愛的歐陽同學︰請你相信在你手中攤開的粉色信箋是我飽含了無盡的情意,一筆一畫專為你而寫……」
羅孤暗嗤︰廢話,你是你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寫的,難不成這事還讓人代筆啊,那也太強大了。
「……從見到你第一面起,你的身影就留在了我的眼底,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的時候,你的眼神就點亮了我整個世界……」
喲呵,眼底還能留身影啊,不知道名字就戀上了,歐陽的眼神有點亮世界的功能嗎?
羅孤盯著歐陽禮凡的眼楮,「歐陽,我都不知道你的眼楮能點亮世界哈。這丫頭太浮夸了……」收到歐陽禮凡難得一見的白眼之後,羅孤繼續埋頭。
「……我坐在窗子的鐵架後,默默凝視你瀟灑的身影,走過校園的林蔭道,走過萬紫千紅的花壇,直到你……走過我窗前、消失在窗子的鐵架後,我的目光都舍不得從你身上挪開,哪怕一絲一毫……」蟲
呀呀,這丫頭有啥毛病啊,成天都躲在哪里賊盯歐陽大少啊!怎麼整得自己跟個囚犯似的?
羅孤惡寒,要是自己被一個陌生的異性成天像幽怨鬼一般賊盯著、再盯著、恨不能自己永遠被鎖在她的視線里……
一個寒顫打下,怎麼會聯想到日本鬼片里的白衣女鬼啊……文科班的女生……好…可怕!
歐陽禮凡看著身邊宋微由一臉激動,慢慢變得鄙夷,最後還打了個寒顫,他難得笑一聲,「從沒收到過這東西吧。」
「嗯……」
「這東西我送給你啊。」
「啥?!」羅孤猛的45°轉頭,驚恐的望著歐陽禮凡,「你說……啥?」
歐陽禮凡認真的看著她的眼楮,口齒清楚的對她道︰「粉色信箋送給你。」
「為……為什麼?」羅孤還在震驚中難以自拔。捏著信箋的手微微發顫。
歐陽禮凡深吸了口氣,坦然道︰「你是我在這唯一走的近的女人,你幫我去還給她。」
听了這話,羅孤頂不住沒吞口水,大力咳嗆起來。放下信箋,她無力的伸出一根微曲的指頭指向歐陽禮凡。
什麼叫唯一走進的女……人!
誰叫過她女人啊!
還要自己去還信箋,賣朋友也不是這麼賣的啊!真的會遭群毆的呀!
難怪落座時這小子那麼討好自己,還主動讓座呢,要看情書也沒意見,原是在這給她等著!
「我決不答應!」
歐陽禮凡老神在在,「你不答應,我就讓她跟我去你家。」
羅孤呆滯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讓她以為我和你同居……同居呀!歐陽禮凡你個慫人,你怎麼想得到的啊?你不是這樣的啊,你不一直挺乖的嗎?……你怎麼學壞了啊!」
前排的同學估計听岔了些什麼,不可思議的眼神馬上如探照等一般掃了過來。
後排的同學可能誤解了什麼,紛紛悉悉索索的議論起來。
羅孤憤然,一群八卦的小男生,巴以開火都沒見他們這麼激動。
歐陽禮凡現下皺了眉,「同居?我有說這個詞嗎?我在這里會的一切不都是你教的嗎?我會去和誰學壞?」
「……」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羅孤此時此刻最恰當的心情的話,非‘讓雷劈了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吧’不足以名其狀。
羅孤也知道,隔壁文科女在信箋上最後一句話確實是邀請歐陽禮凡一起溜達溜達校園。
看來,這件事還得要本王親自出馬啊……
放學鈴聲一響,羅孤感覺自己全身都緊繃起來,扭頭望向歐陽禮凡,卻發現這家伙早已收拾好東西嘩的一下站了起來。
「把事辦完,我去校門口等你,」歐陽禮凡轉身離開,忽而又轉身對羅孤叮囑,「還有,老媽叫你去我家吃晚餐。你媽媽也在。」
說完他就飄然而去。
「喂!歐陽禮凡!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啊?」
羅孤在書桌前跳腳,一想起今天亂糟糟的事情,就氣得她齜牙咧嘴爆粗口,「媽的,什麼破事啊。赤維谷外火石滿天飛,八中破校粉箋隨手扔,請人吃個飯好像臨時得空才想起的!……他腦子一不得空,我回家找誰哭飯去啊……」
等羅孤懷著壯士扼腕的心情走到文科女指定的香樟樹時,倒霉的發現那女孩已經等在樹下了。
倒沒見她之前的同伴,她看到羅孤朝她走過去就面露疑惑。
羅孤發誓她這輩子絕對沒有這麼屈尊的和陌生人打過招呼,「嗨,你好。」
女孩不是很高,卻不可思議的瘦小。她的頭發很青,卻在青發里隱約染著幾簇純藍發絲。她的眼楮像一汪幽水,這汪幽水此刻正望著羅孤。
羅孤看得分明,這並不是很友好的樣
子。
女孩開口質問,「禮凡呢?怎麼是你來了?」
羅孤動了動嘴唇,心道︰這口氣怎麼這麼像她媽呢?
「哦,他有事先走了。至于……這份信他也沒來得及看……」
女孩瞪了羅孤一眼,「沒看?!沒看怎麼知道往這兒走?是你搶了去不讓他看吧!」
呵!
羅孤艱難的望著文科女,‘難不成女人都是這麼難纏?’眼前是一個,月兒那丫頭也可以算一個。
「這份信,是他叫我來還給你的。他之前並不知道這是情書,所以……」
「你騙誰啊!這年頭還有不認識情書的學生!」那女孩恨恨的打斷羅孤的話語,幽水毫不掩飾氣憤的望著羅孤。
「我知道!肯定是你在中間作梗,我天天看著你們兩一起回家、一起去食堂吃飯!我每次從窗前只要看到他就能看到你!」
不是吧……
羅孤問天長嘆,難不成她躲在鐵架子後不僅仰慕的看著歐陽禮凡,她還目閃怨恨之光盯著自己?
忽然,一句話砸入羅孤腦海︰
‘你……走過我窗前、消失在窗子的鐵架後,我的目光都舍不得從你身上挪開,哪怕一絲一毫……’
難不成,那目光也飽含怨恨看著自己消失在鐵架的角落?
羅孤渾身一個激靈,難怪自己最近一段時間這麼不順呢!
原來總有個人目閃幽光,躲在她身後勤勤奮奮詛咒她呢……
「這樣,同學,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事真不關我什麼事,他就當我是兄弟,你想追就可勁的往上湊,人心都不是鐵石做的,他總歸能夠看到你的。」
羅孤不知道怎麼安慰一個暗戀他人不得逞的少女,只能順著她的意思說。希望早月兌身、早赴歐陽家。
沒料想那女孩听了羅孤的話,眼淚嘩嘩的往下落。
這把羅孤嚇得夠嗆,上次月兒流淚就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羅孤手忙腳亂的從書包里掏出紙巾,「來,你趕快擦擦,天啦,你怎麼會哭啊?早知道打死我都不來了。唉,你快擦擦,沒事你哭什麼啊?」
那女孩接了紙巾,繼續哭。羅孤左右瞅瞅發現沒人發現,才慌慌張張將女孩拉到花壇後的長椅上坐下。所幸,她只是嚶嚶的哭,沒有嚷嚷出聲。
一坐在長椅上,那女孩更加委屈了,邊哭邊訴說,「你都不知道我都多愛他……我日想夜想就想牽著他的手,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並排上課……嗚……可我送給他的情意,他看都不看。我真的好愛他……他接過信的那瞬間,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羅孤一邊輕聲哄著她,一邊慘淡的想︰你還在暗戀階段呢,就愛的死去活來的。這女孩怎麼對人一點不設防啊,想她羅修王這輩子如果還可以愛人,那人也就楚卿風了。
換成別的什麼人,別說談情說愛了,只要那人接近她兩米以內她都要暗暗猜測那人是不是別有所圖。
是他自己想圖什麼?還是他家族想圖什麼?還是受人指派來圖她什麼?
哪有半分心思去想男女關系!
再優秀的男性人才、哪怕他一個眼神能迷倒三千里之內的牛、顛倒姑墨的眾生。她羅修王第一時間能想到的百分之一百是如何將此人收到自己麾下,供自己差遣。
憑她羅孤的心氣,人都在自己手下奔波賣命了,誰能對一個召之即來、揮之殞命的手下獻出自己的滿月復愛意啊?
除非……她羅修王也像其他君王一樣不要愛,只要‘寵’。那樣也能佳麗滿窩,枕邊不斷人。
羅孤甩了甩頭發,這樣一想對身邊這個難得的單純女孩好感頓生。
「你不要哭了,要是覺得委屈的話……嗯……要不你打個電話回家,我帶你去歐陽禮凡家?」
那女孩一下停止了哭聲,被淚水洗過的眼楮不可思議的瞪大了,「啊!那也太……」
「怎麼樣?我們一起去他家吃飯。」羅孤眼中露出真誠,「吃完我們將你送回家。」
女孩馬上搖了搖頭,猶豫道︰「這也太不禮貌了,我……我還是自己先回家吧。」說著她抓了書包向前跑了幾步。
羅孤有些不理解了,她不是正想接近歐陽禮凡嗎?她那麼惹人憐愛,沒有女兒的楚阿姨一定會很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