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休想斷袖 第31章 月盡魂牽

作者 ︰ 左家小孤

「孤哥哥……月兒等不到了……月兒再也等不到了……」連月淺淺的澀笑,血水隨著她的齒縫慢慢流出,在她蒼白的唇上越發刺目驚心。

「月兒你說什麼渾話!」羅孤一抽酸澀的鼻翼,嗔怨她,「月兒福大命大,怎麼可能等不到?」又像是對自己說,「你孤哥哥文治武功,你都對我沒信心……你都對我沒信心……月兒,我看錯你了,你都對我沒信心……」懶

眾人看著精神近似恍惚的王上,只感覺心酸一片,平日里那麼要強的王上,此刻脆弱的連孩童都不如。

忽然,四周弩箭齊射過來,百里漠寒、百里流霜、一干護衛羅孤的凌家武將都紛紛使出兵器阻擋。

羅孤對此渾然不知,只是痴痴而又小心翼翼的看著連月,生怕一個濃重的呼吸都會將懷中人吹走。

「月兒,我們還有很多路沒走,很多事沒做呢!你怎麼可以獨個兒走?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守在那麼大的羅修王宮嗎?孤月宮怎麼辦?孤月宮為誰留?」

連月笑著笑著眼淚滾滾落下,「我終于等到了,孤哥哥,我終于等到你為我……咳咳,」連月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死命的抓緊了羅孤的衣袖,淒慘道︰「孤哥哥……月兒是你唯一的王後,答應我,炎國公主連月……是你唯一的王後。」

羅孤看著懷中人殘破的笑容,不敢相信的張開了嘴巴一陣一陣的痛哭,使勁的點頭,任由淚水模糊了視野,賭咒發誓般顫聲︰「月兒,連氏月兒是我羅孤唯一的王後!是我羅孤唯一的王後!」蟲

遠方,一匹黑色的駿馬朝這邊飛奔而來,駿馬上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帶著滿面的風塵,他極目遠眺了片刻便自馬背飛躍到了高台上,他渾身顫抖的看著鼓面上相擁的兩人,听著他們生死離別的話語。

四周的弩箭毫不留情的射了過來,他護衛在鼓面周圍不讓刺客近身半分。

連月氣若游絲,拉著羅孤的衣袖,羅孤附耳過去听她說話,「糟老頭,我走了以後不能那麼小氣了,不能那麼小氣的對待自己了……」

「嗯,嗯!」羅孤含著淚狠狠點頭。

「以後多顧著自己,不要總想著別人。」

「嗯!」

「不能讓別的女人……別的人住進孤月宮……」

「決計不會!」羅孤心酸得直掉眼淚,無邊的悲愴從四面八方涌來,生生要將她吞沒。

連月一笑,「糟老頭,能不能……能不能主動吻我一次……」

能不能?主動吻你一次?

月兒,你貴為炎國公主,何等尊貴!即便在此命懸一線的時候,你還有心思留戀我這個混賬的人嗎?

「嗯!」

羅孤一抹臉上的淚水,一抹鼻翼的殘液,將嘴唇湊近月兒的唇上,慢慢的舌忝舐,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如果你敢丟下我,我即刻命人拆了孤月宮!」

「嗯……」連月微弱的聲音細細喘息。

羅孤心中被撕咬的痛,「如果你敢閉上眼楮,我就……我就……」

「嗯……」

看著往日如蓮花般精美如斯的紅顏,此刻卻如干紙般抓不住,羅孤心中連半分僥幸都蕩然無存,「我要坦白,月兒我要坦白……」

四周的弩箭越來越密集,卿風沉眉掃過擁吻的兩人,然後一心一意擊落迎面沖來的弩箭,已經無暇顧及太多。

「月兒,我不是男人,我是女兒身……對不起,月兒,你趕緊起來,起來打我,起來罵我,只要你不離開我……」

連月抿了抿嘴唇,微闔的眼楮睜開半分,含笑道︰「我知道……你終于肯說了。」

羅孤詫異道︰「你知道?你怎麼不怪我?」

四面的弩箭如雨般射來,十幾位武藝高強的人施展內力圍成一面牆在鼓的十數米外。卿風運力將射過來的弩箭全數擊回去,頓時就听到草叢里慘嚎不斷。

「月是桂宮嬌客,孤忍徒壁相迎?……定叫九州淨掃,勤將金石鑄牆……我心心念念的人是孤哥哥……不管怎麼樣……都只是孤哥哥……」

「傻月兒……」

「孤哥哥……炎王宮的白蓮在悄悄綻放呢,呵,它們都不等我……」

‘為誰而綻放的淺淺月光,在夜空展開銀色羽翼

那仿佛來自亙古的咒語,在呢喃著什麼呢

我只記得那晶瑩的淚光

滴落靈魂的,挽歌啊

無法停止的命運輪盤將我包圍……’

連月微微一笑,抓著羅孤衣袖的手漸漸松了下來,順著羅孤的腰際慢慢滑落……

羅孤只感覺天塌地陷,四面八方一陣暈眩,她淒厲的痛哭一聲,「月兒——!」

‘背負著怎麼樣的初衷啊

凜然地用緋紅的鮮血去刻畫

究竟是遺忘了什麼呢……’

「月——兒——!!!」

‘無法忘卻的容顏

記憶中你綰起的長發’

「他今夜喝了些酒,切莫讓他著了寒。既然遠嫁來了羅修,你就該安分守紀的好好對他。」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們家主子怎麼樣的……」

‘那被撕裂的傷口無法觸模

抬頭看到你堅定目光

讓我用淚水來祭奠遺忘之殤……

「有一部分丸子里面有孤哥哥最喜歡的鹽焗山核桃肉磨制成的醬,看孤哥哥你吃不吃得到。」

「……是綰姐姐跟我說的,你喜歡鹽焗的山核桃,今天跟梅可費了好一陣功夫才把它們顆顆敲碎」

羅孤死死的緊抱著壞中的軀體,口中喃喃自語,「月兒……我的月兒……」

忽然間,空間震蕩,一個紫色的人影被甩了出來。潔白的蘭花瓣被沖擊的化作白煙。

羅孤從淚眼模糊中看到了那人影竟無比的熟悉,她苦求著紫服人影,「臨淵……你快救救月兒!臨淵……」

龍臨淵紫色瞳孔收縮,環視了一下四周場景,那沉重的煞氣使他無法多做動彈。他看到了鼓面上的情形駭然一驚,隨即搖了搖頭,只是悲憫的低喚了一聲,「小孤……」

「啊,小孤小心!」

龍臨淵急促的驚呼聲,讓原本想狠狠臭罵臨淵的羅孤止了嘴。

然後便看到一支弩箭朝她射來,一個黑色的人影撲的一聲擋在她身前倒下。

是百里漠寒為她擋了弩箭。

接著又一支弩箭朝她進攻,直射入她的肩頭,深深的刺痛使她痛哼出聲,腦海里只余無盡的冥寂,還有鼓面的蒙哄聲,還有……無比熟悉的聲音……

「孤兒——!」

「小孤——!」

無邊的黑暗蔓延過來,將她整個的吞沒……

羅孤陷入了沉沉的夢境中,她的意識無比沉重,似乎在浮滿粘稠的黑水中游蕩,蕩著蕩著眼前出現一身明黃龍袍的女子朝她淺淺微笑。

是姑墨聖主!

那月兒呢?月兒已經離開了她嗎?

姑墨聖主的身邊慢慢出現了一個紫衣少年的身影,少年有著紫色的眸子、紫色的唇……

是臨淵!少年時候的臨淵!

那個時候的臨淵還是那麼的霸道,只是少了有別于現在的冷漠,顯得很淘氣,他惡狠狠的朝姑墨聖主咬牙,「女人!這三個討厭鬼怎麼能出現在你的寢宮?」

順著臨淵手指的方向,羅孤看到了三名約模十一二歲的男孩。他們一個穿著道士服,一個穿著絲白服,一個穿著黑色武士服,都十分精神可愛。

他們是誰?怎麼那麼熟悉的樣子?

姑墨聖主美如天仙的臉上顯然有些僵硬,呵斥身邊那個飛上飛下的惹禍精,「小紫,你給我安分點!這麼久沒見玩伴,你就是這樣招待人家的嗎?」

「哼!」小龍臨淵顯然有些氣虛,但依舊憤憤出聲,「你們不是跟著大白衣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啪!」姑墨聖主抿嘴狠狠敲了下小臨淵的腦袋,罵道︰「叫你給我懂點禮數,什麼大白衣?你以前不是喚洛哥哥的嗎?」

「以前是以前,人家不是把你拋棄了嗎?我怎麼會叫那個混蛋……」

小臨淵不滿的嚷嚷出聲,這時從宮簾中走出了一個人,身量穎長,一身白衣,氣質非凡。

小臨淵驚愕的出聲,「呀,你混蛋怎麼又回來了……」

羅孤也仔仔細細的盯著那人,卻發現無論怎麼看她都不能十分明晰的看清楚那人的樣子,只留給人一個無窮親切的身影,和那份常人難以企及的冷然氣質。

接著,那三個小孩欣喜的見禮,喚他師父。姑墨聖主原本威儀的神情變得好奇怪,有些不一樣的光芒在她眼中閃現。

羅孤努力的想著,自己有沒有曾經見過或听過這個人,明明感覺那麼親切卻怎麼也想不到是何人。

再抬頭,眼前的場景就變了。

小臨淵和那三個孩子都不見了,只剩下……咳,一對男女,在一張大床上干活的男女。

隱約間可以看見女子的青絲和男子的結在一起,幾乎把他們光的能和空氣接吻的身軀,密密裹住了。

接著是喘息聲,很細碎但綿長的歡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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