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小兒姿態,看得羅孤瞳孔更為幽深,她吞了吞口水,繼續沉眉,「女人主動都不要,你還是不是男人?」
唰——
卿風原本紅彤彤的臉一小子變得很黑,他視死如歸的咬了咬牙憤憤直視羅孤︰「你要不要……驗證一下!」懶
羅孤見狀一樂,仰了身子靠在床櫞上,「早已經驗證過了,在咱倆激吻的時候。」
羅孤將眼楮惡意的掃視了眼卿風的。
「你……」卿風臉上黑中帶青的僵硬一下子垮下來,又變的緋紅,「哼,沒見過你這樣……沒臉沒皮的。」
「送上門的都不要,楚大王子你能耐啊?這年頭難道流行作柳下惠?羅修朝啥時候變天了我怎麼不知道?」羅孤涼涼的挖苦他,那什麼火還未平。「定要把那股歪風給掰正了!」
羅孤忽然眼楮一暗,卻一直沒發現帳外的大椅上端坐著一襲紫服的妖孽,龍臨淵。‘你什麼時候來的?’羅孤月復語中有些戰戰兢兢。
‘在楚卿風喂你喝粥的時候就在了。’龍臨淵目光冷冷的盯著羅孤的眼楮,‘這男人向你示愛的全過程,盡收眼底。’
‘尼瑪有沒有**觀念啊!非禮勿視你不懂嗎?’羅孤頓時怒了,人家小兩口親親密密,怎麼沒臉沒皮都成,你一個外人怎麼能恬不知恥的觀戰呢?你當是21世紀看電影啊!蟲
龍臨淵偏過頭,不理會她的勃然大怒,只是冷漠道︰‘你真的對這個男人愛到以身相許的地步嗎?’
這還用說嗎?醞釀了將近十年之久的干柴與烈火,就只缺一瓢火油了。
羅孤努了努嘴,卻無法悶頭頂回去,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問自己︰真的是想給他嗎?第一次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想要他也是實打實的真心。可內心深處總隱隱覺得對卿風,她怎麼鬧都可以,卿風一定會憐惜她的,一定會在最後關頭……把持住自己的,他想要的是自己實打實、名正言順嫁給他。對如此愛干淨和自恃身份的人來說,沒有的到世人的認同、沒有得到親友的祝福的周公之禮,他如果僅憑本能要了,那就是獸行。一如他對自己的愛,八年如一日的熱切卻偏偏隱忍。
他真的很能忍!旁人看了都心疼。(連月看了也惶惶不可終日)
羅孤深吸了口氣,看著眼前堅毅而又慢慢露出傻樂風采的男人,這一刻她才真正發自內心感謝上蒼。(X的,記得誰開篇罵老天罵的賊狠……怎麼天上掉下個楚妹妹,你就立場全變鳥?)
‘臨淵,他若敢不顧一切的要,我絕對會給他。你不要再存有一絲可能拆散我們了,我不管你有什麼隱衷。’羅孤朝龍臨淵定定的說道,言語中很是決絕。
她和楚卿風的事,龍臨淵也是一路見證過來的。雖然錯過了大部分的糾葛,但不可否認,楚卿風配得上羅孤。不論其他,單憑那份靜如古井無波卻暗藏波濤洶涌的情義,龍臨淵都無可置喙。
只不過……當年不也是這般嗎?那個唯一一位能被自己敬佩的男子,卻傷得那人至深,以至于她的使命輾轉了千年依舊沒能完成……
龍臨淵譏諷的笑了笑,淡然道︰‘如果我的隱衷是為了保護你呢?’
‘大可不必!’羅孤想也沒想就駁回了他,‘比起任何人的任何事,我更相信卿風對我的情。’
龍臨淵闔上紫色的眼楮,‘一切如你所願。’
哈,沒想到等了千年,等來的還是個白痴,相信愛情的白痴。女人……這就是你選下的繼承者嗎?
羅孤露出淡淡的笑,‘能得到你的祝福,羅孤三生有幸。’
卿風整好了衣物,立在床前,有幾分不適。他冷靜地看向羅孤,話語中卻帶了幾分期期艾艾,「孤兒……天問一直想見你,我去把他領進來。」
說罷,不等羅孤反應就匆匆出門。
羅孤挑了挑眉,嘆道︰‘不知道被門外的人听去了多少?’又看了眼靜靜端坐的龍臨淵,‘算了,多一個不多。’
等到天問道長進門,羅孤已經從床上下來,端坐在主座上。闊別九年多再見到天問,羅孤發現他一點也沒變。
「天問見過南宮小師叔。」一身道灰白士袍,一支梨花木簪將發髻綰上,天問整個人有些方外之人的高深莫測。
羅孤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有勞天問出手了。」雖然知道自己是天玄門下之人,各方皆要禮遇,可猛的听一個長者叫自己師叔,這滋味著實不大好受。
兩人細細寒暄著,聊著寒山的變化,還有當年學藝的艱難,再扯到羅修王宮的事情,兩人都有些感慨。隨後,天問話鋒一轉,告訴了羅孤一個震驚不已的消息。
羅孤 的站起來,驚喜道︰「你說我大哥文夕還活著!就在這里隱居?!」
「夕兒當年的簫曲滅絕十里生靈,我接到羅修王宮的消息就沿路巡查,最後在十里崗的後崖上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夕兒,卻沒有看到照兒和你。我將他抱回越風谷,卻……卻沒料到他從此失憶失明……」
天問道長嘆息了聲,繼續道︰「即便後來得知你重返羅修朝堂,我也不敢將他送回去。幸好,在半年前他的記憶慢慢在恢復,可失明卻一直沒有多大進展。」
羅孤嘆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當年文夕王
兄集聚念力以簫作戰,卻被林玄用刀鞘踢中倒地,倒地時頭砸在了一方圓石頭上,紊亂的內力讓他氣血上涌,傷及肺腑。原以為是必死無疑,卻因緣巧合被天問道長所救。
只要留有命在,失明的事可以慢慢來……
羅孤還是忍不住埋怨道︰「道長應該早些出山讓大哥與孤團聚的,親人白白擔心的滋味太難以忍受了。」
如果知道文夕王兄還活著,至少不用那麼壓抑的活了這麼些年,至少可以讓王兄免受山間奔波,錦衣玉食。讓御醫們早些一一看診,雖然天問的醫術學自寒山,但術數有專攻,說不定王室御醫中就有在失明方面特別精通的人才。
天問這時有些苦笑了,「小師叔,我並非有意要讓你們兄妹不相見的,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您可否知道‘百里不留行’?」
百里不留行!
這不是她水中樓閣的隱衛嗎?天問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我們兄妹不相見還與百里世家有關系?
羅孤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知道。
天問道長繼續問道︰「那你可知他們平日里最熱切干什麼事?」天問見羅孤一頭霧水,便又苦笑的開口,「他們雖然是歷代羅修王的屬下,但他們卻始終效命于一人。」
「姑墨聖主!」羅孤幾乎想都沒想就斷然出聲。
天問有些詫異的看向羅孤,接著點頭嘆道︰「是啊,他們效命于姑墨聖主,而他們最熱衷做的事便是刺殺寒山門人。」
刺殺寒山門人!
羅孤聞言一驚,「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寒山是天下最隱秘的所在,為世人欽服。寒山子弟一旦下山便為四國爭搶,地位高的不得了。怎麼可能被她家一個看書房的下人滿世界的刺殺呢?
開玩笑吧!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百里世家和即墨世家對寒山門人都那麼不屑一顧,但……
天問搖頭嘆息,「小師叔不必質疑,每個寒山子弟下山,掌門都會親自接見,並叮囑‘遇到百里與即墨,能避就避’,已經有不少學藝下山的寒山門人遭到刺殺身亡了。」
「啊,」羅孤抑不住驚嘆,原來那幾只盤踞在水中樓閣周圍的黑衣鳥有這麼大的能耐。發現靜靜端坐在天問旁邊的龍臨淵目光中閃過凌厲,羅孤不由心頭一寒,繼續蹙眉問天問,「難不成每一代寒山門人下山後邊急急隱居,不是什麼不問世事的高人,而是被百里家追殺所致?」
沒那麼荒誕吧!
天問這時也心虛的擦了擦額上的汗,淡笑道︰「功名利祿也不是什麼糞土,是個人多多少少為人為己都會去追求。寒山門人紛紛隱世的原因,多半還是為保命。」
羅孤惡寒陣陣,不由低呼不滿,「寒山門人有那麼不濟嗎?師父們也不管管?」
寒山門人確實武藝高強,但也有像天問這般的天磯門人,對藥理和樂律有首屈一指的造詣,但在武藝方面就要略輸一籌。
「寒山收徒嚴格,驅徒毫不留情,能下山的人數甚少,(秧少、長勢慢、產量低)縱然武藝高強又怎能敵得過十數個百里刺客的圍攻?而掌山師祖們老一輩不摻和晚輩的事,要知道百里家和即墨家同樣有老祖坐鎮……」
他說完,羅孤算是明白了。「你是說,你也被百里家刺殺過?」
天問苦笑的點點頭,「兩次了,一次是當年去羅修訪親,為你父王所救,避在羅修王宮六載。還有一次……是在一個時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