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青春的書 記憶碎片

作者 ︰ 取個筆名叫顏涼

我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游蕩著,身邊人來人往,卻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在這個沒有安全感的城市,我沒有親人,沒有戀人,連個真正的朋友也沒有。

我努力的避開人群,我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踩著自己落寞的影子,我想在這個同樣沒有安全感的校園里找到一點你來過的痕跡。可是物是人非,你的味道早已消散在風里。

你撒嬌地賴在我身上,邊逛校園邊神奇的說︰L大真像個老鼠洞,七八個門,左拐右拐,走的暈頭轉向也能走出去。

你瞅著校園里不時走過的帥哥羨慕的說︰L大的女生真幸福,男多女少,女生都跟寶貝似的,隨便都能找到一個帥氣的男朋友。

你邊仔細的把不吃的蔥蒜夾到我餐盤里邊咂巴著嘴巴說︰L大的食堂飯菜品種還挺多,比我那好吃多了,就是住的地方跟豬窩一樣。

你把右手緊緊的扣進我的左手里,傻傻的盯著戒指說︰豬,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這對對戒麼?因為上面刻了一圈的小腳丫,以此希望我們的愛情能一步一個腳印——幸福和美滿是結局。

你把我遠遠推開,在花園涼亭的柱子上專注地寫著什麼,過了好一會,你才像完成任務一樣笑著對我說︰豬,不許偷看,等我走了你才能看。

我顫抖著用指尖感受著柱子上的刻痕,黑色的水筆墨水狠狠地嵌入亭柱的紅漆里,那麼的刻骨銘心。

「老公,想我的時候來看看——愛你的老婆。」末了還不忘畫了張很拙劣的笑臉。

我還能想起你當時的神聖,夕陽柔和的灑滿你小小身體。你就像剛出嫁的小媳婦,對即將離別的丈夫,千言萬語,卻只是替他整理衣扣衣領。

你不喜歡叫我老公,也不喜歡我叫你老婆,因為你覺得會很俗。卻還是會在我們的第一個清晨里,身體本能地向我靠了過來,然後把光滑白皙的手臂半屈在我胸前,撒嬌道︰「老公,抱抱。」

我忍住又將掉下的眼淚,稍稍理清了思緒,撥通了那個已經刻在心里的號碼。

你在那邊欲語又止,連「豬」也不叫了。像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我的審判。我苦笑著,竟有些說不出口。

久久的沉默,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你在想些什麼,也許那個人正在你身邊,幸災樂禍著也說不定。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好半天才吐了出去。喉嚨咕嚕著,像話到嘴邊卻又被灌了回去。

「冊兒,我們分手吧。」說完我無力的關了手機。

我再也控制不住眼眶里如決堤般的淚水,嚎啕大哭起來。我不確定心是否還在,因為胸膛已經被抽空,我感覺不到心還在跳動。

記憶像潮水般涌來。

我想起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認識我。我壞笑著繞到你後面狠狠的拍了一下你的肩,你嚇得跳了起來,然後發現了我,相視而笑之後便追著我一陣猛打。

我想起我們第一次接吻。我深情地閉著眼楮用舌頭在你嘴里肆無忌憚,卻發現你無動于衷。我猛地睜開眼楮,卻發現你眼楮睜得老大,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我想起我們的第一次。我們傻傻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你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讓我不知所措。突然的,你好像很堅定似的,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拉著我的手,按在自己的的**上。

「豬,你要了我吧。」你說著,眼角還依稀帶著點淚光。我看著你潮紅的臉,感受著你顫抖身體,有些舍不得。

「豬」你緊緊的抱著我,仿佛一松開我就不在。

「嗯?」

「輕點」

「嗯。」

「好痛啊!冊兒,我這里好痛啊你知不知道!」我用手死死抓著胸膛,想把那份痛苦給挖出來,看看它是否已經千瘡百孔。

「啊」我仰頭哀嚎著,卻立馬失聲在無盡的痛楚當中。我用左手死死地向空氣中抓去,卻什麼也抓不到。我發瘋似的想把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扯下來,卻越扯越緊,最後連帶著一層皮一起扯了下來。

我卻已經感覺不到手指上的疼痛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只會讓我越來越瘋狂。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想將戒指砸向天空。卻在出手的瞬間緊緊握住,然後讓巨大的慣性帶隨著右拳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胸口。

在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不再呼吸了。所有的快樂或痛楚,假如人死了,就都沒有了區別,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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