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青春的書 單曲循環

作者 ︰ 取個筆名叫顏涼

我麻木地收拾著自己不多的東西,張延還在漫不經心的逛論壇看帖子。姜皓不知道跟哪個女朋友廝混去了,林雲或許在年級主任後面瞎轉悠也或許在某個同學面前打著官腔。

「你真的要換宿舍啊?」張延抬起久久盯著屏幕的眼楮,語氣里竟帶著許不舍。

我沒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自從和王冊分手後,我屏蔽了所有與她有關的信息,每天過著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也許當人變的麻木了以後,日子也會過得飛快。當我整夜整夜塞著耳機單曲循環的時候,日子就從我的耳邊飄過;當我跟張延他們在電腦前打DOTA的時候,日子便從我鍵盤上跳過;當我偶爾心血來潮去教室上課的時候,日子又從我轉角45°的一瞥蔚藍天空中匆匆飛過…

我會莫名的傷感,當時間飛逝,當秋天越來越蕭瑟,當自己越來越覺得很無助。我像個被拋棄的孩子,害怕和陌生人打交道,害怕別人一眼看穿我內心的脆弱。可事實上,大家都很忙,都懶得去看一眼,又有誰在乎你的脆弱或者堅強?

我著魔似的和張延,嚴亮,胖子,煙鬼五個人開黑打DOTA,經常一打就是一整夜。輸贏對我已經不重要了,我要的只是不斷的單曲循環,結束一局又再來一局,直到累的能倒頭就睡,一睡到天黑的那種感覺。

煙鬼是我們幾個中玩的最好的,對輸贏也比較計較。用他的話講就是︰雖然只是娛樂,但我們也不能被娛樂。所以每當我們玩的比較坑爹的時候煙鬼就像瘋狗一樣,看誰不順眼便咬誰。

當然我們在煙鬼的帶領下,贏的時候還是佔大多數。有時候一場五六十分鐘的惡戰打贏了,煙鬼便會屁顛屁顛地散煙,然後自己悠閑的點起一支煙,躺在床上,半眯著眼楮,像是休息又像是在回味剛才自己犀利的操作。

煙鬼其實是有點小帥的,只是看上去很頹廢的樣子。深邃的眼楮,亂糟糟的頭發,胡子拉碴卻又不失成熟男人的味道。在我和王冊分手後,我們幾個,也就煙鬼有女朋友。所以每次建主機等人的時候,煙鬼便慵懶地的躺著,絮絮叨叨地說他交過幾個女朋友,破過多少次處什麼的。直到我們集體受不了,大喊︰「shutup!」

記得有一次,我們剛結束一場惡戰,大翻盤。煙鬼正在那吞雲吐霧的享受著,突然一個鯉魚打滾便跳起來了,嚇得我們還以為地震了。我們直愣愣的看著煙鬼從被子里模了半天,模出一關機的手機。剛開機不久短信聲便各種響起,煙鬼看了半天才罵咧咧地說道︰「草,老子把女朋友今天生日這件事給忘了!」

再然後,就沒然後了。反正煙鬼對感情的事情也看得開,好聚好散,不強求也不挽留,沒了再換,人活著開心就好,感情又值多少錢。所以對于我的遭遇煙鬼表示很不屑。

「為這種女人,傷心個球!趁早甩了,指不定以後給你戴多少綠帽子呢!綠油油的,別亮瞎哥們幾個的狗眼!」

「去,去,去!你才狗眼呢!你全家都是狗眼!」胖子一邊彈著煙灰一邊笑得胸前兩坨肉一跳一跳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透過宿舍小小的窗口望著外面小小的世界。人來人往,或成群結隊,或形單影只。我問自己,每天,每個人是不是都在重復著自己的單曲循環?有的曲子很頹廢也很傷感。就像我這樣,即使累的不能再去想,也常常會驚醒在夜半冰冷潮濕的枕邊,恍惚著,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也有的,像大街上形形色色卻又一致匆匆的腳步,急促卻又單調空洞。

當每個人都過著單曲循環的生活,又有多少人會去嘗試一種隨機播放的日子?你永遠猜不到明天會是什麼個樣子,悲傷或是快樂,其實都是生活賜予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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