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總是要去面對的。比如說︰徐雨綺。
在電話里推月兌掉幾次單獨輔導之後,徐雨綺向趙剛打起了小報告。在又挨了一頓數落之後,也就有我站在約好的教室門口徘徊著不肯進這一情景。
正當我的猶豫不決的時候,教室門突然被推開了。我正驚魂未定時,一位很清純的女孩子走了出來,一邊走著,一邊掏出手機。
很熟悉的一張臉,就像從腦海深處走出來一般。記得大一體育課跑步的時候,我正偷懶著,和嚴亮慢悠悠地走在跑道上等集合的哨聲。突然嚴亮拽著我的手臂,急呼︰「快看,後面跑來小美女一枚!」我回過頭,正想罵嚴亮眼楮怎麼長後腦勺的時候呆住了,確實很漂亮很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很大很水靈的眼楮,沁著細細汗珠的小巧鼻子,微微張開的小嘴巴。一身的運動裝,正在那不快不慢的跑著。扎起的兩條小辮子一擺一擺的,連胸前那一對可愛的小兔子也隨著她的腳步一蹦一跳的。
我和嚴亮就那麼傻愣愣的站著,一直目送女孩漸漸跑遠。許久,才听見嚴亮在那感慨︰「大學,若得此女,四年短矣。」
我是被我的手機來電鈴聲從回憶中拉回來的,正當我慌忙想掏出手機的時候,鈴聲斷了,我一抬頭,發現女孩正站在我面前,水汪汪的大眼楮瞪著我︰「你就是易輝?」
「啊?是」我慌不擇言。難道這個女孩就是徐雨綺?
「進來吧,外面冷。」徐雨綺眼神柔和了許多,推開門,等我進來後才輕輕的合上。
我能感覺到教室里很多異樣的眼光,當然,我能和徐雨綺這樣的美女走在一起本來就很異樣。
我委婉的拒絕了和徐雨綺坐在一起。然後,拿著我的書本坐到了離她很遠的後面。我靜靜地看著徐雨綺,看著她靜靜地坐下,靜靜地翻看著厚厚的書,靜靜地在紙上寫些什麼。
我沒有心思看書,因為,我喜歡偷看徐雨綺小巧可愛的側臉,也喜歡看她沉思時皺著的小眉頭,還有她咬著筆頭時露出的小小的雪白的牙齒。
就像當初關注我的初戀,喜歡一切一切關于她的小動作一樣。
有的人,或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除非失去了。當時的我在高考和失去的痛苦中掙扎。每天望著前面的空桌子發呆;每天走在她回家必經的那條小路上,尋找她有過的痕跡;每天都發瘋似的給她寫信,寫滿了思念,卻填不滿信封上的空白。
終于在高中最後一個寒假里她回來了,我還記得那時候,春天已經不遠了。她微笑著對我說︰希望能考到同一所大學。我愣了愣,似哭似笑的使勁點著頭,樣子很傻很天真。
然後,就再也沒有然後了。我的初戀像所有無疾而終的愛情一樣凋謝了。她去了國外的某個地方,而我,來到了這個陌生的L大。
當我靜靜地把這段刻骨銘心的初戀告訴王冊的時候,她輕輕地吻了吻我的唇,然後把頭緊緊地埋在我的胸口,深情地喃喃自語︰「豬,我會代替她,陪在你身邊,一直到老,不再讓你一個人,孤單單的。」
我很感動于王冊的深情,正如被拋棄的孩子重新感覺到自己還被愛著。我以為我找到了自己一生的相伴,也為這份感動而執著著。也許我對王冊的愛一開始只是源于那感恩的心,可是,慢慢的,卻是真正的刻骨銘心。
我那沉寂許久的心又一陣陣的絞痛,當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又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累了吧?喝杯女乃茶吧?」
很溫柔的聲音,我抬起頭,看著一如出現在夢里的女孩純潔無暇的臉。我知道,我欠的,遠遠不是一杯很暖的草莓女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