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單調也很匆匆,每次上課跟煙鬼他們調侃時時間都過的飛快,只是我很少見到張延,听煙鬼他們說張延經常呆宿舍睡覺不來上課。
我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下課後我總是第一個走出教室,然後匆匆離開,往家趕。晚上又匆匆趕去幫衛韓輔導物理,最後再趕回家陪陌陌說話、睡覺。
我似乎很適應這個生活節奏,也沒覺得這種生活有什麼不對,但是總有一種缺失感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卻又想不起來。
終于某天我去新華書店想買本物理高考真題時,我才明白這種感覺,是因為一個人,一個我在書店里遇見的人。
「好久不見。」徐雨綺笑眯眯地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把當時還在看試題的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看錯了呢,沒想到還真是你啊?怎麼,還想去經歷一次高考?」
「哪有,最近在輔導一個馬上高三的孩子而已。」我笑著看著眼前的女孩,即使春天稍縱即逝,也能感覺到春意。
「喲,不錯哦,我還說最近怎麼老不見你人呢,原來是去誤人子弟去了,嘻嘻。」
「我可師從你的,你這麼說豈不是在貶低自己?」我一邊壞笑著一邊從徐雨綺環抱著的手臂里抽出一本書。
「考研政治?」
對于我的動作徐雨綺並未介意,只是努努嘴,無奈的說道︰」是啊,開始準備考研呢,你看,這里還有考研用的數學,英語參考書呢。」
我看著那麼厚厚一堆的書本,立馬沒有了興趣,也許自己和徐雨綺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吧。我聳聳肩,「那先預祝你考研順利嘍。」
「嗯嗯,謝嘍。我的書買完了,先回學校嘍,你自己也要加油呢。」
我看著徐雨綺離去的背影,一如那時候坐在她身後望著她的一樣。那種微妙的感覺,我深深的埋在心里,誰也不知道。猶如一粒種子,還未發芽便已扼殺。
我正愣神著,陌陌打電話過來,小小的手機似乎已經裝不住她的喜悅。
「輝輝,你現在在哪?趕緊我來上班的地方一趟,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
陌陌上班的地方我只大概知道位置,當我找了半天後,終于看見陌陌在櫃台邊左顧右盼的等我。
「你怎麼現在才來?」陌陌嘟著嘴,也不等我解釋,便轉頭對櫃台里一個女人說道︰「雨薇,謝謝嘍,待會幫我請個假,我真的有點急事!」
「放心了,沒事的。」女人轉過頭來,笑著笑著便僵硬了。
一同僵硬的,還有我,而我,也終于知道了薔薇的真名原來叫「雨薇」。
「你?」薔薇想說些什麼,卻又像突然明白了我和陌陌的關系一樣打住了。
「這是我男友,叫易輝。」陌陌用手挽著我,然後又疑惑地看著我和薔薇的表情,「你們?認識麼?」
「呵呵,不認識,只是有點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哪里見過罷了。」薔薇回答的很自然。
「呵呵,我這張臉太普通了,走到大街上,一瞅能找出一堆相似的呢。」我接過薔薇的話,把這次邂逅化解。
我笑著與薔薇告別,客氣得像一對剛認識的陌生人。那些屬于過我們的瘋狂和誓言,都埋葬在這世俗里。
我幾乎是被陌陌拉到一家咖啡店的,看的出來,陌陌很激動,卻什麼也不告訴我,只是重復著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的,我到了,並且按陌陌的要求在一個位置上坐下了。對面坐著一位陌生的男人,疑惑的表情一如我看見他一樣。而這時,我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你看不出來他是誰麼?」陌陌一臉興奮地問我。
我努力搜索著,最後還是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他就是童童啊!我終于找到他了,我的弟弟,夏童!」陌陌激動地連聲音都變了。
我大吃一驚,連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個陌生的男人,竟然是夏童?我眨眨眼楮,望著眼前的男人,仔細一看,確實有點像放大了的夏童︰很清爽的平頭,有點黑的臉,兩只眼楮很深邃,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麼。還有那屬于夏童左眼眼角的那個小小的傷疤,我眯著眼楮,似乎也在他左眼邊找到,即使那個傷疤,變得很淡很淡。
「童童,這就是我上午跟你說過的你小時候的好朋友,易輝。還有印象麼?」
「對不起的,那時候實在太小了,況且時間過了太久,真的不太記得了。」夏童一臉的抱歉,隨後又笑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听到這句話,我從滿心的欣喜立馬跌到失望,我在心里自嘲道︰「你都沒想起過別人,憑什麼讓別人記得你?」
我坐在一邊,安靜的听陌陌講小時候的事情,夏童一邊听一邊附和著,仿佛我是一個多余的人。
我望著面前兩個曾經很熟悉的人,感覺到莫名的陌生,夏童暫且不說,連陌陌在夏童面前似乎也刻意的和我保持著一定距離,我如坐針氈,不停的喝著咖啡,卻越喝思緒越亂,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好讓自己盡快融入到這個情景里。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找到童童的呢?」
「呵呵,也許是上天可憐我吧。那天我在上班,看見有個人從我櫃台經過,當時我就驚呆了,那個模樣,簡直就是放大了的童童。我連忙攔住他,問東問西,當時別人還以為我是神經病呢。」
「姐姐,哪有,有位美女問我問題我樂意還來不及呢!」夏童附和道。
「呵呵,後來問了很多問題,很多都對上了,你說,這不是我弟弟是誰?」
陌陌很溫柔地看著夏童︰「你說這幾年吃了很多苦,我也知道,不過,你放心,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問題,姐都不會離開你。」
我看著陌陌用手緊緊抓著夏童的手,不禁感覺到心里酸酸的,仿佛有什麼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一般。
我安慰自己,他們姐弟倆相遇不容易,我這點心思真的是太狹隘了,我努力擠出一點笑容,用手拍拍陌陌的肩膀,故作輕松地說道︰「你看你眼淚汪汪的,再說下去我都要哭了。好了好了,這麼開心的事情,我們好好的慶祝去。」
陌陌用手擦了擦眼角,笑的很開心︰「對,咱們是應該好好慶祝下。你們選地方,姐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