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地下室里,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背對著地上跪著的黑衣蒙面人,說︰「事情似乎不是那麼順利啊。」
「是,皇上表面派三皇子和四皇子調查此事,但是據屬下觀察,七皇子和神女等人也在暗中調查此案。」
「神女?」女子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
「屬下覺得,此女子身份不尋常。」
「看來這次要棄軍保帥了。」
「屬下明白。」黑衣人一閃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女子望著一旁的紅燭,她蒙著白面紗,銳利的眼神一掃,火光瞬間熄滅,地下室一片漆黑??????
「今天是期限的最後一天了,怎麼悄然無聲的啊,什麼動靜也沒有。」紀雪瑤趴在神氏殿大門的圍欄上,眺望神址殿。
神址殿是國主早朝的地方,因為國主想要神光普照神祀國,他認為希望由初升的太陽帶來,使神祀國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所以特將神氏殿造在神址殿對面,每當日出時,太陽便會從神氏殿上方冉冉升起,緩緩落到神址殿上方,國主便會帶著一干重臣朝拜那東邊升起的太陽。
國主當時解釋說︰「這就是所謂的神光傳遞,讓神踏著太陽降臨神祀國,將福祉帶到神祀國,時時刻刻保佑神祀國的黎民百姓和朕的子孫後代。」
紀雪瑤當時想︰「國主和那些臣子還真是敬業。」
紀雪瑤一大清早便站在大門口吹風,卻發現神址殿除了守衛士兵外,並無人影。在她的印象中,每天清晨,大臣們都會踏著神址殿廣場的石子大道,走上正中央刻著石龍的石階,走進神址殿大門,今天卻無任何身影,這讓紀雪瑤著實奇怪。
「神女大人。」
一個小太監的喊聲並未喚醒沉思中的紀雪瑤,她正猜測著今天神址殿悄然無聲的原因︰「日上三竿,君王不早朝,估計是留念溫柔鄉了。」一邊想著,一邊還肯定的點著頭。
「神女大人。」小太監的聲音提高了兩倍。
紀雪瑤依然趴在石柱上,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
這時一個人影閃出,伸出手不知朝紀雪瑤站立的方向扔了個什麼東西,只見紀雪瑤的手不經意間模到一個軟軟的的東西,她低頭望去,只見自己的手里正抓著一只灰色的生物。
紀雪瑤來不及看清,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愣了數秒,她突然扯著嗓子尖叫起來,將手里的東西扔得老遠,並閉上眼楮一下子雙腳離地抱住身旁的一個「柱子」。
周圍一陣異常的寂靜。
紀雪瑤穩了穩心神,突然覺得四周氣氛不對勁,緩緩睜開眼楮,四目相對,紀雪瑤再次尖叫起來,一邊叫喊著,一把拍打著身下的「柱子」。
「喂喂,你停手,再打我不客氣了啊。」天諾冷著俊臉說。
「你這個大,趁人之危!!!」紀雪瑤用力拍打著他。
天諾一把抓住她的手,壓著怒氣說︰「你先看清誰才是。」
紀雪瑤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此時,她正緊緊抱著天諾,雙腿還緊緊的夾著他,讓旁人看了都臉紅的姿勢,紀雪瑤驚叫著,一松手一松腳,正好一坐在地上,她痛得悶哼了一聲。
天諾雙手抱胸,若無其事的看著她。
「你這個天煞的家伙。」紀雪瑤捂著一陣陣發痛的,小聲咒罵著。
「神女,人家公公已經等候你多時了。」天諾挑眉朝公公所在的方向微傾了一下腦袋,紀雪瑤順著他的動作望去,只見一個小太監正低著腦袋彎著腰站在神氏殿下面等候著。
「怎麼了?」紀雪瑤揉著摔痛的地方,不解的問。
「回稟神女大人,奴才特奉國主之命,請神女前往神後殿。」小太監吐詞清晰的說。
「神後殿?」紀雪瑤回望了一下天諾,天諾一言不發,雙手負在身後,徑直隨那名傳話的小太監前往神後殿。
「我說你們等等我啊,」紀雪瑤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們後面,憤憤地小聲嘀咕,「真是不懂憐香惜玉的家伙。」
紀雪瑤不滿的嘟起嘴巴,直到走進神後殿,才恢復以往的笑臉,從容不迫地走到國主面前施禮。
「神女免禮。」國主笑著,但眼角明顯露著疲倦。
「謝陛下。」紀雪向國主伏了伏身,退到一旁。
此時,神後殿殿內大廳十分寬敞明亮,國主坐在正中央的軟榻上,兩旁站著眾嬪妃,大臣以及兒子們,氣氛有些嚴肅沉悶。
「老三老四,案子你們查得怎麼樣了?」國主臉色有些陰郁。
四皇子天諍以及他的三哥從一旁走出來,跪在國主面前,說︰「兒臣已經查清此案。」
站在一邊的紀雪瑤微微伸長脖子,好奇的看向天諍身旁的男子,他是個十分清瘦看起來卻非常精明的皇子。
「據兒臣所知,言皇後宮內出了那麼大事情,照看小皇子的福嬤嬤卻無故失蹤,所以兒臣就想,福嬤嬤的下落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福嬤嬤遇害了;二,福嬤嬤就是凶手。後來,查了當晚有批出宮的宮女,于是我又有了第三種可能,那就是福嬤嬤混在那些宮女中逃了。」天諍一字一句的推理著。
「逃得可能也有兩種,一,她就是凶手,殺人後逃出了皇宮;二,明哲保身。」三皇子天諶補充著。
天諍舉起手中的梧桐葉片,說︰「十四皇子的搖籃里竟有這麼片葉子,試問各位大臣,這是什麼線索呢?」
紀雪瑤笑了,那天自己跳下馬車的時候順手將那片梧桐葉塞進了天諍的手里,什麼話都沒說沒想到他就明白了一切,他究竟是怎樣深不可測的人物呢。突然有人蹭到紀雪瑤身旁,她一驚,忙扭頭,卻見天謁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廳之上的天諍,紀雪瑤撇撇嘴巴。
「這說明兩個可能性,」天諍頓了頓,接著說,「一,是凶手在劫持十四皇子時,無意間從身上掉落下來的,是最有利的這證據;二,是凶手行凶後,故意嫁禍。」
「不動神色挾持皇子一定是個身手比較好的人物,況且皇宮上下只有神武門有棵梧桐樹,所以神武門的巡邏兵以及守衛都被涉及進來了,剛才我說的兩個可能中,我個人還是否定後者的,誰會在匆忙的作案現場如此心思縝密的設計陷害一個無名小卒?」天諍平靜的臉上猛然嚴肅起來,身子向後一轉,抬起手,對著一旁的禁衛軍下命令,「速將神武門副將蕭永帶到這里。」
那個姿勢帥氣而瀟灑,頗有男人魄力。
天謁俯在紀雪瑤耳旁,小聲說︰「神女,你覺得我四哥這個人怎麼樣啊?」
紀雪瑤白了他一眼說︰「什麼怎麼樣?就那樣啊。」
天謁滿臉黑線的看著眼前這個相當不解風情的小女子。
蕭永很快便來到神後殿,跪在了大殿內,朝國主行禮。
「蕭永,據說十四皇子被害的晚上是你第一個在井里發現他的,還奮不顧身的跳進井里,在下很佩服你。」天諍朝他抱了抱拳,是種敬佩的態度。
「不敢,以身試險是職責所在。」蕭永謙虛的回禮。
「我們都很想听听你當時救人的經過。」
「當天晚上,負責巡邏的我以及幾個兄弟听見井里有東西落進,要知道我們習武之人,耳神相當好,于是我第一時間趕到井邊,我听見有東西撲通水的聲音,來不及等救援人趕到,我便跳進了井里。」蕭永回憶著案發當晚的情況。
「還真是個忠心的將軍啊。」一旁的紀雪瑤頗為感慨。
天諍卻冷笑起來︰「事發當天的晚上曾下過小雨,十四皇子的房間窗戶內側發現泥土,以及窗下花叢里也發現了一個殘缺的腳印,當所有人得知小皇子遇害趕到神後殿的時候,我無意間發現眾多士兵的鞋上只有你的帶著泥巴,當時我在想也許你在尋找可疑人物的時候,進入過雨水洗禮的花叢,所以你的黑靴踩上了那些因為雨水而軟化的泥土,但是我問過和你一起的士兵,巡邏期間直到听見有東西落水,你並未離開過他們,他們鞋上並沒有泥巴的痕跡,還有,在神後宮四周除了十四皇子窗下的不完整的腳印外並沒有其他的,試問你還去過哪里呢?」
句句緊逼,使蕭永額上滿是冷汗。
「不承認也沒關系,帶福嬤嬤上來。」天諍邊說邊拍著手。
兩旁的人大部分都在竊竊私語。
「這可多虧了我啊。」紀雪瑤得意洋洋。
「是啊,哪天我帶兩壺酒上你那好好謝謝我七哥吧。」天謁一句話讓紀雪瑤笑容僵住了。
福嬤嬤膽怯地走上殿,兩腿一軟跪坐在地上,忙磕頭饒命︰「陛下,奴婢一時害怕便逃出了皇宮,求陛下開恩,饒奴婢一命。」
國主指著跪著的福嬤嬤,說︰「她??????」
「回陛下,福嬤嬤是證人。」天諍將在神後殿角落里收集的藥碗碎渣呈到國主面前。
「這是?」
「福嬤嬤,把你當晚所看見的事情一五一十從實招來。」
「是,當時我進大殿內為十四皇子送藥,十四皇子當時在內屋睡覺,燈光微弱,外屋很暗,哪知我剛走進外屋,就看見一個黑影從內屋窗戶口跳了進去,我差點尖叫起來,一轉身躲進一個黑暗的角落,帶走十四皇子的那個人就是他。」說著,福嬤嬤一把指向一旁的蕭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