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飛花滿天的背景之下,比花還美的少年衣袖蹁躚,在紀雪瑤眼中是最美好的畫卷,不想輕易去破壞它本身獨特自然的美感。
于是,她與他就在這花的海洋中,望著彼此,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兩??????
一聲雞叫打破了紀雪瑤的美夢,披頭散發的她來不及發怒,只見一只蘆花雞叫著跳著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雞的出現讓紀雪瑤驚愕,但是更大的驚慌是在追在雞身後的某人。
「天詣,你在干什麼?」紀雪瑤瞪大了眼楮,神祀國堂堂皇子竟一大早擾人清夢,還闖入女生的閨房!
「神女姐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啊!」天詣氣喘吁吁地追逐著那只肥碩的蘆花雞。
惶恐的蘆花雞撲扇著翅膀,雙爪離地,跳上了紀雪瑤的大床,羽毛漫天飛舞,紀雪瑤皺著眉,因為突然的毛猛烈地咳嗽起來,屋內瞬間零落不堪,最終,那只蘆花雞竟跳出了一旁的窗子,竄進了草叢里,很快不見了身影。
天詣還想跳出窗子繼續追趕自己口中的禮物,但是紀雪瑤雙手掐腰,滿臉憤怒地橫在了他的面前。
紀雪瑤腦袋上冒著青煙,氣勢相當強悍,使男子漢天詣竟愧疚得低下了頭,說︰「抱歉,是我的錯。」
「你錯在哪了?」冷冷地音調來自于紀雪瑤,天詣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我——」
「三天之後可是神女的祭祀大典啊。」天諾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殿內。
紀雪瑤猛然望去,只見天諾抱著那只蘆花雞站在寢殿門口,滿臉幸災樂禍。
「切,你們要是欺負我,小心我在祭祀大典的時候詛咒你們。」紀雪瑤得意地說。
「如果,你有那個能力的話,盡管來好了。」天諾走到紀雪瑤跟前,俯下頭在她耳邊,說話,輕輕地吹了口氣,紀雪瑤立刻臉紅耳熱,渾身一顫。
天諾壞笑著,將蘆花雞塞進天詣懷中,天詣抱著得而復失的寶貝,單純地笑著。
「紀雪瑤,你真是從天而降的神女嗎?」天諾輕描淡寫的說著。
紀雪瑤一怔,當今國主都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可眼前這個小子竟那麼敏感,雖然現在自己可以不用作答,但是如果將來某天誰會知道是怎麼的局勢,自己會不會因為這個神秘的身份而陷入危機?但是,說出真相,誰會相信我是穿越而來的呢?
眼見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快要到了,紀雪瑤心底越來越焦急,如果自己沒法施出法術的話,自己不就成了欺君犯上的罪人了嗎?紀雪瑤一邊想著,一邊不自覺得雙手撫上自己的脖子,渾身打了個冷戰。
閑來無事,紀雪瑤邁著金蓮,在宮里晃悠,神女有特權,不是禁地或者軍機重地都可以隨意進出,因此,此時的她不知不覺走進了一個四面高牆的石路上,空氣中彌漫著肅穆的氣息,紀雪瑤本能的放輕了腳步,四下里只能听見她自己的腳步聲。
跨過一扇拱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座薄霧環繞的宮殿,大殿正中央掛著一個大匾,匾上用金子瓖刻著「陰陽殿」三個大字,紀雪瑤頓時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紀雪瑤感到眼前的景象倍像電視里的陰陽間,詭異且虛無縹緲,好奇心驅使她向前走,剛邁出一步,不遠處一群烏鴉「嘎嘎」的叫著,撲哧著翅膀飛上了天際,突發情況讓紀雪瑤來不及多想,尖叫著轉身沿著原路沒命地奔跑著。
穿越至今,第一次遇見古典的鬼屋,令紀雪瑤膽寒。
踏上神氏殿大門的紀雪瑤沒留神,一腳跘上什麼東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她頓時眼冒金星,疼痛漸漸襲上心頭。
「肇事物」竟翻了個身子,坐了起來,還懶洋洋地伸了個腰,睡眼惺忪地望著紀雪瑤。
「天謁!」紀雪瑤緊鎖眉頭叫著。
「你早啊。」天謁眼楮未睜開,只是點點頭,嘴角上揚,露出可愛的表情。
身為皇家子孫,天謁幾個兄弟骨子里還是有三分相似的,譬如,眼前這位與黃海波飾演的豬八戒有幾分憨厚可愛模樣的天謁。紀雪瑤在他身上竟找到了天詣的影子。
紀雪瑤邊說「傻掉了啊,怎麼會這麼想啊」,邊晃悠著自己的腦袋。
天謁是個隨遇而安的皇子,只要困意涌上心頭,哪里都是自己的寢宮,哪里都是可以讓他安睡的床。
紀雪瑤攤上這個活寶,只能無奈地將他從地上拽起來,再把他拖進神氏殿內。
一個瘦小的女生要扛起一個高大的男生是談何容易,紀雪瑤挑戰極限,她咬著牙,如孫悟空背山般,邁著艱難的步子,一步一步吃力地往前走,最終一個重心失衡,摔倒在地,身後的天謁隨之壓在了她的身上。
「啊。」紀雪瑤真想大哭一場,自己身為女性中的不良發育者,在學校的時候就號稱飛機場的胸,如今在這麼一壓,好吧,更加平了,她雙手輕捶著地面,發泄心中的委屈。
「我說八皇子,你不是只有四皇子在的地方你才能安然入睡嗎?」紀雪瑤郁悶著,想要從龐然大物身下抽身換回自由,因此她全力往前爬著,吃女乃的力氣都用上了,還沒離原地一寸遠時,一雙腳赫然出現在紀雪瑤面前。
紀雪瑤緩緩抬起頭,正看見一張冰冷的面孔,除了四皇子天諍,誰還有這種威懾力呢!
此情此景,如此囧樣竟被這個千年冰山瞧個正著,真是一世英名毀于一旦,紀雪瑤恨不得把自己的牙齦咬碎。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周圍似乎寒風凜冽,都能結冰了。
天謁猛地打了個哆嗦,一手揉著惺忪的睡眼,從美夢中醒來,說︰「難道我在冬眠嗎?」
「我說,你可不可以把自己從我身上挪開?」紀雪瑤憤憤地發言。
「啊!」天謁突然大叫起來,紀雪瑤皺皺眉。
「小瑤,我是不是在睡夢中對了做了什麼啊?」天謁的邏輯思維另紀雪瑤汗顏。天謁見她沒說話,又說︰「沒事,雖然我是皇室子孫,婚姻大事不得違背祖訓,但是,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對你負責任的,哪怕和我四哥他們斷絕關系——」
天謁說得義憤填膺,就連遇事面不改色的天諍都無奈地用手撫了撫額頭,一副無力的模樣。
紀雪瑤白了他一眼,對于他慷慨激昂的表白呲之以鼻,說︰「我說,兩位殿下,來我這小窩有何貴干啊?」
「小瑤,我真得沒做出什麼非禮勿視的事情來?」天謁紅著臉,小聲嘀咕。
紀雪瑤見他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
天諍一把捏住天謁的後衣領,將他提到身後,用低沉地聲音說︰「八弟,別玩了。」
天謁立馬恢復少年剛毅的氣質,咧著嘴巴笑著。
紀雪瑤一見,頓時火冒三丈,說︰「沒想到你竟敢耍我?」
「啊?」天謁不解地望著她,裝起糊涂。
紀雪瑤一個勁在原地跺腳,天謁連忙上前,賠笑道︰「小瑤,我是無心的啊,其實今天我和四哥前來,對你可是件好事哦。」
本來紀雪瑤就不是小心眼的人,一提到好事,好奇心便被勾了起來。
「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一旁的天諍說,「對于十四弟的案子,你的功勞不可忽視,所以,我答應你一個願望,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願望?」紀雪瑤撇撇嘴,心想︰「你當自己是阿拉神燈呢,想要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啊!我想回21世紀,你能行嘛?」
心里是這樣想,但嘴上卻不能這麼說,畢竟是身為皇子的人,是皇帝之下最有權的人物了,既然如此,那麼我??????紀雪瑤小算盤打著。
天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邊品茗,一邊望著紀雪瑤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
紀雪瑤的臉上一會兒帶著狐疑之色,一會兒興高采烈,一會兒憂郁,一會兒明媚。
「好。」突兀的一個字著實嚇到在場的兩人。
紀雪瑤站在天諍面前,認真地說︰「我想出宮。」
天謁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徘徊著。
「不行。」天諍干脆地吐出這麼兩個字。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紀雪瑤並沒有放棄,堅持不懈是她特有的品質。
「沒有父皇的同意,身為神女的你是根本不可能出宮的。」天謁說。
紀雪瑤沒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撇著嘴巴,一副不屑的表情。
「帶你出宮可以。」天諍的話讓天謁驚愕。
「真的?」紀雪瑤眼楮頓時一亮。
「出宮可以,但是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