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徹天際的銅鑼,震耳欲聾般的響起,山莊上上下下都動了起來,因為,這正宣告著育才大會第一輪的比賽即將開賽。
破舊的雜物房處于山莊後院,經常沒有人會來此地的,因此成了紀雪瑤和傅怡秘密基地。
此時此刻,滿是塵埃蜘蛛網的雜物房內,傅怡一身帥氣的男裝打扮,只是臉上的面具早已經卸下放在了一邊。
「這東西太悶了。」傅怡一邊抱怨面具的不透氣,一邊把自己的右手當扇子給自己扇風。
「我說傅怡??????」見到傅怡如刀般銳利地掃向自己,紀雪瑤趕忙改口,道,「司徒城主,可不可透漏點比賽項目,給我放點水,這樣我也可以自信的參賽了呢。」
「呵呵,我說紀雪瑤,你難道會怕這群傻得冒泡的菜鳥可以贏過從21世紀來的你嗎?」傅怡挑眉。
下一秒,兩個女生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
次日,當眾人午飯後,鑼鼓喧騰,正是育才大會第一輪比賽開始的暗示。
司徒山莊的管家司徒南登上了群英會場正中央的台子上,做起了育才大會的司儀。司徒南的陌生面孔是紀雪瑤第一次見到,雖說他面如施粉,但比女生還白淨的姣好皮膚羨煞眾人,比如說一直想要美白的紀雪瑤。
她心想︰「傅怡從哪里找來這麼個尤物啊?在山莊呆這麼久,我怎麼就沒發現這類極品級的帥哥呢?」
司徒南一身白色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小巧的白色書生帽,身材瘦弱高挑,在紀雪瑤看來,是個極其像《天龍八部》里美少年段玉秀才模樣打扮的俊俏少年郎。
他的出現自然引來了觀眾席上的議論紛紛,有些人沒事惹事,故意給司徒南找尷尬,大聲說︰「這是哪里來的美人啊?要不今晚到大爺房里敘敘舊吧。」
話音剛落,便引來了不少配合的婬笑聲。
紀雪瑤暗罵了一句「無恥之徒」,朝他們那群婬穢之人大大的白了一眼後,再次將視線移向台上的美少年,正擔心他下不了台時,誰知司徒南面不改色,不緊不慢地轉移了話題︰「今日聚集大家來會場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吧,敢挑戰的人盡管上台來,凡是輸的,將會由家僕請出山莊,不服的在此鬧事的,山莊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扔進霧林,這就是比賽的制度。」
「剛才那位仁兄,能否安然留在山莊和我家小南敘敘舊,這可就看你的能力了,否則,挑戰失敗了,這輩子,你們可都沒敘舊的機會了。」戴著銀色面具的御風城主突然出現,一歪在了身後的寶座上。
「就這句話,我也一定會挑戰成功的。」那男人猥瑣的目光一直在司徒南身上,不曾離開。
「看來是玻璃啊。」紀雪瑤嘀咕著。
「玻璃是什麼?」身邊的天諾小聲問。
「就是身為男人卻喜歡男人的那類人。」
鑼鼓聲再次喧騰起來,台下參賽人各個摩拳擦掌,做著熱身準備,甚至有些習武前輩都在暗自為自己緊張著。紀雪瑤總結著自己的觀察結果,因為那些前輩們看似面沉似水,身體的僵硬卻暴露了自身的緊張。
每個幫派都派出了內部德高望重的那位出席比賽,八個人威風凜凜地站在台上。
剛才故意找司徒南茬的那個人並沒有登場,紀雪瑤朝他坐的地方望去,也並沒有他的身影,這麼個玻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紀雪瑤對那人的消失並沒有多留意,自顧自地抬腳就要上台,天諾一把拉住她,阻止了她的沖動,不解地問︰「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紀雪瑤不解的看著他。
「男人之間的戰爭,你參合什麼啊?」天諾皺眉,小聲勸阻。
「我說你這是沒道理的歧視。」紀雪瑤掙月兌了他的手,站上了台。
天諾望著台上自信滿滿的紀雪瑤,無奈地抬手撫上自己的額頭,有著莫名的無力感。天諾真不知道她面對那些武林精英到底哪里來的自信?用紀雪瑤家鄉的話來說就是「明擺著逞能嘛」,天諾也沒由來的頭疼起來。
台下眾人自然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十分疑惑以及好奇,紀雪瑤很冷靜,面對台下的喧嘩,滿面春風地朝觀眾席上的人們抱拳,自我介紹起來。
「在下是紀小少,無幫無派。」
這句話紀雪瑤說得很誠懇,卻引來了台下人的不滿。
「小少年,你別找死啊。」
「我說,你個小白臉要挑戰台上的那些武林精英嗎?」
「快下來吧,人家一招就能讓你斷子絕孫啊!」
「就是說嘛,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自己家里的老老小小考慮一下啊!」
??????
對于紀雪瑤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眾說紛紜,有勸說的,也有調侃的。
面對台上激動的人群,紀雪瑤卻在心里暗罵著他們——那些所謂的江湖人士︰「靠,至于說話那麼毒嗎?出口成章啊這是!我都沒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你扯什麼啊?小說看多了什麼都瞎編啊!」紀雪瑤早已經在心底向台上的損人們狠狠地問了一番他們祖宗。
看台上的天謁天諍也沒想到紀雪瑤竟自告奮勇的登上賽場了,如今引起了騷動,他們為她暗捏了一把汗。
罵歸罵,台上的無端民憤還是得平息,紀雪瑤朝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安靜下,接著說︰「本少爺還沒說完呢,莫著急。我代表的是江湖中那些擁有自由靈魂且隨性行俠仗義的人們,比如俠士們,比如才子們,再比如隱居人士們,等等。」
台下那些只為湊熱鬧的人還真是牆頭草,沒听幾句話,立刻為紀雪瑤搖旗吶喊了︰「小兄弟,好樣的,讓他們看看什麼是自由靈魂。」
「英雄出少年啊!」
「加油啊,為我們浪客們爭口氣啊!」
??????
支持的力量就是大!紀雪瑤頓時慷慨激昂起來了︰「各位,我一直有個夢想,希望有朝一日讓大家看看雖無幫無派,沒有絕頂的武功卻有無人能及的才學,沒有升官發財卻有閑情逸致這類人的實力,我們是不被門派束縛的自由俠客,我們有自己獨特的武術風格,有獨特的魅力,來自于自然界最純粹的精華所致,有自創一家的功夫底子,是??????」
「好!好!」假扮御風城主的傅怡率先為紀雪瑤的一番演講鼓起了掌,誰知道面具後是怎樣無奈的表情,傅怡心說︰「這小子什麼時候一開口便如滔滔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泛濫了啊?」
「謝謝。」紀雪瑤心花怒放地享受著掌聲中眾人的崇拜之情。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
「那個,對不起啊,我還沒說完。」紀雪瑤看著傅怡說。
傅怡心里那個糾結啊,好不容易打斷了她,結果——
「最後一句啊。」紀雪瑤朝台上的八位武術大家一一抱歉,滿臉崇敬地說,「各位前輩,千萬別對我這個不知輕重的人手下留情啊。」然後,紀雪瑤面朝觀眾席上,大聲說︰「我們要賽出風格賽出水平,各位,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剛才還在打擊她的觀眾們被紀雪瑤那番話蠱惑住了,異口同聲的回答聲十分洪亮。
傅怡著實汗顏,至于不明所以的天諾天諍天謁三人對紀雪瑤進一步的鬼才所佩服。
天諍冷眼旁觀著紀雪瑤的一舉一動,在他印象中的紀雪瑤有無數種形態,聰慧偶爾迷糊又十分不講理的小太監,熱情不懼艱險探求真相的小神探,純潔美麗讓人遙不可及的神女,豪氣爽快又不達目的據不罷休的纏人的女扮男裝的少年郎??????如今對她又了解了一分,是這——具有出色號召力的不可多得的女子。
天諍想︰「紀雪瑤雖是女兒身,卻具有男兒都不曾有的影響力。」
天謁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四哥,又看了看台上一臉燦爛陽光笑容的紀雪瑤,微微揚起了嘴角。
至于天諾,雙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看著台上得意著的小女生。
被所有視線聚焦著的當事人紀雪瑤則相當滿意自己所營造出的這種勢氣。
在傅怡的指示下,參賽九個人走下了主台,站在了會場正中央,鑼鼓再次被敲響,司徒南一揚手,台子兩邊赫然出現兩條紅色標語,左邊寫道「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右邊是「德智體美全面發展」。
第一輪比賽開始了,紀雪瑤望了望身邊武林人士,有一位甚至都把自己腰間的寶劍從腰間抽了出來,拿在手上,氣勢磅礡。
寶座上的傅怡眯著眼楮靜靜的觀望。
賽場上除了紀雪瑤,其余八位參賽人員分別是︰鷹幫的幫主林之中;南幫幫主南平;十八聯盟盟主邵青,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是個看起來很憨厚老實的青年;武夷族少當家諸葛瑩,是個打扮妖異的美人胚子;幻族小師妹田雨,在紀雪瑤看來,她就是個稚氣未月兌的黃毛丫頭,缺根筋的那種鄰家妹妹型的女生;傅怡成立的育才社的長老馮實,白發蒼蒼卻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御風鏢局大少爺郁子岩,看起來是個脾氣不好易怒的主;就連飛速崛起的黑刺幫都派了一名代表參賽,名叫刀疤,那位一身忍者打扮,臉上還蒙著一塊黑布,只能看見一雙眼楮,其中右眼似乎受過傷,有一道淡淡的刀疤隱約可見。
「江湖中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哦。」紀雪瑤心說。
這時,有兩個穿著大紅色衣服的家僕吃力得搬來一個大轉盤,紀雪瑤眼角抽搐地望以一眼在台上坐著不腰疼的傅怡,嘀咕著︰「還真是古今結合啊!」
轉盤是個很大的圓形,平均分了五部分,並涂了五種顏色,每塊區域都標注著阿拉伯數字,背面是比賽項目但都被白紙遮住了,正中央還有根鐘表時針般一頭尖的木頭九十度的直立在轉盤中間,為了公開公平的原則,所以,不能泄題,也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現在請觀眾席坐著的各位豪杰派名代表,為參賽者選擇第一輪的比賽項目。」司徒南拋繡球般的將手中的一個彩球扔向了觀眾席上,眾人驚呼,最終球被葉宛兒拿到了,葉宛兒站在轉盤前,雙手扶住轉盤一側,順時針地轉動著它,隨著轉盤的轉動,葉宛兒高喊一聲停,時針指向了三號區域,在家僕的配合下,取出三號區域背面的賽題交給台上的司徒南。
「現在我宣布第一輪的賽題是——投球。」
司徒南話音剛落,幾個家僕竟搬來一個類似于現代籃球框的東西,是用鐵打造而成的,接下來,腳下的大地也有了震動,像是地震般微微的顫動著。參賽的九個人趕忙閃到一邊,只見賽場正中央的地方有了變動,原本平坦的場地凹了下去,隨即一座籃球場格局的場地伴隨著「轟轟」的響聲,赫然從地底出現在眾人面前,代替了原本凹下去的地方
「呵。」紀雪瑤心中暗笑,眼前這排場還真是浩大啊。
「請選手站在半圓形的界外,那稱為外線,不能超出那個地方並將球投進籃筐,以投十球為基礎,按投進幾球為第一輪比賽的名次排位。」
鷹幫幫主林之中是個性情直來直往的人,面對這新奇的比賽花樣,在別人都緊皺眉宇思索的時候,他毫無作戰計劃的第一個上前。
在家僕的指引下,林之中抱著那所謂的籃球,站在外線外。
觀眾席上鷹幫的弟子們都在為自家老大搖旗吶喊著︰「老大,必勝!」
林之中笑著朝他們一揚手,那群人立刻安靜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看著他。
莽夫林之中竟抬手就要把球朝球框砸過去。
林之中抖了抖衣袖,然後,抱著球,暗暗運集了體內的內力,想借氣,將球托上去,誰知,差點把籃球框給炸飛了。
全場人員倒吸了口氣。
紀雪瑤朝主台上坐著的傅怡看去,雖說她戴著面具讓人看不出表情,但是紀雪瑤想,她應該是樂呵的,拿現代的東西忽悠古人,虧她想得出來。
接下來,凡是使用氣功或者內力的選手都敗下陣來,想在外線那麼遠的距離投進籃筐,不借助外力,沒有平日里的技巧和練習是無法在這短短時間內接受這種運動的。
至于脾氣火爆的郁子岩,由于投球時力量過猛,結果正砸上籃筐,所以造成了反作用力的效果,穩穩的砸上了他的臉,留著鼻血朝後重重倒去,昏迷了,家僕趕忙奔到場內將他搬離事發現場。
紀雪瑤強忍住笑意,接過家僕遞來的籃球,她模了模手中所謂籃球的手感,材質和21世紀的籃球有一拼,她試著在地面上拍了幾下,很有彈性,紀雪瑤心中納悶,籃球是用橡膠做的球膽,牛皮做外面的球皮,也有全用橡膠制成的,不過,這個時代有這種材料嗎?
紀雪瑤想起曾在師兄課本上無意讀過有關橡膠的知識,橡膠的種類很多,那是一種有彈性的高分子化合物,21世紀全球約百分之六十的需求都是由石油化學工業提供的。不管這個古代什麼時候,也不至于那麼先進吧。
不解歸不解,但比賽還得繼續下去。
一分鐘不到,十投十進。
全場沉默了半晌,立刻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對于他們來說,前幾名選手有的可是武林中的佼佼者都無能為力的事情卻在這個新人身上看見了奇跡,怎能不讓他們驚嘆。
但對于紀雪瑤來說,以前在道館,每天一大早十分鐘一百個球的訓練在今天發揮了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