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貴妃沉冤得雪,十皇子天諗之死也真相大白,犯人也逮捕歸案,于是乎,紀雪瑤等人再次偷溜出宮,直奔滿漢樓小聚,當司馬炎摻著身著便衣的蕊妃走進包廂,眾人會心一笑。
蕊妃一見紀雪瑤就要給她下跪,紀雪瑤趕緊拉住她,開玩笑地說︰「讓長輩給我這個小輩下跪,我可是要折壽的啊。」
「神女大人,您真不愧是神女啊,是您實現了我的願望,讓兒子死而復生地出現在我身邊,是您讓我重生的啊。」蕊妃溫和地拍著自己胳膊上的那只大手,十分慈愛地看著身邊的兒子,感慨萬千。
「娘。」司馬炎是少年郎,不輕易流淚的。
「蕊妃,你真打算和兒子行走江湖了啊!」紀雪瑤指著這對母子,問。
「從現在起,你們大家也別叫我蕊妃了,畢竟我已經和國主告辭離開了那個金碧輝煌的囚宮,現在我是名副其實的司馬大嬸了,嘿嘿。」蕊妃笑得格外幸福。
天詣不解︰「十哥,既然你沒死,為什麼不和父皇說清楚啊,他老人家現在沉浸在悲傷里無法自拔,你的事情或許可以讓他開心起來。」
「天詣,有些事情短暫悲傷完了就過去了,而我在江湖呆久了,皇宮里的生活我不適應的,況且我的出現會打亂原本正常運轉的皇宮後院的生活,與其讓他老人家失望一生或者想要補償這十幾年的空缺,不如讓他短暫的為失去哭一場免去這些繁文禮節。」
天詳天謁走到司馬炎身邊,遞給他一只白玉酒杯,說︰「今日就讓我們兄弟不醉不歸吧。」
「恩。」司馬炎笑得也十分滿足。
十幾年後,才能如此歡聚一堂,手足之情並沒有褪色,是人生一大幸事!
傅怡看著眼前的情景,不解地問身邊的紀雪瑤︰「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們倆是母子的啊?」
「憑借著我聰慧的大腦,推理出來的啊!」紀雪瑤得意洋洋地說,旁邊的傅怡一陣呲之以鼻,紀雪瑤一手搭在傅怡肩上,好脾氣地解釋︰「其實呢,這得感謝那本江湖小說,因為它,無意中給了我一個啟發。」
「啟發?」眾人都很好奇。
「當然是司馬炎的身世啊!」
傅怡抬手拍落肩上的那只手,笑道︰「要不是天諾告訴你胎記傷疤的事情,你以為你能把兩件事聯系起來嗎?說白了,翻案的大功臣壓根就是司馬炎和天諾兩人嘛。我徒弟出師了,而你的情人呢,也挺有才的。」
司馬炎含笑望著一旁靜靜品茶的優雅公子天諾,他回想起那天——
司馬炎和天諾天詳在神七殿書房整理十幾年前記載皇宮大大小小事件的書籍,書房外,太陽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西沉,天諾側臉活動了一下僵住的腰,卻見司馬炎依舊伏案認真的瀏覽著書卷,並且遇到什麼重點,便皺眉思索一番,天諾十分欣賞他的工作態度,打從心底佩服他。這時,天詣從神氏殿回來,十分口渴,一進門便直奔桌子上的茶壺。
「天詣,眼見著你都快到成家立業的年齡了,怎麼還那麼孩童性子呢?」天諾隨口這麼一說,天詣端著茶杯一邊小口抿著,一邊蹭到天諾身邊,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臉上,天諾一側臉嚇了一跳,說︰「天詣,你怎麼了?」
天詣眯著眼楮看著他不語,一旁的天詳抱著一摞書回到書房,說︰「我看天詣快變成所謂的男子版神女了。」和紀雪瑤相處久了,屬于她的家鄉話也潛移默化地被天詳融合了。
天諾听罷,汗顏。
天詣不滿,反駁道︰「除了哥哥們,我母後以及父皇之外,神女姐姐就是我最尊敬的人,變成她不好嗎?」
「你要是變成她,七哥還不瘋了啊。」天詳在一旁偷笑。
天諾揚手指向一旁的司馬炎,說︰「我說你們兩個老大不小了的,瞧瞧人家神探,沉穩有學識,從不開無聊的玩笑。」
天詳轉身偷笑,天詣則一撇嘴,說︰「那是表面了,天知道他胸前的那道疤是怎麼回事,也許是和人打架來著傷到的。」一說到「傷疤」,司馬炎微微一愣,天諾也是一怔,頭腦有一道亮光一閃而過。
得知天謁千里迢迢找到證人,司馬炎和天諾立刻趕往神氏殿,路上兩個人結伴而行,沒走幾步,天諾便停了下來,司馬炎一怔,也停了下來,回頭不解地望著他。
「你積極地搜索有關十幾年前的事件,搜索著有關天諗的一切,是在給滿歲的自己一個交代,還是給重生後的自己一個答案。」天諾認真地看著司馬炎。
「七皇子,你是什麼意思?」司馬炎滿臉疑惑。
「身上留下來的那個刀疤跟書卷上記載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地方,如果我推斷錯,你敢不敢將那個永遠也改變不了的胎記漏出來給我看,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嗎?十弟。」
天諾的一句話讓司馬炎震驚不已。
??????
司馬炎朝天諾舉起酒杯,說︰「七哥,這杯我敬您。」
天諾淡淡一笑,兩人剛把杯中酒飲盡,包廂門被敲響,見到推門而進的來者,屋內眾人一驚。天諶這位稀客不知被什麼風刮來了,他身邊還有葉宛兒。
「姐姐。」汪蓮江一見來者,立刻喜極而涕,兩姐妹擁抱在了一起。
在大家愕然之下,天諶走上前,拿起桌上斟滿的一杯酒,說︰「我為之前做過的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向你們大家道歉。」說罷,仰面把杯中的酒喝了,然後,有斟滿了一杯,說︰「這杯,是感謝你們大家幫我母後翻案,還她清白。」仰面再次喝光杯中酒。
「以前的事情就別提了,包括在馬車上做手腳的事情,本神女也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了。」紀雪瑤突然插了這麼一句話,一旁的傅怡小聲說︰「這麼好的氣氛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天諶一笑,說︰「神女還真是直率的人啊,我承認,以前對你是有很大成見,想看你出糗,但是,現在我改變對你的看法了。」說著,端起一杯酒要向紀雪瑤賠罪,他說︰「我現在只想對你說,謝謝你。」
「嘿嘿,這個道歉,我接受。」紀雪瑤笑著,舉著茶杯,說︰「那我以茶代酒了。」說罷,仰面喝了一大口清茶。
「三哥,咱兄弟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啊,讓我們兄弟幾個。」天諾說著,就為天詳天謁天詣等人斟滿酒,兄弟五人舉起酒杯,說︰「為我們兄弟化解化解干戈為玉帛,干杯。」
窗外漆黑的夜幕隨著「轟隆」一聲,燦爛的煙花綻放開來。
「近來忙著翻案,就忘了今日竟是一年一度的煙花節啊!」天詳說。
「煙花啊!」不待感嘆完,包廂內的人趕緊出了滿漢樓,紀雪瑤和傅怡仰望著天邊的煙花,邊興奮的蹦跳著,邊說︰「呵,這里的煙花也挺美的啊!」隨著街上越來越聚集的人潮,一伙人很快便被沖開了,紀雪瑤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抓著,側臉一看,是天諾。
「跟我走。」天諾說著,便拉著紀雪瑤來到了一個河岸處的草坡上。
「呀,還有這麼個好地方啊!」紀雪瑤望著平靜的湖水之上倒映著天上炸開的煙花,十分開心。
「這里還是個舒適的地方,可以躺在這里欣賞絢爛的煙花。」天諾說著就走到草坡上,躺了下去,雙手擱在腦袋後當枕頭,修長的身子直直地躺在草坡上,紀雪瑤也走了過去,挨著他躺下。天諾說︰「每次皇城放煙花,這里都是觀看的最佳地方。」
紀雪瑤听到此,不由得想起身旁人的那段初戀來,酸酸地說︰「這個地方應該有你初戀的記憶吧。」
「沒有,這是第一次,和我心愛的人一起來這里。」
「我才不信呢。」紀雪瑤心里甜蜜蜜的,但是嘴上卻否認著。
「這個寶地是我發現的,那時候,本想在皇城一年一度的煙花節給那個人一個驚喜,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煙花節的前一天,她便從我的生命里離開了,原本的美夢成了噩夢。」天諾說到這,眼神黯淡了。紀雪瑤見自己不小心又觸及到了他的傷心處,心軟下來,翻身,輕輕抱了抱他,用無言來安慰他。
天邊綻放出朵朵燦爛的煙花,街上人群歡呼雀躍的聲音蓋住了周圍昆蟲的鳴叫,紀雪瑤和天諾相擁在幸福的氛圍中。
半晌,紀雪瑤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說︰「好久沒有看到四皇子了?」
如此浪漫溫馨的氣氛下,紀雪瑤一句大煞風景的話,讓天諾猛地坐起身,說︰「四哥向父皇辭去皇城所有公務,帶四嫂去了蘇州,怎麼?你想他了。」
「問問而已,我還以為他也失蹤了呢。」紀雪瑤笑著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草坡之上,兩個愛侶相擁而坐。
另一邊,傅怡和天謁手牽著手,站在人群里,傅怡興奮地像個孩童般,開心地蹦跳著,天謁含笑靜靜地望著身邊的女孩,有種愛是默默的守望;滿漢樓二樓敞開的窗子前,天諶和葉宛兒並肩站立著,仰頭靜靜欣賞天邊的煙火;屋頂上,天詳攬著汪蓮江,汪蓮江也將頭倚在她懷中,兩人就這樣依偎著安靜地坐著;滿漢樓門前,司馬炎攙扶著自己的母親,十幾年空白的記憶是時候從眼前好好補缺了。
孤身一人的天詣晃著酒瓶走到櫃台前,葉期站在櫃台里撥弄著算盤算著帳,天詣連連嘆氣,一手托著腮,無限感傷地說︰「哎,大家都成雙成對地走了,我說葉老板,要不,咱兩個大男人結伴去賞煙花去?」
葉期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浪漫的事情應該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做,我可老了啊,看煙花就免了吧。」說完,嘴巴朝門口努了努,天詣不解,回頭望去,只見綺月亭亭玉立地站在大門前,見天詣看向自己,她臉一紅,微微一笑。